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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老家的冬天
  作者:轻轻走来 发表:2011/1/9 9:59:41 等级:4 状态: 阅读:2691
  编辑按:走过的童年,怀念着美好,不忘老家情,记着弟弟淘。飘洒的那掬雪,凝结起记忆深处的点滴,好美,好想,怀古般地走一遭,真美,真好。赏读,问好。
  
  天气预报显示,明日零下2度,会结冰。
  城市的冬天再冷,结出的冰和积蓄的雪在很短的时间内都会融化掉。当然,除了百年才遇的冰灾或者雪灾外,这个,是不希望为了看到冰川或者积雪而遇见的。
  老家的冬天就不一样了,结了冰的小渠沟,或者庄稼地里开的垄沟,只要积得有水,哪怕极少,零度一下都会结冰。结了冰的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小的时候,我们因为会闪耀出金子呢,所以特别渴望结冰,特别希望结冰之后天气放晴。
  屋前屋后的小池塘,深秋之后水迅速清瘦起来,却不肯干枯,在那里安静地淌着,即便下雨,也不曾动起大的涟漪,像个安然的老人,静候着远归的游子,和蔼而慈祥。一夜之间,冷的风,寒的雪,静卧的人若仔细凝听,真的可以听见“吱吱”的声响,那是池子里的水结冰过程里发出的声音。
  次日清晨起床,最欢的是孩子们。一点都不惧寒,也不晓得赖床了,扯了棉袄,随便贴了鞋子,拖着石子或者竹竿,就往有结冰的地方跑。
  小的时候弟弟是个猴精。就喜欢玩雪,撬冰凌,砸冰块。母亲管得严,弟弟总想得出办法溜出去倒腾冬天赐予的礼物。小时候老家的雪每年都好像来的特别殷勤,特别的讨好我们这些孩子们,冬至之后的雪尤其的讨人喜欢,那个时候,学校的功课都到了复习的阶段也不那么紧张了,这可成就了孩子们的玩耍的野心。
  弟弟的一双手,到了冬天肿的像包子,母亲缝的棉手套也不省事,并不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是因为弟弟总是与母亲争锋相对。那时候妹妹还小,我们全家都住在学校,只有在周末父亲从县城回来休息的那天一起回到自己的家里。弟弟总是趁着母亲眨巴眼的机会,都会跑到校园的女贞树上捞雪,积成团,一团一团地扔向高年级的学生。弟弟当然不是高年级学生的对手,再说他们人多,往往没几个来回,弟弟全身都洒满了雪,有顽皮的学生在把雪团塞进弟弟的贴肉衣裤里面,母亲知道后,弟弟自当没少挨打。但弟弟死不悔改,下次落雪照样的玩虐。
  我们家的厨房是用稻草盖的屋顶,雪落之后的清晨,一觉醒来屋檐挂满了参差不齐的冰凌,长的有两尺多长,短的也有半尺长,那些长长短短的冰凌可是弟弟的喜物。弟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喜欢搭了椅子撬冰凌,弄到一根超级长的冰凌,弟弟会欣喜若狂,大声呼喊——姐姐,姐姐,快来,快乐呀,我分给你一根最长的,这个时候大弟弟一岁半的我也顾不得母亲的威严了,分享弟弟的战利品。弟弟呀,用他那流脓的手捧着那些冰凌,一根一根散发给邻居的小伙伴,就是为了讨好他们,意思是要他们在我们上学放学的路上不要欺负我们姐弟俩。我也不晓得我和弟弟小的时候怎么老是受村子里的小伙伴们欺负,现在想来可能是“嫉妒”我们姐弟俩,母亲是村学校老师,我们有棉衣棉裤穿,还有风雪帽子戴,而他们即使有,都不是新的。
  我和弟弟穿的是胶底的棉鞋,防水,弟弟得意,喜欢向伙伴们炫耀,只要是见着路上或者小沟里的冰块,定要上前踩上几脚,末了,溅出一些小水花到伙伴的衣裤上,弟弟会挨追赶,我跑不动,好多时候弟弟跑脱了,我替弟弟挨他们的追打。
  弟弟还喜欢到池子里捞冰块,往最厚的冰面出砸上一个洞,冒着跌进冰窟的危险,终于得到一块没有规则形状的冰块。弟弟比我要聪明,他扯了稻草筒,去掉粗糙的表面,再在手心黏上几黏,就做出了一个可以吹气的筒子,贴着冰块,用不了两分钟,厚厚的冰块就被热气融出一个圆溜溜的小洞洞,我忙将找来的红绳子递给弟弟,弟弟将红绳子穿进洞子,再打个结,食指勾住绳子,冰块不停地在空中旋转,旋转,我和弟弟乐啊,叫啊,俨然忽略了母亲的因为玩冰玩雪冻坏了手脚,实质上弟弟每年的手脚也都是因为玩冰雪弄坏的,弟弟没少让母亲操心,我是个女儿家,没弟弟野,还好,手脚从来没被冻坏过,也是因为弟弟疼我这个大他的姐姐,堆好的雪人,捞来的冰块,撬下来的冰凌,我都可以不劳而获。
  后来我们一家都进了城,冬天的时候也回过老家,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大面积的积雪,更不说冰凌了。不过,几年前冬至婶婶家宰年猪,我们回老家吃杀猪饭,在弟弟当年滑冰的池塘里见到了多年不曾见到的冰块。孩子们雀跃极了,跳下车,不肯前行,硬是要停下来砸冰块,几个小孩子将路边的石子都快拾完了,那个是乡亲们花钱运来保护路基的。孩子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冰块,那高兴样儿当然是最天真的了,弟弟在一旁斥责侄儿,告诫侄儿老玩冰块会冻伤手脚。我和母亲还一起逗了弟弟一会。
  就是这个池塘,弟弟九岁那年还差点跌进冰洞。放了寒假,村子里挨家挨户的请裁缝师傅做新新衣裳,轮到我们家的头天正好下了大雪,池子的水结了厚厚的冰,只要见水的地方都结了冰,弟弟自告奋勇地揽了去合作社打三线边的任务,母亲难得弟弟乖巧,就将这一任务光荣地交给了弟弟。合作社并不太远,打个三线边,来回也不要两个小时,母亲从小中午一直等到黄昏,人家裁缝师傅都没活干了,弟弟还不见过来。母亲急了,连忙赶往合作社,到了那个池塘,见好多的孩子们围在池塘边上高呼,弟弟和一个蛮混小子正在池塘里溜冰,母亲在岸上吓得冒冷汗,那池塘里的冰,随后都有可能崩裂,那么冷的水,弟弟又不会游泳,跌进冰洞还有得救啊……弟弟回了家,吃了很饱的一顿棍棒,直到父亲来讨饶,母亲才罢休。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弟弟怎么就那么喜欢玩冰雪呢?弟弟何止喜欢玩冰雪,爬手扶车,吊大卡车,还有,跑很远的路去玩红薯,什么事情危险,他就喜欢干什么,母亲真是没少操这个独苗苗的心。
  冬天冷,屋子里生了炉子,回忆起来很温暖,很祥和。如今,老家的人也和我们一样陆续离开,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重温一下老屋的老树兜大火呢——一大家子,围着树兜大火,谈天,吃零食,玩炮竹,炸爆米花,屋外,瑞雪兆丰年,好温馨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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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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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共有 篇评论
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11/1/11 12:51:57  
欣赏!此时和你一样,怀念老家的冬天。并祝冬天快乐,文字快乐,问好!
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11/2/6 17: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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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人守望散文小组 发布于 2011/3/16 14:2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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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人守望散文小组 发布于 2011/3/16 14:2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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