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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老槐
  作者:青青河边 发表:2009/7/9 20:59:22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1586
  编辑按:思绪在繁盛与枯萎间转换着老槐在记忆与现实中的样子,令人难忘。光阴深处浮映出的快乐与伤悲,会伴着未知的岁月一路前行。文字有感人的力量。
  
  我的记忆里有一棵老槐。在岁月流逝中,它似一支古老的歌谣舒缓着淡淡的调子,浅吟着美丽而忧伤的传说,又像青石板上的青苔,印着岁月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时常不经意间涌出一种想和它对话的冲动,聆听那满载沧桑的疤痕躯体诉说着如歌如泣的岁月,而这一切又恍惚只是在梦境中。
  那棵老槐不知存在多少年了,村里的老人也说不上它的年岁。它很老很老了,老得连心都空了,形成一个大树洞。但主冠还很茂盛,冠幅很巨大,像一把遮天的巨伞,密密层层的枝叶在夏季撑起一方树荫。老槐前面是个小荷塘,夏季里一塘莲叶何田田,白莲红莲一朵朵点缀其间,微风徐来,清香缭绕,因而老槐下总是少不了乘凉的人。燥热的午后,有时男人们坐在槐荫下抽旱烟话桑麻,有时女人们凑在一起做针线纳鞋底说家长里短,最开心地要数孩子们了,他们光着膀子,顶着一页从荷塘摘来的莲叶,在老槐下叽叽喳喳,蹦跳着,永不知疲倦。有几个胆大的男孩子常常爬到老槐的树冠上,然后从树洞里滑下来,像滑滑梯一样,令胆小的孩子羡慕不已。
  在这群男孩子中,数我的哥哥调皮胆大。他常带着一帮孩子下塘去摸鱼,摘莲蓬等,常常遭到父母的训斥。那时我还小,看护我自然成了他的任务。因此,他总是给我一些小恩小惠,哄着我,以便帮他在父母前说些好话,因为我是父母最疼爱的小女儿。我特别羡慕他能在槐树洞里滑滑梯,在我看来那是一种极大的满足和刺激。我央求着他带我上树,然后从树洞里滑下来。哥哥开始怎么也不同意,说那样很危险,架不住我的撒娇和以不向父母告状他的“坏事”作为条件,哥同意带我爬上老槐,然后再从树洞里滑下来。
  老槐的躯干很粗,褐色粗糙的树皮突兀着,形成一个个的疙瘩,由于孩子们时常爬上爬下,那些疙瘩有些磨得很光滑了。平时哥哥一个人很快就像猴子一样窜上去,可带着我就不容易了。他把我放在前面,用一只手托着我向上爬,他那只手由于拢不过树来,力气不够,怕摔着我。他背着我向上爬,又怕我搂不稳掉下去。后来他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我坐在一个竹筐里,他和一个力气大的伙伴用绳子把我拉上去,然后抱着我从树洞里滑下来。第一次往下滑,我感觉像球一样突然被人从高处扔下来,吓得尖叫着不敢睁开眼,还没有过瘾就到了底部洞口。滑了几次后,我就胆大起来,不用哥哥紧抱着也敢滑下来了。有几个胆小的孩子也像我一样被哥哥带了几次,也敢自己滑下来了。那个下午,老槐下热闹非凡,孩子们的欢呼声和笑声阵阵响起,传得很远,以至惊动了荷塘里的水鸟,吓得他们扑棱棱的乱飞。有几个赋闲的老人坐在远处的门楼里喝茶,慈祥的望着我们,一脸笑意。老槐的树荫斑斑驳驳撒在地上,好像也因为我们的快乐而轻轻荡漾起来。
  我不知那个小胖子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老槐下,还带着那条黑色的大狼狗。他是我们村最富裕的“猪老大”的儿子,他家姓朱,家底殷实,又有亲戚在城里做官,平时在村里就显得很有威风的样子,因为他父亲特胖,村里人背地里就给他起了个绰号“猪老大”。“猪老大”的家就在离槐树不远的大路西边,高高的门楼,朱红的大门,门前左右两边各蹲着一个石雕大狮子。这个小胖子有时拿着一些好吃的点心在伙伴们面前炫耀,拉邦结派的,谁不听从他的吩咐,他一挥手,大黑狗就会跳来,汪汪地叫着扑过去,吓得孩子们鬼哭狼嚎的,要么顺从他,要么躲得远远的。哥哥就很看不惯他,平时不爱搭理他。因为哥哥玩弹弓、扔石头特准,并不惧怕他那条大黑狗。以前哥哥在树洞里玩的时候,他常拿着几块罕见的点心,蹲在树下慢慢舔着,吃得很香的样子,惹得几个嘴馋的小伙伴直咽口水,他就施舍似的分给他们一点点,然后让他们听从他的安排。哥哥很不屑于他这种做法,气得直骂那几个嘴馋的孩子没有骨气,说不带他们玩了,可过不了几天,又带着他们捉迷藏,掏鸟窝,玩得不亦乐乎。
  小胖子站在老槐下,看我们一次次从树洞里滑下来,很是羡慕的样子,但他那胖胖的躯体是爬不上老槐的。他就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彩色的糖果来,向我们扬着手说:“谁不爬树了,我就分给他糖果吃。”哥哥骑在老槐的大树丫上,双手叉着腰,对伙伴们说:“坐到树丫上来,我教你们用树叶吹出好听的鸟叫声,嘴馋的一边去!”他顺手摘了一片槐叶放在嘴里,吹出了婉转的鸟鸣声。伙伴们一下振奋了,纷纷爬到哥哥身边,嘴里含着槐叶,学吹鸟叫。我和几个年龄小的伙伴在树下蹦跳着,也含着一片树叶,咿咿呀呀的吹着玩。小胖子一看没有人理他,眼珠子骨碌一转,一招手,他那只大黑狗就跳起来,汪汪地叫着,扑向老槐。哥哥他们根本不理他,在树上吹得更欢了。大黑狗在老槐下窜上窜下的,累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不知谁吆喝了一声:“有本事你让狗爬上来啊!”接着一阵爆笑声。小胖子看起来气急败坏的,他看到我在树下,嘿嘿笑着,一扬手,大黑狗转身向我扑过来,毫无防备的我当时就吓傻了,一下瘫坐到地上,号啕大哭。大黑狗并没有咬伤我,只是扯破了我的花衫子,痛叫着跑开了。原来哥哥眼疾手快,从树上扔下一块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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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晚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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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人风飘何处 发布于 2009/7/10 22:44:57  
老槐的回忆,快乐中有淡淡的忧伤,忧伤中有浅浅的快乐。那是最真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