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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外出
  作者:笑东风 发表:2013/5/27 22:23:03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1210
  编辑按: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小怪兽。偶尔,让小怪兽撒撒欢!
  
  张笑林闷着问,那天打底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这是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晚上。一个极其平常的日子。而此时,张家的所有人都坐在大厅里,不管平时在家还是不在家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女儿以及他们的老婆老公,就连几个往常毛躁的小屁孩这时候也安安稳稳地坐着,睁着疑惑的眼睛瞧瞧这个那个,心里估计是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小孩不懂,大人心里却是明亮着。压抑的气氛充斥其中,还是大儿子张笑林先开了口。
  大伙都瞧向二媳妇翠屏。这个家就翠屏往常在。平时老头的生活起居都是她料理,有什么东西她最清楚。翠屏闭上眼睛,眉头皱成一团,想了半响,才说,没有,跟往常一样。
  二儿子张笑天说,你再好好想想。
  翠屏说,真没有,大白天的我还瞧着他在忙活,中午饭还是我给剩的。
  大厅里又陷入了沉闷。

  没有张老头的消息已经一天一夜。前天到了吃晚饭时候,二媳妇去喊人才发现,老头没了踪影,只是在床头上找到老头留下的一条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有事,外出。她一下子就慌了神。老头这大半辈子一直窝在这小村里头,没出过远门,最远的也就县城,但起码人也是在大伯那,有人看着。平时叫他出去他都十万个不情愿,这会儿倒好,留了个纸条,人就不见了。翠屏挨家逐户,逢人就问,搞到半夜,奇了怪,一点消息都没有。于是她打电话通知了遍,大家都回来了。
  大媳妇李小花说,要不咱报警。
  小姑张丽说,报警顶个锤子用,咱啥都不清楚,警察怎么帮忙找人!
  边说边哭,肩膀一起一伏,小姑爷莫军扶着她,轻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张丽白眼一瞪,说,咱爹不见了,还说没事的,又不是你亲爹不见,你倒没事。
  莫军涨红了脸,嘴巴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张笑林骂着自家小妹道,看你说的什么话。
  莫军拍了拍张丽的肩膀,说,大哥,不要紧,小丽这不是紧张么!
  大家都说不出什么来,整个大厅越发惨淡了。

  却说张老头那日留了张小纸条,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从墙角处的瓦罐里找出了平时攒下来的钱,就往外面跑。他今年已经五十有七,大半个身子已进了黄土,有时候想想,这大半辈子就这样过来了,似乎也没有什么想头了。辛辛苦苦拉扯,儿子女儿长大都出息了,也还孝顺,虽说二媳妇有时会跟他红红脸,可那也没什么,整天对着,总会生点摩擦。还好那孩子的心还是挺善良的,有时也是无心之失。
  张老头在车站里溜来溜去,做出此决定,他没考虑那么多,自己又不是身娇肉贵的,怕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要不能给他们知道了,否则一丁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们会婆心婆口地来规劝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拦他。虽说儿孙孝顺,可这事他们是不会任由自己的。
  但是这辈子没怎么出过门,所以在离家之前,他在邻居何老头家墙壁上盯着那张全国地图,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何家正上初中的孙子,娃,从这到这那得有多远?
  何家孙子顺着张老头手指的指向,说,三爷,得走好几天呢!
  好几天就好几天吧,死不了人。张老头看着西下的太阳,心里头给自己提了提气。
  他在售票窗口处磨了老半天,直至售票的小姑娘满脸不耐烦。这是张老头的精明之处,他不得不多用点心思来打听好,毕竟多浪费点口水也不用花钱。小姑娘告诉他,从这到那没有直达的班车,只能先到xx处再转一趟车。张老头想了想,没有买车票,不是转车的问题,是小姑娘告诉他,因为到xx处的人客流不能保证,所以这个点的车次两天一趟,上一趟车今天已经开走了。
  张老头有点懊恼。天色越来越黑,他不得不在附近找了个住宿的地方。洗了身子往床上一躺,白天奔波让他疲累,他早早就睡了过去。在他的脑子里,完全不知就凭着“有事,外出”这四个字将他那家愣是整得愁云满天。

