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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
  作者:索付 发表:2021/10/11 13:23:41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487


       寻找(短篇小说)
        
        作者:索付
 
         一
       
        夏日一天的中午,火炉一样的太阳烤得像蒸笼一样,走在回家路上的月秀,感觉像被扣进大锅里。扛在肩上的锄头,早晨下地时候,觉得轻飘飘的,现在似乎特别沉,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拿锄头当拐棍拄着,身上轻松很多,腿走路也不吃力了。带一瓶子水喝光了,满身的汗,湿透了衣服。衣裤紧紧粘着身体,凸胸和圆臀及长腿,明显地展露出来,像个人体雕塑。
        月秀走进家院,见房上的烟囱没有冒烟,敞开的门和窗户里,没飘出一点饭香味。她感觉不对,平时这个时间,烟囱冒的烟和饭香味会结合在一起,生成一种特殊的气味,飘出很远。不正常现象,还不止这些。圈在圈里的猪“哼哼”直叫,这是饿肚子的猪在讨食,圈门被猪拱得颤动着,像发生地震一样。拴着的驴没给喂草,饥饿难耐的它挣断缰绳,在猪圈不远处一棵桃树底下,吃着能够到的叶子和嫩果。每次回家迎接她的狗,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像没看见她回来似的,趴在角落里没动。
        月秀读书时学习非常好,从小学到中学,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高考时更出彩,取得她们地区第一名的成绩。很快收到一所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学费很高,她家穷,拿不起。那时国家没助学贷款政策,她父母借好几天,亲朋好友家都去了,一分钱没借到。月秀断断续续哭了一天,父母以为她会一蹶不振,没想到第二天振作起来了,说去城里打工。一个柔弱的女孩孤身去城里打工,父母怎么能放心,坚决反对。月秀去意已决,父母用尽办法也没拦住她。她在城里生活两年,之后就回家不走了,说要务农。父母问她在城里的事,她没说,只说厌倦了城里生活。
        月秀承包个河沟,头几年,河沟的水能有一米多深,清澈见底。月秀认为这个河沟非常适合养鱼,撒进鱼苗,鱼就在里面安家了,在沟边看着里面游动的鱼,像站在鱼缸前赏鱼一样。月秀给鱼喂自己用粮食配置的鱼食,不喂促进生长的饲料,鱼虽然长得慢,但肉质好,吃起来非常鲜香。鱼销售很快,月秀试探着将鱼价提高一点,人们认为物有所值,仍然狂抢。后来几年干旱,大风天气也多起来,河沟的水逐渐减少,她就抽井水往河沟里蓄。干旱导致粮食价高,加上蓄水费用,她就不挣钱了。她不养鱼了,不往河沟蓄水,河沟淤集的沙子越来越多,一年后就干枯了。月秀种农作物,去年种高粱,收成还可以。今年种了玉米,农家肥和化肥没少用,加上灌浇及时,一棵棵玉米秧长势喜人。
        回村半年后的一天,村上媒婆李婶给她介绍对象来了,说小伙子家住邻村,是退伍军人,长得不错,家庭条件也好。月秀进一步询问,得知这个小伙子比自己小三岁,她不同意,说年龄小不成熟。媒人劝她:“人家在军队历练过,能不成熟吗?况且人家有钱,嫁给他不会吃苦。”月秀听媒人这样说,心活了,决定处一段时间看看。和小伙子接触两个月后,看到了这个人的三个优点。一,抽烟和喝酒及赌钱的不良嗜好,全不粘边。二,身材高大,和他在一起,就像自己身边有个保镖。三,不管多苦多难的事,他都有一颗无所畏惧的心。月秀选择了这个小伙子,婚后,这个男人对她好到像孩子一样宠,她感到非常幸福。可幸福时光太短了,在她怀孕四个月的一天,丈夫和父亲在去田地的路上,出车祸死了,肇事者至今没能找到。
        月秀带着悲痛生下个女婴,这孩子胖乎乎的,爱笑,不轻易哭。月秀给孩子起名叫小草,想让这个可怜的遗腹子像小草一样不怕风吹雨打。而这个孩子真像小草一样顽强,很少生病。如今十岁了,身体又高又壮,体重已达一百多斤。仍然爱笑,襁褓时的笑,是甜甜,而今的笑,是憨憨傻傻的。月秀和母亲教她说话好几年了,也没教会,硬逼说话,嘴就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并且向外吹气。每天吃饭,必须将饭喂到她嘴里,才知道吃。天热的时候,喜欢光屁股,给她穿衣服就哭。大小便也不知上厕所,总在厨房或者炕上,为让屋里干净,每次见她有排便的意思时,月秀就强行拉她往厕所走。不过这孩子省心,总呆呆地坐着或站着,不像别的小孩爱玩耍。安静的环境里,她的眼皮会迅速打架,随后倒下,睡得哈喇子横流。
        月秀去仓房放锄头,发现停仓房里的电动三轮车不见了,谁将车开走了?她心里画个问号。母亲开走了?她轻易是不开车的,什么事呢?月秀想不出来。这辆车浅绿色,驾驶的位置有棚,棚左右都有门,窗户是电动的。驾驶室空间不大,方向盘在中间,司机座椅也只能随方向盘在中间,没了副驾驶位置。座椅后边是个长座,能坐下两个人,若不坐人,座可立起来,放一些东西。此外,室内冬天有暖风,夏天有风扇,可谓冬暖夏凉。棚后边是斗,挺长的,拉一些体积大的东西,一点问题没有。月秀对这辆车非常用心,每天都擦洗,检查爱磨损的部件。从不超速超载,车除轮胎被钉子扎破外,没刮碰过。
        
