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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莫奈的评估(5)
  作者:san 发表:2010/1/12 23:14:23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2850
  编辑按:文笔流畅,值得一读的文字。

  5
  我们的公司位于二环路边一个叫做羊仙坡的山包上,虽然在二环以内,但地方算得是很偏,坡后有个公墓、有片密密的桉树林,据说有地产商在动它的脑子。这个坡虽不是很陡,但很长,开车到坡的半中腰,在天气晴朗的日子,差不多每次我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仿佛我永远也去不到坡顶,或者去到坡顶就去到了天上,那片尖尖的刺柏刺破的天上。刚来公司上班的那一年我骑自行车上班,莫奈也经常骑车,他会在坡脚等着我,开始我顶多能蹬到坡的三分之一就得推车,而莫奈就在坡头等着讥笑我。不久之后我也可以一口气蹬到坡顶了,而且越来越比莫奈快,看着他气喘吁吁走近来我也想讥笑他两句,但还没有开口他就会说:“你怎么能好意思跟我这个老家伙比!”
  当我们扶着车喘平了粗气,莫奈抬头看着桦树叶之间的天空说:“看看这天空有多么蓝,骑车上来感觉就像是要靠近它,感觉马上就要摸着它……这个坡头的天空是整个城市最蓝的一片,好像我做孩子时的天。”我问他是哪做的孩子,他不说,继续他的抒情,“知道我为什么把公司安在这里吗?我喜欢这个坡。从这里看,这座城市才显得青春活力。我喜欢发芽,喜欢青春活力,我老得必须要喜欢……”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莫奈就爱说自己老,其实那时候他并不显老,怎么看也不像超过四十的。
  “知道我为什么把公司安在这个坡上吗?”
  “你已经说过了。”
  “不。那是对我。对那些人不是这样——若他们是骑自行车上来、步行上来(那时候坡头的公交车还没有通),如此艰难的行程,他们准会同意的;若他们是开车来,那他们肯定出得起评估费。”说这些话时,莫奈显得狡黠,似乎要让我只把它当作是玩笑。
  买了车之后我几乎再没有骑车来上班。有时候想想来公司度过的这些年,好像再没有比第一年更快活的了,而且好像仅仅就是因为我是骑车来上班的。我从小就喜欢骑自行车,我还记得自己拥有的第一辆自行车,永久牌,是我考取县中学那年一个亲戚给的,它比我还大五岁,我骑了它六年。我很喜欢骑自行车从坡脚上来,像是要靠近这片天、像是来摸它。我还喜欢一口气骑到坡顶迎面吹来的风特别凉爽,喜欢在坡头看见显得青春活力的城市,喜欢在桦树下喘气、抹汗——每口气、每滴汗都显得青春活力,——喜欢仰着头看桦树叶之间最蓝的天空,喜欢桦树叶哗哗的响。我还喜欢坐公交车,特别是公交电视坏了、没有特别多的人我不认识其中一个、车厢后半部分的座位呈三层阶梯分布我在倒数第二排(无论看车里还是车外这里视线最好)靠窗子有一个座位的公交车,我知道前面曾经长有一棵老槐树那里车肯定要停,这个站叫做丁家山,有一些陌生人要下车去,要上来一些陌生人,他们有些好看,有些很不好看,我有时看看他们,更多时候看窗外,有时呼吸可及的地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会有一个最美的女人停在那里。我也喜欢走路,特别是天气晴朗的冬日,在中午在一条人多的街上,每个人都在行走,似乎从不停下,似乎毫无目的,阳光暖烘烘地停在每个人的身上,我可以走得很慢,要多慢就有多慢,无论被任何一个人看见我都不会觉得羞耻,无论看见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觉得羞耻……我似乎最不喜欢开车,即使是夏天,除非有四个人同我坐在一起,我总要觉得车里阴森森的,我感觉自己的手粘在了方向盘上、脚粘在了刹车上,有一种在Photoshop里叫做塑料效果的渲染艺术在我的身上发生,从脚到头,我成为了这辆车的一部分……可现在即使是去半坡的邮局取个包裹我也是开车去。我还会走路、会跑,我在房间里走(这叫徘徊)、在跑步机上跑(这叫运动),我那辆莫奈帮着组装的山地车轻便快速,我在普朗克协会的活动里会骑它(这叫户外运动)。
