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宛若当年旧月色
作者:香泉先生
发表:2018/11/30 10: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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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按: 月是故乡明,故乡明月夜,举杯邀明月,搅起几多情。那抹儿乡愁总是伴着月光浸润,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赏析,问好。
月色还是陈旧的好,能看见许多旧事和故人,在光阴潺潺流动的清浅里隐隐约约。譬如今晚,依旧在猿猴沟的乌桕树下,与久别的故人重逢,“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好在农历九月十六的月亮刚从东山上升起,让人觉得“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 “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夜已深了,再举起一杯酒一饮而下,不提来路,不说归途,只说今晚的月亮,已悄然到了南山。去年今日,曾在塔岗湖氤氲的月色里,四周一片静寂,“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从未想到别离就在两月后了。某年春天,在雪一样盛开的梨花下,举杯邀月,听见布谷鸟在麦田上空辽阔的叫声,一切好像就在昨天。“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从来如此,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天秋月又满,城阙夜千重”。这里是猿猴沟峡谷的夜,千重夜色如丝绸般光滑,趁着微醺的醉意,结伴往峡谷的深处走。蓝天在上,白云在上,月色有时清朗若水,看得见崖上一丛丛野菊花恣意的开放。月色有时阴晦,路旁的树林深黑色,我知道黄栌叶子已经红了,应该像火像晚霞,为这深秋的寂寥平添许多暖意。 走过一个村庄,又走过一个村庄。石头房子在坡上,在水畔,零零星星,月色里看得清清楚楚。村里只剩下几户人家了,年轻人到了远处的城市,老年人坚守着最后的岁月。村里的灯都熄了,像四十年前一般安静,我曾走在当时故乡的大街上,街头堆放的玉米秸秆上的霜和月光一样白。 离村庄很远了,还能听见狗叫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了下来,慢了下来。“行人无限秋风思,隔水青山似故乡”,故人在身旁,我忽然想起我的家乡也有这样的狗叫声,在我归来的夜晚,从邻家的院子里传来,我顿时感到家的温暖,感到生活的惬意,旅途的疲倦立刻烟消云散。 溪声渐近,我听见溪水的流淌格外清澈,在清冷的峡谷里传出多远。我熟悉这里,溪水自山上而来,到山下而去,就像我,从远方而来,到远方而去,也像我的故人,从更远的远方来,到更远的远方去,经历的只是时间的长短和深浅,归去总是无法回避的必然。 一只夜鸟噗噜噜地飞过,想是我们走路的声音惊醒了它的美梦。我真想屏住呼吸,保持月色的纯粹和越来越醇厚的安静,或许还有以后一日浓过一日的惦念。酒意渐渐轻了,月已西斜,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明岁秋风知再会,暂时分手莫相思”,最好如此吧。 本文共有 篇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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