         二

        月秀想起在城里开电动车的事,这事得从当超市售货员说起。售货员这个职务,需要笑脸和礼貌及耐心,偏偏月秀不爱笑,一张阴沉的脸,像生着闷气。说话语音有些生硬,而且嗓门高,好话从她嘴说出也变味了。性子急躁,见那些老询问迟迟不买的顾客,就厌烦,忍不住恶语相向。于是,没干几日,就遭到很多顾客投诉。老板见她当售货员不行,就将她叫到办公室,说让她开电动三轮车给大顾客送货。月秀不会开车,赶忙回绝,老板坚持让她干这个工作,说不会没关系,学两天就会了。月秀不想学,这车水马龙的城市,想到开车就害怕。她让老板安排个别的工作,老板摇摇头,说别的工作都不缺人。月秀见老板这样回答,只能送货了,她鼓足勇气,对老板说:“我学开车。”老板点下头,说派个人教她。
        老板派的人教月秀开车,告诉她双手握住方向盘,目视前方,脚慢慢踩油门,需停车时,踩住刹车。超车要看后视镜,后面车远距离情况下,打开转向灯,加大油门。需要提醒车辆和行人时,可按喇叭,雾天行驶要打双闪,夜晚有路灯地段或车辆交会,不可打远光灯。月秀不笨,告诉完就明白了,越练越熟,心跳的紧张状态逐渐消失。两天后,她就能开车送货了。行驶在车辆密集的大街上,还是有点紧张,车慢得像蜗牛似的,怕撞到人或刮到别的车。
        车速度慢就耽误时间,一个偏僻的小区里,有个叫静雅的商店,嫌送货慢打电话催老板,老板就打电话催月秀。为赶快到达,月秀就加大油门,快速前行。在个路口拐弯时也没减速,忽然,迎面左边一条拐弯的导盲犬带着个盲人向她的车靠拢过来。月秀怕碰到狗和人,心慌起来,没看右面情况下,猛打方向盘向右躲。这时月秀就听“砰”的一声,之后过来一股很大的震力,她感觉头有些晕,要看怎么回事,眼前却一片模糊。震力推她,她死死抓住方向盘,才没从座椅上下来。震力消失后,月秀头不晕了,眼睛看东西也清晰了。她没觉出疼痛,摸摸脑袋以及胳膊和腿,也没出血。看车,见右边的倒车镜碎了,车头顶在右边停下的白色轿车后门上。
        轿车司机是个中年女人,圆脸,大眼睛,个头不高,身材较胖。下车就用手指着车门气呼呼地朝月秀吼:“你这个不会开车的马路杀手,看看咋办?”惊魂未定的月秀走下车,近看车门,见自己车给轿车后门撞出个坑。她知道是自己的责任,赶忙掏出兜里仅有的三百元钱递给女司机:“大姐,这三百元钱赔给你。”女司机推开递过来的钱:“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修好车门,十个三百都不够。”月秀吓得语音颤抖了:“啥车?咋这么贵?”女司机傲慢地说:“这是奥迪,上个月买的,花了八十万。”月秀听后,  腿软得支撑不住身体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女司机见月秀的举动,认为是装受伤,嚷起来:“你这样不好使,得给我修车。”月秀说我不是坐下装病,这起交通事故是我的责任,我承担。女司机听后,脸上怒色少了,用平和的语气告诉月秀:“我能看出你条件不好,给三万得了,去4s店修,三万都不够。”
        月秀月工资是一千,见女司机开口要三万,她的心加速跳起来。三万元对月秀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她想到个能借钱的闺蜜,但这么多钱,也不能有。向老板借,用工资抵借款,那得干啥时能还清?她不敢想下去了。她俩的车在路中间停着,拐弯的车,只能贴她俩的车慢行过去,速度减慢,车就拥挤成队了。女司机怕交通堵塞出啥后果担负不起责任,对迟迟不说同意的月秀说:“现在交通堵塞,如果你不同意我说的钱数,就赶快报警,如果同意,咱俩就将现场破坏掉,把车开到不挡路的边上。”
        月秀和女司机满脑子都是撞车的事,没注意到一个没有头发身穿花半袖胳膊纹龙手拿皮包的中年男人在近前。月秀和女司机两人说的话,这个男人听得很清楚,此刻他来到月秀和女司机面前,对月秀说:“三万元钱我给你出。”月秀和女司机都一惊,这才知道身旁有关注的人。月秀不敢相信光头男人说的话,看着光头男人问:“你说什么?”光头男人又重复一遍:“三万元钱我给你出。”月秀这次确信是真的了,激动地跪到光头男人面前:“恩人,太感谢了,我会尽快挣钱还你。”光头男人将月秀拉起来,说不要这样,我这就拿钱,解决完问题再说。之后他面向女司机,打开手里皮包,拿出一沓百元大钞,数出三百张交给了女司机。女司机走后,光头男人坐到月秀车上,告诉月秀:“找个停车位停车,有事和你谈。”

