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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
——读司汤达《红与黑》有感
  作者:xx倪 发表:2013/3/2 14:30:47 等级:4 状态: 阅读:3926
  编辑按:对于连为抵达上层社会而追寻的两段激情之恋进行了细致的解读,文字质的优美,思想沉淀深刻,这样的读评使人受益。
  
  一
  每一对处在热恋中的情侣,在其内心的潜意识里都会有那么一种莫可名状的,又实实在在着的激情碰撞。哪怕是温柔缠绵,其中亦隐匿着理智同激情的纠结。宛如那天空里突然而至的阴霾,带着看似深沉而凝重的气氛,亦难以抵达那么一团永恒的热情,因为它终将冲破重重的包围,喷薄着,愤怒着,直指心灵的软弱。最后的结局总是那被意为崇高的理智落败于燃烧的激情里面,化为虚无的泡影。
  一切都让他见鬼去吧!
  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幻象!
  爱或许能够使人变得崇高,爱也同样能够使人变得卑微,变得疯狂。
  自然的,我们这位来自一个老木匠的不肖之子,于连.索雷尔更不会有逃脱这种激情的可能。虽然十来岁的于连拥有着诸多看似可行,实际上又充满着渺茫的大好憧憬,渴望着凭借着自己的那么一点点乡下人的聪明把戏,外加上伪装出的那么一点高尚品格来追求所谓巴黎人的上流生活,结果仍然是徒劳的,是难以达成的梦想。
  尽管说世人都拥有追求梦想的权力,也都有放弃梦想,屈服于现实,安于现状的表现。毕竟若使原本虚无缥缈的梦想成为理想是不易的,更何况要成为现实更是日益艰难的跋涉。
  其实于连或许完全可以有一种另外的选择,继而过一种别样的人生图景。如果他不那么自以为是的要求过高,如果他能够愈加明白的把自己看清楚,如果他即使有了同德莱纳夫人的“幸福”开始,但能够及时回头,不至于落到最终的悲惨地步,如果……事情的发展往往存在诸多的可能性,而现实却是无可否认的,完全不可能来让你去一项项的做试验,到头来还会以毫发无损,甚至光彩照人的面目出场的。
  对这位市长的夫人德莱纳而言,你可以说她是无辜的,说她是被引诱的,被激情一时冲昏了头脑,导致不管不顾的做下如此蠢事。虽然德莱纳夫人已然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显然她活了这么大,还从未曾经历过真正的痛苦磨难,挫折打击,更不懂得什么是所谓的爱情,哪怕是写在书本上的文字都未曾接触过。她与德莱纳市长的婚姻,从头到尾只不过是门当户对,理所当然的产物,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所以当这位平常看似温良,谦恭,只知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一旦触碰到那束爱情的火花时,她便会一反常态的显露出女性天生的另一面:神经质。且一旦有了开始,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德莱纳夫人的朋友德尔维夫人说的好:我发现他总是在打主意,一举一动都有心计,这是阴险的人。说的没错,我们这位本就单纯幼稚的可以的德莱纳夫人又如何会相信会明白,何况她还一时不慎堕入了那令人头晕目眩的爱情陷井呢!即使她偶有清醒,也会将于连种种的愚蠢奸诈当作纯朴人的表现来对待。
  而于连却一直在以自以为的拿破仑式的英雄主义来标榜自己,实则只是在做一些不无愚蠢的自欺或欺人之举。无论如何都是一样的,他的内心终究是怯懦的,终究是为了虚荣,为了使自己这个乡下的穷小子可以有朝一日跻身上流社会而努力着。一面要像拿破仑那样要当兵,要成为受人尊重的英雄;一面又一次次的被现实的懦弱打倒,投入到错误的激情之中。
  难道他就不曾想到,纵然是不可一世的拿破仑,最后的结果不也是被囚禁于孤岛,绝望的度过了残喘的余生吗?
  “不想成为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惜于连却连士兵都不是,更不要提什么辉耀于世的战绩功勋了。
  然而我想说的是,无论在世俗的眼光里,这种所谓的爱情是否应当有遭人唾弃的嫌疑;或从伦理纲常或道德良知来讲,都是有所不耻的等。但却仍然要相信,德莱纳夫人,这位善良的从未尝过爱情滋味的有夫之妇同我们这个刚刚步入人生,初尝禁果的于连,他们的两颗心是真挚的,是火热的,是毋庸置疑的。当爱情的种子悄然植你根于彼此的心底时,盛放是必然的结果,即使要为此而下地狱,也义无反顾,在所不惜。
  
