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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是最好的选择
  作者:落拓书生 发表:2016/12/1 11:46:27 等级:4 状态: 阅读:1182
  编辑按:走对了路,搭错了车,人生就是这样,有多少唏嘘遗憾,又有多少该与不该。青葱岁月的青涩,这抹情怀会伴随一辈子。是的,送上祝福是最好的选择。问好。
  
  到底有多久没有看她QQ空间里的照片了?我已不大清楚,好像三、四年吧。可能还久远些。
  我喜欢上她,是读高二的事。我们是同班同学。入秋了,一个月冷星稀的晚上,班里举行晚会,我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正看小说《小李飞刀》入迷时,眼前忽然一黑,接着,响起一个陌生却悦耳的声音:“给个橙子给你。”我慢慢抬起头,就看到了她姣好的面容,微红,在灯光的映照下,像四月粉红色的桃花一样迷人。就只看了一眼,我便喜欢上她了。
  自晚会后,我的目光就一直喜欢追随着她的身影,她的名字在我日记本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人也是频频出现于我的梦中。教室里她若不在,我心里就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因为家境不好,加上五官不够端正,我面对她时很自卑,只好一直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很深。也做了很多傻事,譬如:看到某个男生与她走得很近,我恨不得把这个男生大卸八块;镇上离学校有两、三里,从别的同学口中知道她和她同桌到镇上买生活用品后,我二话不说,步行到镇上装作与她不期而遇,累得手脚发软,却仅仅是为了看她一眼。这些事,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傻,可在当时它们给了我无限的快乐。
  高三,分了文、理班。她在理科班,我在文科班。熟悉的教室里,再也见不到她窈窕的身影,我课堂上不再东张西望,可是一颗心却飞到了她们教室里。为了多看她一眼,每个晚自习前我都会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直到看见她进了她们教室,我才肯走进我们班的教室。坐在座位上看《平凡的世界》,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她笑脸盈盈的模样。也许,大多人生就是如此——在如诗的韶华里,很多事总觉得是非做不可的,而多年后回想起韶华里所做的事,心头五味杂陈,自然也明白了有些事其实是不必做的。
  我常常问现在的自己:“假如时光可以倒流,还会再做当年的那些傻事么?”也许会,也许不会。
  心里不想有什么遗憾,一个小雨淅沥沥的黄昏,我忐忑不安地给她写了封情意绵绵的信。也可以说,是一封情书。我猜想她会拒绝我的,结果出乎意料,只见她回信说:“你真的喜欢我吗?假如将来你事业有成的一天还喜欢我,到时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现在还有大半年就要高考了,我们先用心复习吧,彼此都不打扰对方……”这使我欣喜若狂,甚至认为世间最美的情书莫过于此。
  生于农村长于农村的我显然有点笨,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考上大学,毕业后有份比较体面的工作,便是事业有成了,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我照着她的话做,不打扰她。放下武侠小说,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中。临近高考前,她主动送了一张照片给我,这实在让我喜出望外。
  当我忐忑不安地走进金城江这座陌生的城市上大学时,她却选择了原校复读。每个周二下午她们有一节电脑课,为了跟她说几句话,我经常逃课到校外的网吧上网。给她写信和看她的照片,总有一种快乐在我心间流淌。每当看到校园里一些同学在花前月下相依相偎的情形,想起她,我心里想:有一天我也一定可以和她月下漫步,花前谈笑风生。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么想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做的那个美梦竟像琉璃般易碎——2005年3月,一个乍暖还寒的黄昏,我站在图书馆楼前的一块草坪上,默默地看着她的一封回信:“……其实,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当初我跟你说你事业有成的时候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是怕如实相告,会使你伤心,影响你复习……你别难过,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丝丝痛楚从心间溢出来,令我有一种从天堂坠入地狱般的感觉。自此,我再也没有给她写过信。但我对她并不死心。
  出乎我的意料,她复读一年后居然选择了我就读的河池职业学院。我们再次成为校友。她们军训结束不久后的一个早晨,她打电话到我们宿舍,叫我陪她到校外的网吧上网。由于周末,校园附近的网吧都没空余的电脑。我们一路找,直到步行到市中心,才在老人街的一个小网吧里找到空余的电脑。我坐在她旁边,看见她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视频聊天,才知道她们在谈恋爱。戴着眼镜的男生显然是她复读时候的同班同学。一种说不出的痛,瞬间传遍我的全身,我起身对她说,我到外面晒晒太阳。然后,也不等她说什么,我就直接走出网吧了。
  时近午饭时间,初秋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却不觉得暖,倒是一种砭骨的痛使我无法站立,蹲在马路牙子上抽了半包烟,才忽然想起,自己起床后没吃过什么东西,以致饿得浑身无力。心里想着她。我仍固执地认为总有一天她会发觉我是最好的,于是选择我。
  她从网吧里出来,脸色发白如纸,知道她是因为饥饿所致,我心疼不已。无奈网吧附近都没有什么米粉店或小饭馆。另外,她固执地说,回到学院附近再找个地方吃午饭吧。我只好点头同意,然后与她一起乘坐1路公交车。
  公交车上,周末人特别多,我和她只能站着,彼此距离大概一米左右,她一手吃力地抓着吊环,一手捂着肚子,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水,我看着,心里一阵酸楚——其实只要我一伸手就可把她搂在怀里,减轻她的痛苦,我却没有,估计她也不愿意。多年后我忽然想到,当时二人怎么不坐出租车?即使觉得坐出租车贵,也可搭三轮摩托车的呀?搭三轮摩托车也不用花多少钱啊!