         三

        月秀离开仓房,快步向住人的房子走去。进门到外屋,见锅敞着盖,里面有水,泡着碗和筷子。锅旁的水缸里,见底的水上,浮着葫芦瓢。地上没有柴草,横躺竖卧的灰铲和笤帚及水桶各占领地。月秀心里七上八下,心想这是怎么了?进院就觉出没做饭,现在看,连刷碗、打水、抱柴都没有进行。她带着疑问,朝里屋喊:“妈,出啥事了?”里屋没人回答。她认为母亲没听见,再次加大声音向里屋喊:“妈,咋啦?”里屋仍然没人回答。母亲怎么不回答?没人吗?她向里屋走去。到门口,听里屋有说话声,进屋一看,屋里没人,说话声音来自开着的电视,荧屏上,大侠楚留香正搂着情人说甜言蜜语。炕上的被没叠,小草两只带泥的鞋,一只在枕头上,一只在被上,都是鞋底朝上,像两艘小船翻了。地上,满是纸片和瓜子皮,像个垃圾场。
        月秀慌了,什么急事呢?走时匆忙得电视机没关被也没叠。她想到给母亲打电话,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屏幕,吃了一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母亲打来的,怎么没听到电话铃声呢?手机坏了吗?她看下手机设置,发现不知啥时触碰成静音了。月秀赶忙给母亲打过去,却无人接听,一连打好几遍,都是无人接听状态。她忽然想到邻居王三婶,王三婶这个人非常勤快,白天很少在屋待着,总是房前屋后忙碌,也许她看到母亲和小草去哪了。月秀决定去王三婶家问问,走到王三婶家院门口,见王三婶在院子喂鸡。她没进院,站在门口高声问:“婶,看见我妈和小草了吗?”王三婶听后,一边往月秀面前走一边高声说:“小草被狗咬了,需要去医院清洗伤口,注射狂犬疫苗,你妈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急得开电动车找你去了。”
        月秀得知后,认为母亲肯定去田地找自己了,于是快步向田地走去。走到田地一看,人车皆无,她再次给母亲回拨电话,仍然没人接。难道手机没在身上?到哪去找呢?月秀不知道。她只能往回返,路上只有她一个人,想找个人问下有没有看到开车的母亲,却实现不了。路两旁成排的树上,落满了鸟,“叽叽喳喳”地一声连一声。树底下花朵正艳,成群的蜜蜂和颜色各异的蝴蝶,有的与花接吻,有的在花间翩翩起舞,并且发着“嗡嗡”的声音。还有花叶上和草丛里的蝈蝈,刀螂,扁担钩,也时不时叫上几声。天上的鸟和地上昆虫结合在一起,像在演一场盛大的联欢会。这种现象,月秀平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今天吵得她心烦意乱。忽然,村长出现她脑海里。她想如果让村长用广播喇叭向村民求援,村民们分头寻找,人多力量大,肯定能找到。
        月秀想给村长打电话,却不知手机号。她想此时是下班时间,村长肯定没在村委会,应该在家休息,于是她向村长家走去。来到村长家院门口,见大门插着,院里趴着条狗,狗不远处一只下完蛋的鸡“咯哒咯哒”地叫。月秀拉门闩,出现了响动,把狗惊得“汪汪”直叫。屋里睡觉的村长和夫人被狗叫惊醒了,见有人来,村长夫人就出屋迎接。月秀见到村长夫人忙问:“村长在家吗?我找他有事。”村长夫人见月秀神色慌张的表情,没敢耽误问啥事的时间,说他在屋,赶快进去吧。月秀走进屋,见睡眼惺忪的村长坐在炕上吸烟,她将母亲和女儿不知去向的事与自己想法说出后,村长精神了。他一边下地穿鞋一边安慰月秀:“别急,我这就去村委会,用广播喇叭播一下,动员村里人一起找。”
        村长来到村委会,用广播喇叭说出月秀的求援信息,喇叭高分贝音量吵醒了村里午睡的人。人们得知后,都纷纷走出家门,帮月秀找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了人,寻过田间小路,树林,河边,都没有发现。时间飞快流逝,本村领地寻完,人们就开始向外村扩展。天快黑时,有个寻找成员,因接幼儿园放学的女儿,开始往回赶。快进村时感觉肚子不舒服,走进一片高草丛方便时,发现一辆翻着的电动车。这个人认出是月秀家的车,赶忙给月秀打电话。月秀跑来,见车朝上的轱辘因轴承损坏,快掉下来了。朝下的车斗,掉了很多漆,上面还有斑斑血点。尾灯外壳碎了,前大灯还好,但有很多刮痕。驾驶座椅,非常松动,手一拽就能掉下来。座椅靠背出现两个口子,一尺多长,口子露出的海绵也有血迹。月秀被这场面吓得“呜呜”哭起来,人们都安慰她。车在,人没有,村长这时用手机报了警。
        一个挨车斗站着的人,低头无意间发现一个衣角露出车斗外。他想怎么会有衣角呢?难道车斗里有人?于是像打了兴奋剂,赶忙让月秀看。月秀见后也兴奋起来,说衣服都露出来了,车斗里肯定扣着人,得赶快把车掀开。人们听月秀说后,有的掀车头,有的掀中间,有的掀车尾,齐心协力将车斗掀开了。见里面扣着小草,她此时趴着,闭着眼睛,呼吸微弱。人们认为小草是在里面憋晕的,赶忙将她抬出草丛,放到通风的路边。月秀不敢看受伤的女儿,哭得更凶了,村长是冷静的,他赶忙打电话叫救护车。车和小草都找到了,还缺月秀母亲,人们在车附近找起来。很快,在离车十几米远的一个坑里,发现了昏死过去的月秀母亲。她伤得更重,身体流出的血,将坑里的土染红好大一片。人们把她抬到小草身边时,救护车就来了。
        