  我没有想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赶时间吗?可我几乎从未觉得自己在赶这个东西,这时间无论我赶是不赶它总是要那么过去,该做的评估我总会做完,而且也没有谁要求我赶,而且这个习惯了堵车的城市骑自行车或者坐公交车都经常比开车快。或者我习惯了,车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如同衣裳,没有了这个乌龟壳,在街上就如同是在裸奔。我最愿意它是需要,因为没有车我们很难取信于一些客户,更别说赢得他们的尊重,因为有一些善跑的女人(就是被称作“车魔”的)没有车的人是绝不能追上她们的。或者说成是,这些年羊仙坡的空气已经被我们的汽车尾气污染了,我也很高兴。
  一天遇上了一个小小的交通事故,我的车送去修理了,我用了好些时间来想,是骑自行车还是坐公交,或者干脆走路,跑路——虽然已经发胖,但作为一个自行车协会的会员,我的体力还算不错,我的住房离公司也不是那么远,无论走或跑,我都能应付。最终我是乘公交车去的,虽然有些拘谨,感觉还不错,就是说回去我还想乘公交。这天凡高去走访客户没有来,塞尚临时有事也提前走了,我想磨磨蹭蹭等娇康达也离开,可没有等多久我就等不及了,可娇康达说:“你站住!”她的办公室紧挨着大门,她站在窗子边,背对办公室的门。
  “你的车被撞了?”她又说。
   “不是。是我的车撞了别人。”
   “你坐我的车吧,你陪我去买点东西。”她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我,我突然想到她站在窗口却是在等着我,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她不知道我一直厌恶她?
   “为什么不跟我说再见?”我们每天都要相互说谢谢、说再见,这应该是莫奈培养出来的。“你放轻了脚步,兴许还踮起了脚尖,你想躲开我,请问为什么?”
   “我不想坐你的车,因为我想去乘公交车。”
   “乘公交车?”
   “因为今天早晨来上班的公交车上我遇见了一个姑娘,她就坐在我前面,她有一张白皙的脸、穿着白色的衣裳,她很安静,她很忧郁,她久久看着窗外——我为理解这个动作想出了许多。我想,她一直想逃脱什么,多半是她不知道的,窗外的房子、树木、天空之间有什么她看不见的吸引着她……我还为她想起了庞德的诗:‘冰冷得像铃兰的/苍白润湿的花瓣/在黎明中她躺在我身旁。’我想在回去的路上也坐在后面看着她,看着她那么安静地看着窗外,金灿灿的夕阳从疏疏落落的桦树叶子之间穿过来停在她身上,那我肯定会想起这首歌:‘你穿的衣裳很普通,但很漂亮,我说这是好日子,你却为何悲伤?午后的太阳此时快要入梦乡,这晚霞、这时光你可会淡忘?’”
   “多么抒情,纯洁!莫非,我们的浪荡子高更也想爱了?可惜,桦树叶子已经落尽了。”
   “不。我很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爱她的人会坐在她身后看她一年。”
   “要我在站台边停车吗?你只错过了一个站,你还能看好久的。”
   “可是没有她,她是我想出来的。我在这里也可以想出她。我在哪里都可以想出她。”
   “好的,既然是你自己不去的。那么,为何要坐在我后面,而不是旁边,你作何解释?”
   稍微仰头看去,路边那排桦树的影子仿佛是倒在了车窗上,在前面拐弯处桦树的枝叶总比别处更浓密一些,现在浓密的即使仅只是枝条,那里还是会显得阴沉些——想到这里车已经行到了这里。我没有一个解释,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有一天清晨我醒过来,看见我们四个躺成一排在客厅里,我就想:‘像四只小猪!’”娇康达眼睛直直地望着前面,她认真地开车,认真地说话,“我又躺下了,挨在你和塞尚的身边,非常非常的安心,一直到你们醒来。你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这个公司,就只有你们,”娇康达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父亲,母亲在她大三那年去世,还有一个弟弟是去年吸毒死掉的,多年以来一直是娇康达给他提供毒资,除了公司,她确实可以说没有什么了,“我希望我们永远是兄弟姊妹,永远像那个清晨我感到的那样纯洁……你放心,我不会需要你们任何一个来代替莫奈。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等着你吗?我早就想跟你谈谈,我是说我们两个人单独谈谈,我想你会对我说真话,因为我知道你一直都讨厌我——你总不会否认吧?”