  张笑林再次拿起电话,给所有能想到沾一点关系的人打了。他晚上没合过眼,实在是搞不懂老头唱的是那一出。老头怎么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不见人了,倘大的一个人,说没了踪影就没了踪影。张笑林纠结在老头为什么走了的缘由上,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找到了这个缘由就是对症下药。他跟正张罗着饭菜的弟妹翠屏说,你再好好想想,老头平时在家有没有跟人起口角。
  翠屏停下摆放筷子的动作,说,大伯,我真好好想过了,咱爹老实人,啥时都和颜和色的,哪有跟人有牙齿印。
  大门哐当的一声响,一个人影跑了进来,是张丽,她两眼通红,气喘喘地说,咱爹平日就你照料来着,这老人的嘛,肯定是有点麻烦的啦!
  翠屏脸色一变,说,小姑,你想说什么?
  张丽对着张笑林说,大哥,我刚听说了,前几天咱爹跟翠屏红了脖子。
  张老头不见了的消息早就成了小村人们饭前茶后的消遣。张丽在村人的话中逮着了这事,气冲冲地往家里闯。
  翠屏红了脸,眼泪在打转,她觉得受了莫大的冤屈,大声说,我容易吗我?我一个人理料着爹,我容易吗!
  争吵声惊动了其他人,老二张笑天先跑进来,见着自家媳妇哭了,说,怎么了,这怎么回事?
  张丽撇了撇嘴,道,什么好事?问你那好老婆去。
  张笑天看着翠屏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翠屏就着衣袖擦掉眼泪,说,前几天,我就跟爹吵了几句!
  张笑天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巴掌就扫过去,叫张笑林挡下了。他指着翠屏,喉咙滚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进来的李小花刚好见到这一幕,拉了拉张笑天说,二叔,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打人。
  屋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张笑天说,他妈的,我怎么摊上了这货,叫我怎么出去见人。
  翠屏低着头,眼泪起了劲的往地上掉。
  张笑林说,二弟,现在还不知老头怎么不见了的,没准就不是因为这事呢。一家人的,吵那么几句,也不见得就离家出走。况且,弟妹还是挺不错的,咱们一家子,个个都管着在外面赚钱,她一个人,又管老又管小的,也确实是不容易。
  李小花已经在旁安慰着翠屏,二叔就这急脾气,别往心里去。
  这时大家才发现闹了这般动静,没见莫军。
  张笑林对张丽说,你家那男人哪去了?
  张丽说,一大早的就往外面跑,说去找咱爹。
  那有消息没有?张笑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希翼。
  “没信儿,连手机都落在家了。”
  呵,这老莫……

  就在这时,传来小孩的欢呼声,爷爷回来了,爷爷回来了!
  众人挤着往外面跑,一看那不正是他们的爹,莫军就站在他旁边。众人围了上去。
  爹,你这往哪跑了?
  叫我们多担心呀!
  爹你可算回来了,要不是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爹!
  一个个红着脸,翠屏更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慌忙七手八脚的把张老头拉进家,像拉住了宝贝,都抓得紧紧的。
  进了屋,张丽就问了,老莫你这是在哪找着咱爹了?赶快说说。
  接过李小花递过来的水,莫军喝了一口说,在县城里的车站。咱就这样想,这附近都寻了个遍也没啥消息,没准要到远处去。这就得坐车,所以就跑到车站里去,这不,咱爹正准备上车呢,还好赶得上!
  大家再瞧向张老头。老头正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坐立不安。在回来的路上,莫军已经告诉他大家都快急死了。他没想到自己闹的那么一出,弄成这么大的后果。
  张笑林说,爹,你要有什么事,要跟大家商量。一声不吭的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要有个啥事,叫我们如何是好!
  张老头低着的头更低了,说,这事全怪爹,都是爹不好!
  张丽说,爹,没人怪你的意思,回来就好。
  张笑天说,是呀,回来就好。
  李小花说,大家都是担心你!
  张笑天的儿子狗蛋挤到张老头怀里,也奶声奶气地说,爷爷,爷爷,你可不能不要狗蛋,狗蛋很听话的。
  翠屏说,爹,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冲你发脾气了,你就原谅我吧!
  张老头说,翠屏呀,不关你的事,是爹脑子进水了才做出这事!
  担心也表示过了。于是回到张老头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的初衷。
  像憋足了足够的力气,张老头红着脸说,我准备去看望雪珍。
  众人目瞪口呆。雪珍是老头以前处过的对象,因家里人反对,两人分了,张老头娶了张丽他们的妈,而雪珍最终跟了一个过来收购中药材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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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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