        四

        月秀等在急救室外,心里非常焦急,有个闺蜜安慰她,她的心平静一些,想起自己在城里撞车后的事。
        月秀拉着光头男人,在个停车位将车停下。光头男人开始和月秀攀谈,问月秀是哪里人,名字叫啥,年龄多大,给超市送货工资多少。月秀说到每月工资一千时,光头男人就让她辞职:“你辛辛苦苦给超市送货,月工资都不够我那里一星期的,你到我那去干,我替你付的三万元钱,一个月就能挣回来。”月秀正愁猴年马月能还上钱,听光头男人说后,还钱希望在脸上绽放了,像一盘盛开的向日葵。可喜悦很快没了,她想这么好的工作,自己没文化,怕是干不了。盯她脸看的光头男人,赶忙问:“咋了?有顾虑吗?”月秀吞吞吐吐地说:“我没文化。”光头男人笑了:“不要紧。”光头男人一句不要紧,像打气筒,给她充足了勇气。喜悦又重回脸上:“哥,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怕了。”
        月秀回超市就辞掉了工作,光头男人用轿车将她拉进一个小区。月秀下车后,向四周看下,见这个小区每栋楼挨得不紧,除美丽的花草树木,还有不少健身器材。忽然发现离自己不远有个门脸,门上灯箱牌匾镶的“静雅商店”四个大宋体字,让她惊住了。她知道这个小区叫啥名了,就因这个商店催货,出的车祸。月秀觉得不对,这个小区很偏僻,自己要干的工作工资那么高,在街面大楼里才应吻合。起疑心的月秀问光头男人:“哥,我干什么工作?”光头男人回答:“干上就知道了。”月秀逼迫他:“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就走了。”光头男人见不说明不行了,就用手摸下月秀前胸,一脸淫笑地说:“干躺床上的工作。”卖肉体挣脏钱是月秀的底线,赶忙高声拒绝:“这活我不干。”光头男人变成了凶恶面孔:“到这可由不得你了。”月秀吓得心“砰砰”直跳,想抬腿跑,这时,从树丛里走出三个男人将她包围了。
        月秀见状,从衣兜掏出手机就要报警,光头男人见她报警便抢手机。月秀死死抓住手机不放,围她的那三个人,也帮光头男人抢。他们人多力量大,月秀不仅没护住手机,胳膊也被他们抓住了。月秀高呼救命,光头男人怕喊声被附近居民听见,从车里找出一块布,堵住了她的嘴。月秀被他们用绳子绑上后,抬进一个单元的地下室,放到一张床上,并摘下堵嘴的布。嘴能说话了,月秀继续呼喊救命,希望楼上有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人,听见能够报警。光头男人甩开胳膊,狠狠扇她一个嘴巴:“我让你喊。”这一嘴巴,打得月秀眼冒金星,粉白的脸蛋顿时变得通红,嘴角也流出血来,顺着下颚往下淌。月秀不喊了,知道再喊下去,有可能被他们打死。她低下头,不看摧残自己的恶魔,恐惧的心稍微平静点。光头男人见月秀老实了,松了口气,解开了月秀身上绑的绳子。月秀的胳膊和腿麻了,活动胳膊和腿时,听见有手机铃音响起来。是光头男人的手机,他和打电话的人压低语声说了几句,就走出屋去。光头男人的三个同伙也走出屋,守在门外,像把门的士兵。
        屋里没人后,月秀的恐惧减轻一半。她环顾下四周,见屋子空间不大,门旁边的墙上,挂个大电视,电视底下有个桌子,放台着台影碟机和一堆碟片。离自己床不远,还有两张床,一张放着摄像机和支摄像机的架子。另一张床上有被子,被子有些鼓,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时有被子的床出现响动,她望去,见被子掀开了,露出个女孩的头。月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被子里竟然有人。