   “其实也说不上我讨厌你,你知道,我讨厌的并不是你这个人,我的讨厌纯粹是审美上的。”
   “就是说,你再讨厌我,我总是你的姊妹?”
   “当然是这样。”
   “我很高兴。其实我也想到了,欲望让人丑陋,我有那么贪婪——你当然知道我不是真的想要那么多东西?”
   “我知道,你是要区别,你是要偏爱,你是要不同于他人。”
   “我就知道你明白的。我很高兴。现在莫奈不在了——莫奈不在了也好!——我想,你会慢慢的不再讨厌我?”
   圣诞节快到了,街上好几个商场门口都搭上了圣诞树,橱窗上画着圣诞老人。娇康达把车开到了家乐福,她说家里(就是莫奈给她买的房子)的冰箱快空了,必须把它填满,否则没有家的温暖。我曾听莫奈说他最怕和娇康达去商场,她使唤他倒没什么,他就怕她使唤那些服务员,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傲慢(这叫颐指气使,我一直没能教会莫奈这个成语)太让他难为情了,在超市她甚至会找一个钟点工来给她推车子、搬货物。我和娇康达在超市是她自己推着小车,她也没有很使唤服务员。我还从来没有和娇康达来过商场,在白天也许连街上都没有一起来过,我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同一个女人在商场里购物。我想,肯定会有人把我们当成是甜蜜的一对夫妻;娇康达经常扯扯我的袖子,指一样东西、指一个人给我看,也不像往常一样一惊一乍吸引视听,随便拿起一袋什么她总会问我一句“这个怎样?”有些瞬间我也会这样错觉。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妻子,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兄弟姊妹,但我想我没有对娇康达说假话,我是真的把她当作姊妹,把凡高和塞尚当作兄弟,除了他们我也好像没有什么了,我必须要有他们。
   超市里所有的服务员、收银员一律戴上了圣诞老人的尖帽子,到处红红白白,热热闹闹;商场里有一角有一片红,挂满了中国结,出卖对联、红包和红福,娇康达说:“现在要感受节日的气氛,只有在商场里。即使是过年,即使是回到农村,即使整个村子弥漫着炮仗的烟雾,也是冷冷清清,怎么也不能像从前的过年。我想,这不会是仅仅因为我们已经长大,不会仅仅是我们个人的缘故。”
   “我想是的,”我说,“我们是一起丧失了什么。比如,一些仪式性的东西失去了象征意义,可新的又没有出来——也许永远不会出来了。”
   “你总还是悲观。莫奈有一次说,四个人中他最喜欢你,因为只有你和他一样悲观。”
   “莫奈也说过,四个人中他最喜欢你,因为只有你同他一样想入非非;莫奈还说过,四个人中他最喜欢塞尚,因为只有他同他一样痴心;莫奈还说过,四个人中他最喜欢凡高,因为只有他同他一样尽力……你没有发现,他总是在别人的身上寻找自己?”
   “还不止是别人,还是在整个世界的任何什么上寻找自己,他一定赞美过山、赞美过河……也许,他是要我们把自己评估出来?”
   “不再是恶心我们了?”
   “评估自己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恶心自己。否则,也不会那么迫切地要别人来评估自己,自己总也不能确证自己——你听说了没有,那个县的烟花厂又发生了爆炸。非常可怕的爆炸,这次是有人为了给父亲报仇有意点爆的……”
   娇康达的购物小车和一对母女的小车撞了一下,她急忙闪开,对她们微笑、说对不起,不仅是客气,还温和、亲切,她看起来很健康,我想事实也真是如此,在现在。我说:“你今天说话总是从一个话题跳转到另一个话题。”
   “因为我自然,我没有压抑自己,在现在——现在你的电话响了,准是凡高,他一定会说,他找到了一个知道我们还不知道的莫奈的人。”
   “你听他说过了?”