  二
  “跻身上流社会”这当真是再好不过了,试问又有几人不喜欢功名利禄,金钱美色的,尤其是她就在那里的,只等着你慢慢的走过去,伸一下手便可以了的时候。
  记得在初入神学院时,于连的胆怯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在见到那位严肃的彼拉院长之后,他竟然摔倒了。但无疑的,不管怎么讲,在被彼拉院长考问期间,于连还是表现出色的,充分显示了他自己的长处。而在这里有一段对话,颇使人回味,院长问于连您常常这样摔倒吗?于连回答说是那个看门人的脸把自己吓坏了。紧接着院长笑着说:“这就是世间浮华所产生的后果,看来您已经习惯了笑脸,那是谎言的真正舞台。真理是严峻的,先生。而我们在此间的任务不也是严峻的吗?必须注意使您的良知警惕这种弱点,对于外表的无用的优美过于敏感。”
  据此我想说的是,人心,普遍的大众之心,即使是在今天,更加突出了习惯的笑脸,外表的优美,却唯独少了那么一种内在的真实。仿佛人活着,对于人生的理解,自我的认知等等是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的一般;纵然想过,也是一样的流于世俗浮华的浅薄之词。
  人心是险恶的,人心是善良的,都不过只是表面的说词罢了。真实则在于在实践的道路上,你自己去理解了多少,领会了多少,然后再把这种种的融会贯通于自我的思想意识当中去。就像是此时在神学院中处于不断学习,不断觉悟到这另一种虚伪同真实的交战会是什么以后,可能事实恰恰与彼拉院长讲的相反,不是浮华背后的严峻,而是成了严峻背后的浮华。
  对于此时的于连来说,离开德莱纳夫人,不管其是意外还是迫不得已,或许都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在那么一次圣体仪式中的见到,也只是当时晕眩而已,实际上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关键的是离开那个让人爱恨交加的维里埃市,奔向更大的城市贝藏松,得以一窥真正的巴黎上流社会,一展自己的才华,以使自己那原本胆怯甚至卑微,卑贱的灵魂得到升华的尊崇。
  在彼拉辞去院长及单独让于连面对主教大人时,仿佛不幸的阴影时刻笼罩着他。而事情往往都是使人意想不到的,有阴影的地方就会存有那和煦的暖阳。
  在贝藏松,在神学院经历了漫长的,屈辱的十四个月以后,换来的是更高的荣誉。到巴黎去,到那位德拉莫尔候爵的府上,成为一位真正的上流社会一员。这对于于连而言无疑是欣喜若狂的。夙愿的达成,梦想的实现,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吗!同样的,有多少种幸福的可能,便会有多少种与之对立的不幸的可能。因此时的于连又想起了德莱纳夫人,甚至是愈加强烈的思念。或又可以说,无论在这之前还是之后,德莱纳夫人对于于连,索雷尔,都将是胸口上永远的伤痛。
  
  三
  巴黎,法国的中心,法国的骄傲,也是“阴谋和伪善的中心。”作者借于连之口如是形容是没错的,我想。但是在这里,在候爵的府邸,他却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年轻漂亮的候爵女儿,玛蒂尔德小姐。
  倘若于连本就不曾去做过什么教堂神执人员,更不懂得拉丁文,被谢郎神甫推荐到维里埃市长的家里去当教师;倘若即便如是,亦同那位美貌的夫人有了爱情,但在之后进去神学院期间能够一心一意的侍奉上帝,安于清苦……自然不会落下身首异处的惨剧。如果他依然在家乡如老木匠一般的生活着的话。可现实是完全不存在那诸多假设的,若现实竟至如斯,那于连也便不再是于连了。
  而如同尼采所言:法国,革命时期的法国,以及革命前的法国,原可以产生与拿破仑相反的典型,但也产生了拿破仑……这种情形散发着臭味……令人产生哀思。于是乎产生了那些上流社会的贵族们,同时产生了于连之流的可悲人物。于连在这里能够使我们大众堂而皇之的通过司汤达,通过历史来加以批判所谓的历史。因事实上有些东西是不可原谅的,无论在之前还是在以后,时间证明了一切,同理,时间亦毁灭了一切。继而我想说的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在当时巴黎上层社会里面,于连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的命运,似乎应该是(就是)必然的结果。因为他践踏了上流社会贵族们的尊严,尽管那些贵族们的丑恶做的比这还多,但是却决不允许像于连这样的一个乡巴佬来做此等事情。所以说更加充满伪善的应当是那些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贵族们才是。
  那么在别人眼里,如此高贵漂亮,出身名门的玛蒂尔德小姐又怎么会甘心情愿的爱上这位乡巴佬出身的人那?或许那只是源于一种逆反心理,激情的另一种形态。当那些所有的公子哥们都以一种逢迎巴结的态度来对待她时,反倒是我们的小于连却以一种恰恰相反的桀骜同漠视相加。同时于连亦在玛蒂尔德那里发现了她的另一面,真实的一面;抛开了表装的高傲浮华以外,实质上她是一位难得的性格温柔且自信漂亮的女子。然而这一发现不仅仅归功于于连的聪明,更要归功于他曾经的情妇德莱纳夫人的告诫。可以说,就于连当初的境况,他能够如此顺利的走到这一步,除了谢郎神甫同彼拉神甫的帮助以外,最重要的还得归功于德莱纳夫人。毕竟德莱纳夫人是一直生活在那种圈子里的,早已熟谙此中规则,且又痴爱于连。由此不仅使我想到了一段话: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是站着那么一位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的女人。
  人不一定非得拥有一颗多么崇高的灵魂,但最起码的善良,羞耻却不可以抛却。所以说如若换作是我,我会百倍千倍的来爱着如德莱纳夫人一般的女人,哪怕她大我十岁又何妨。是否应该可以这么说呢!
  