她见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只是披头散发,像鲜花被大风摧残了一样。月秀下床走向她,边走边问:“你也是被骗来的吗?”女孩坐起身,看着她点下头。月秀又问:“你咋躲在被里?”女孩说害怕出去的那几个人。月秀来到女孩身边,接着问:“他们让咱在这里接客吗?”女孩摇了摇头:“不接客卖淫,是拍黄片。”月秀听见拍黄片,继续问:“桌子上的碟片是拍成的吗?”女孩又摇了摇头:“拍成的被他们拿走了,那些是日本人拍的,模仿用。”
        月秀找到了伙伴,不再无助了,胆子也大起来。她挨女孩坐下,将嘴对到女孩耳边,小声说:“咱俩不能在这里任凭他们蹂躏,得逃出去。”女孩听后,身体立马哆嗦起来:“在这里,想保护好自己,就别逃跑。”月秀告诉她:“我知道硬跑等于自杀,得来软的,用温柔征服他们,想办法拿到手机报警。”女孩有些犹豫,说:“要是失败了,会被他们打死的。”月秀给她打气:“有我就不会失败,你听我的,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女孩听后,向她投来信任的目光,说行。
        两个小时后,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光头男人,捂着圆鼓鼓的肚子走回屋。月秀像温顺可爱的宠物狗一样扑到光头男人怀里,柔声细语地问:“哥,我听你的,咋样都行。”光头男人吃了一惊,觉得这个贞洁烈女转变得太快了,不敢确定地问:“你想通了?”月秀脸上出现些不自然的甜笑:“想通了。”光头男人很满意,笑着搂住她:“拍片不会少给你钱的。”月秀开始提条件:“哥,我害羞,拍片时只想你一个男人在场。”光头男人说我通常不当男主角,主要干拍摄工作,鉴于你初次拍摄害羞,就答应你。月秀的要求还有,一边抚摸光头男人的胸膛,一边问:“哥,手机带了吗?”光头男人不明白啥意思,反问:“用手机干什么?”月秀解释:“你身体这么健壮,人少肯定干不过你,我和屋里这个女孩先上,不是你对手的话,打电话把我一个能力非常强的闺蜜叫来。”光头男人见她夸自己强大,十分得意,用手拍下裤兜:“带着呢。”
        光头男人从床上拿下摄像机和架子,将摄像机架到床头,设置成自动拍摄模式。月秀怕拍时闯进人,吩咐女孩将门反锁上。光头男人的阳具在架摄像机时就膨胀了,没等女孩锁完门,就迫不及待地将月秀抱到镜头前的床上,一边亲嘴,一边在下体乱摸。他的举动让月秀十分恶心,好在胃里没有食物,不然肯定吐他一身。月秀一边用手推光头男人一边说:“哥,别急,我有个刺激的想法。”光头男人忙问:“啥想法?”月秀说:“你用裤带缠住我胳膊,拍一个强奸片。”光头男人觉得不错,便点点头。月秀见同意了,就将女孩叫到身边,让她把腰上的裤带抽出。女孩按月秀说的做了,月秀见女孩抽出裤带,猛地抓住光头男人胳膊,让女孩用裤带缠上。女孩不敢缠,身体哆嗦成一团。光头男人没想到月秀会这样做,挣脱胳膊就用拳头打月秀。月秀迅速躲开,跳下床,双手抓起摄像机架用力向光头男人的头砸去。“啪”的一声,架上的摄像机在光头男人的头上碎了,流出血来,淌了一脸。光头男人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月秀放下支架,腿软得几乎栽倒。缓几秒钟后,她从光头男人裤兜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月秀没看到棚上有个监控摄像头,她还没和警察说完话,光头男人的三个手下就将门砸开了。这三个人打了月秀和女孩一顿后,把昏迷的光头男人背出屋,逃跑了。

