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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路而去
——纪念上山下乡44周年
  作者:老撷 发表:2013/3/1 8:17:03 等级:4 状态: 阅读:1504
  编辑按:四十四年,那是一段怎么样的岁月啊,对每一个经历过上山下乡的人们来说!四十四年后,又怎能轻易忘却。时光可以让人的容貌衰老,而永远不会磨灭那一段段深刻的记忆。
  
  曾经,我行走在那条小路上。
  膝盖顶着胸膛,一步步地向上艰难地攀登。
  天落雨。
  那悲伤的场景,历历在目。
  前路满目凄凉,雨水泪水混为一体。泪滑过脸庞,那是种刺骨的冰凉。父亲已成“专政”对象,前程一片渺茫。谁也不会为一个“狗嵬子”撑起一把伞,谁也不能同情你而撒下一滴泪,在人人自危的年代里,自己必须“红蟹假硬壳”装成很是勇敢的走下去,为了一丝希望。
  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离家而去山里当农民的故事,以为还真的是为了表忠心而信誓旦旦地高呼着口号有着董存瑞炸碉堡般地英勇献身的精神而书写血书去下乡的。其实,在那个小县城里,我们已经是第三批被注销了户口的知青了,比岛内的知青们早了半年之久。那是每时每刻回忆起来,就连呼吸都疼痛的往事,谁也不能理解谁也不能知道,从天堂到地狱般的落差是那么的让人痛定思痛。
  缠着小脚的外婆求爷爷告奶奶地作揖,请求有权势的人留下我,平日里叫外婆叫得如亲奶奶的工宣队员满脸不屑,学校那个曾经称外公是伯父的人更是表情冷漠,走了一天的外婆萧然泪下,揉搓着双手,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那是极端的无助与悲伤,怨怼与伤感的眼神,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
  “阿嬷,我去——”我知道,只有自己,只能相信自己,只能依靠自己。我必须去当农民,我不能让外婆活得没有尊严!
  要学会生存,就得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麻木了的身躯遍体鳞伤,是该怨天,还是尤人?脆弱而弱小的心灵深处结成了厚厚的茧,八年的时光里,在那猪栏狗巢的住所里年复一年地苟且偷生。
  当那条无形的绳索解开之后,轻轻地啜泣而不是嚎啕大哭。拨开了荆棘,走出了那条通往山外的路,多少年了,而今这路又在何方?
  寻路而来,寻找青春的步履而来,昔日的痕迹已荡然无存,崎岖坎坷的路已荒废多时无踪可觅,一条通往山外宽广的水泥路替代着它盘桓着向山上延伸……
  过去了的艰难曲折在岁月蹉跎中无人再从这里走过,小路已成树林。
  几分的迷惘地想再重新走过,却已人是路非。
  春风撩过,树影婆娑。
  44年的光阴逝去,3月2日,那是个永世不会忘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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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风飘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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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共有 篇评论
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13/5/13 16:48:00  
该作品已收录守望文学网2013年3月优秀散文作品集锦,祝贺!敬请关注:http://www.sw020.com/swform/dispbbs.asp?boardid=68&Id=12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