  四
  从发现难以压抑的“激情”开始,一直到现在有幸受到玛蒂尔德小姐的青睐,看来他当真是幸福死了。仿佛只是因了与之相反的两个字“厌倦,”对于贵族们的一种厌倦,对于上层社会的一种厌倦,所以她想要找寻与众不同,找寻那种激情澎湃,好尽快的摆脱掉那种恼人的厌倦之感。而这一切其实她自己是不那么明白的,她只是莫名的烦恼而已。结果玛蒂尔德小姐在于连那里找到了答案,无论是激情,是爱情,或许都是一回事。“阴谋和伪善的中心。”就是这样有如神喻式的一句话,便仿佛注定了于连.索雷尔的命运。可怜他还愚蠢的深陷于所谓玛蒂尔德之于自身的爱情里面,不能自拔。可是,在他那颗原本隐藏着自卑的心灵里,能够以一种伪善的骄傲战胜玛蒂尔德的骄傲,捕获住她那颗高贵的芳心,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是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刻。
  “一位英国旅行者说他和一只老虎亲密相处,他养大了它,爱抚它,然而桌子上总是放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从这个小比喻里可以看出于连对于玛蒂尔德小姐的爱,尽管无比强烈,却又总是处在一种胆战心惊之中。他害怕她那骄傲的性格,害怕一旦失去她,害怕她以一种轻蔑的目光对待他那颗原本充满自卑的心灵。
  “怀孕,”这一惊人的却原在情理之中的事件,骤然改变了于连的命运,同时也搅的候爵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又实实无可奈何!难道就真的无可奈何吗?正当于连以为志得意满的时候,不幸却真正的到来了。只因了一封德莱纳夫人的信,使这一切全部改变了。“这个贫穷而贪婪,靠着彻头彻尾的虚伪,通过诱惑一个软弱不幸的女人,试图谋求社会地位,出人头地”……
  尽管信不是出自德莱纳夫人的本意,但也可以清楚的看出于连确实是有过这样的动机及举动的。想当然的信是谁写的已然不重要,关键是信本身同所涉及的内容,才是实在的根源。而这一切使我们这个自卑且自负的于连愤怒之极,结果还是他自己毁在了自己的“阴谋伪善之中。”
  
  五
  但是在最后的时刻里,于连还是勇敢的,对于他一生中所爱慕的两个女人,尤其是对于德莱纳夫人忏悔的灵魂是虔诚的,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成为了一名忠于信仰的神的奴仆。赴死的决心已定,而我们高贵的玛蒂尔德小姐(应该是索雷尔夫人)是坚决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的,倘如是,将是对于她那颗高贵高傲灵魂的最大亵渎。同样的,善良的德莱纳夫人也一直在为于连的命运而担心,尽管她一再的向天主忏悔自己的罪过,可是她的心却不许她背叛,因她始终还是爱着他的。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刻,德莱纳夫人在听闻心爱的人被判死刑的噩耗以后,终于使得这位善良而软弱的人儿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冲破了宗教,道德良心的束缚,不顾一切的投入到了于连的怀抱。在此时此刻,于连,这个可怜可悲的孩子,也终于才明白了谁才是自己真正爱慕的女人。不是玛蒂尔德小姐,而是德莱纳夫人。对于他与玛蒂尔德之间的恋情,只是一种为了满足内心自私征服欲而产生的不屈后果,若说于连一点不喜欢玛蒂尔德也是不对的,至少相对于德莱纳夫人而言,她年轻漂亮又身份高贵,这便足以使得人去拥有,以此来实现那种男人们的“英雄主义”情节。
  想来人的一生确实是充满艰难的,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不会是一件多么轻飘飘的事情。而所谓的上流阶层同当时的高贵者们到底是什么?或许正如于连在最后时刻所反思的那样:巴黎的客厅里,充斥着我父亲那样的正人君子,或者这两个苦役犯那样狡猾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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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香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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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13/5/13 16:4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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