        五    

        经过医生全力抢救,月秀的母亲和女儿苏醒过来了。交警来医院调查此事,月秀母亲说是一个戴墨镜和口罩的秃子开轿车故意撞她的。交通事故,此时演变成刑事凶杀了。
        经过派出所一段时间调查,有了重大突破。查出撞月秀母亲和女儿的这个秃子,是网上追捕的在逃犯,月秀父亲和丈夫也是他撞死的。
         

        创作谈
        
        打工路上的创作史
        
        我的文学创作,是从打工开始的。
        最早在工地搬砖,喜欢写日记,将辛酸苦累和理想与憧憬,记录在一个粉红的日记本上。后来当快递员,结识一位报社文学版面编辑,他说你爱写,建议写文章,能有发展前途。文章怎么写?不知从什么事物下笔,头脑一片空白,编辑说你的日记,就是素材。我恍然大悟,将日记本里的内容整理成一篇文章,投给他很快发表了。
        此后写文章,我开始针对老板,觉得每天都和老板接触,非常了解,有很多可写的东西。文章里,将老板的傲慢和苛刻以及无情都展露出来,而且描述得很细致。文章投出后,却收到退稿信。信上编辑说你虽然经常和老板接触,但没做过老板,对老板的了解只是表层。
        我这才意识到和老板不在一个层面,写自己,肯定能写出深层的内容。以我这个社会底层人物为原型的小说,写了几篇,在内刊都发表了,投公开发行的刊物却屡投不中。前年,在我们当地文联举行的一次活动中,见到一位省刊编辑,我将小说给他看,他说社会底层的生活你写得很真实,也挖出了深层的内容,但里面有抱怨成分,正能量不足。
        去年,我读了刘恒的小说《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张大民身在社会底层,却不自卑,而且有种乐观向上不服输的劲头。张大民这个人物让我折服,改变了我的心态,觉得自己并不低微,心里的阳光,让我有了绽放的笑脸。
        乐观向上的心态,也让我的作品有了正能量,多次发表在省刊。


        作者简介:索付,本名刘索付,男,生于孝庄皇后故里,八零后。已在《草原》、《辽河》、《椰城》、《草地》、《科尔沁文学》、《短小说》、《速读》、《抱犊》、等文学刊物发表小说,散文,诗歌若干,并多次获奖。现为省级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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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雪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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