  深秋到了。有点冷的一个晚上,高中同学韦来金城江,打电话到我们宿舍里说他请我吃烤鱼,我挂断电话后到了韦说的夜宵摊,很是意外地看见她和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坐在餐桌前,而这男生却不是视频中见到的那个男生,听到她笑着说:“这是我同班同学小雷,同时也是我男朋友,你们认识一下……”我顿觉痛楚满怀,也终于明白了她永远都不会属于我。“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我大声说着,每次一仰起头就会喝完杯里的酒,最后酒醉了。确切的说,我终于累了——原来,有些东西是无法强求的。就像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一个人用心了就一定可以拥有。有些执念,若不合理,不仅伤了自己,也会伤了别人。
  人,一夜之间可能不会长胖很多,但是会懂得很多东西。
  到了冬日,我正正经经地谈恋爱了。对象是班里的一个女生,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终于也有个人陪我月下漫步,陪我到阅览室里看书了。我们相约毕业两年后就结婚。
  只是诺言很多时候,往往经不起现实的考验。毕业后的第四个月,相约共度一生的恋人突然移情别恋了。我除了惊愕,还感到悲伤,无可奈何。风尘仆仆赶到珠海与高中同学慧一起找工作的时候,是2008年的初春。一个早晨,温煦的春阳柔和地照在陈年的柏油路上,我独自一人,怀着一种不紧不慢、不慌张的心情,轻轻走进早市,热气腾腾的牛腩粉店、包子店、卖各种小吃的摊点,散发出来的浓浓的人间烟火味,使我深深的迷恋着。很是意外的接到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说:“男朋友突然跟别人好上,我失恋了。心里好疼,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隔着千山万水,她痛彻心扉的哭泣声我仍听得真真切切,但心里很茫然——我绞尽脑汁想要拥有的人,为什么拥有她的人却不知道珍惜她呢?
  我轻轻安慰她:“不哭了哦……不懂得珍惜你的人,不值得你流一滴眼泪。现在只是真正懂得珍惜你的人还没出现,你耐心地等待就行了……”这么说着,我感觉也是在安慰自己。我告诉她清明节时我将会回家乡一趟,她于是叫我到时无论如何也要去金城江看看她。
  2009年4月,我回到了我们上大学的城市打工,而她却到江浙一带打工。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生活里,体验世间人情冷暖。
  过了几年,她终于嫁人了。在家乡小城的某个酒店办婚宴。她打电话邀请我回去参加她的婚宴。连我在内,她只邀请了四个高中同学,其中两个还是她的亲戚。尽管当年高二同班,但是其他三个同学都不知道我喜欢过她。我在她的婚宴上喝了很多酒,居然没醉,恍惚中想起了小说《小李飞刀》中的一段话:“花木纵无情,迟早也凋零,无情的人也总有一日憔悴。人若无情,活着还有何滋味?纵然在无人处暗弹相思泪,也总比无泪可流好几倍。”细想话里的意思,我感觉人生如酒,千般滋味。
  婚宴下午四点多钟结束。她家在离城三十多里的一个小村庄。她邀请我去她家玩一晚上,我摇头拒绝了。
  出了酒店,我就沿着街道走,温暖的秋阳懒洋洋地照在我身上,仿佛也有一股暖意漫过心间,我戴上耳塞,特意找了下载在手机里的《爱的代价》来听,“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梁咏琪忧伤而动听的歌声,在秋阳里漫散开去,我心底的往事却是在歌声中漂浮,晃荡。
  我心里想,祝福其实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一恍惚,又是几年过去了。我喜欢上用文字记录人生旅程中的悲欢离合,她做了微商。我的微信朋友圈里不是自己的作品,就是一些名家佳作或一些文友的作品。她的微信朋友圈里不是皮靴、皮包,就是一些童装、时装。只有节假日时,我们才会发条短信祝福对方。
  当年高考前她送给我的照片,我依旧珍藏于相册里,却很少看。
  有关于她的往事,在我脑海中依然鲜明如故,这是我的事。若她已忘了我,那是她的事。
  不必喜形,不必伤怀。
  因为,祝福对方,早已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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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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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16/12/31 23:2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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