   “他提过一下。我想今天准是要喝醉的,即使他不能带那人来和我们见面,他也要带给我们他大部分出自轻率的兴奋。”
   “也许是莫奈呢,他在太平洋上给我们打电话,他的飞机坠毁在了太平洋里,他找到了一个小岛,他决定要做个鲁宾孙……”
   “我没有说错,它是不会停下来的,它是评估我们自己——不过莫奈不会想做个鲁宾孙,你知道《红楼梦》里他最喜欢谁?”
   “没想过。不过莫奈的态度是,喜欢一本书不一定要喜欢书里的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开始自我的投射了……”
   “是贾老太太。”这句话似乎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娇康达侧过身去从货架上取下两袋芙蓉糕,“我总还是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三年啦,我一直在发胖,真是可怕。”说这话时她不再看我,也不问我“这个怎样”;她把芙蓉糕放进小车,她的电话也响了。我没有接,凡高就打给她。然后再打给我。
   “为什么不告诉凡高我和你在一起,无需再打一遍?”
   “你不知道吗,凡高喜欢亲自说一件事,喜欢一个人一个人自己去说,我们应该给他多说一遍的机会?”
   “他真好笑,他是模仿莫奈吗?”
   “你的母亲也是有着强大的统治欲的吗?”
   “你怎么这样问?”
   “我在想,也许不是因为我们和莫奈在一起,他才在我们身上找到了他自己,是我们身上真有他。”
   “莫奈说,当你问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时候,世界只能是这个样子,因为若是它不是这个样子的话就不会有你来这样问了;而当你不问的时候,世界可以是任何一个样子……也许不是母亲,不要总是怪她,是我们自己,她有她的道理,她有她的苦衷……”
   “我记得那个奥托说过这样一句话:‘男人应该这样选择:要么成为天才,要么去死,决不当平庸的人。’我想,他年纪轻轻就开枪自杀,未必是以为自己没有做成天才,为实践自己的话而自残的。我们自己未必知道,也许每个人都被一些无法达成的欲望折磨得要死——莫奈让我相信了,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自残,不过是程度不同,那些成为了天才的是在爆发中一下子就完成了,成功了,而我们是一刀一刀的割,从最不致命的地方开始,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我不知道究竟哪个来得更残酷,更疼痛?”
   “有时候我醉得趴在马桶上起不来,呕得吐出苦胆水,似乎要把整个自己吐掉了——你当然知道这有多么难受——可就是那个翻腾的胃,我感觉它暖烘烘的,后背似乎被一只手拍着,整个身体……既然我们无法确证自己,也许那一刀一刀的疼痛却是为了让那个身体显现……可是,那些倒进嘴里的烈酒,究竟是为了在舌头上、在胃里发生的一杯一杯的辛辣、苦涩,还是为了自己轻飘飘的,要忘了它……有时候在梦里会死命地奔跑,喘不过气来,停不下来,身体全变成了汗……”
   现在,似乎娇康达说一句我就得对一句,她说得多我也得说得多,我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简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我简直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种悲惨的对话……即使是姊妹,娇康达还是让我紧张——也许所有的女人同我说她自己、说我自己都让我紧张;我甚至会想,若是现在有一群拿着冲锋枪的劫匪冲进商场,一梭子弹把娇康达扫倒,或者把我打死,都很好。
     
   几点说明:
   1、这篇小说从内容到形式都模仿了《鸨母的贞洁牌坊》。我一向以为若是重复那就不必写,所以它不是重复,这一点我可以确定。《鸨母的贞节牌坊》写得很快,而它写得非常慢,从去年(按新历已是前年)中秋一直到现在,写写停停、停停写写,春节也不远了。
   2、在我发小说的网站有些要求填写“关键词”,我对这件事有些抵触,因为我认为一篇小说是不应该用一两个词语来概括的。在我看来,一篇好的小说,即使内容再简单,它所表述的也应该是极复杂的。固定了一个单一的目的,便会有了倾向,小说经常沦为宣传品。
   从前有几篇小说的“关键词”我都填了“简化”,《对莫奈的评估》我也准备用它。想想,这件事有些古怪:我写这些小说可以说是为了对抗简化,可是在这里我用“简化”这个词语却分明是种简化。
   我想起了小说里提到的一种叫做“无性繁殖”的简化,有句话就很想说出来:从一棵柳树上折下柳枝繁殖,很快就杨柳依依,蔚然成观,从一棵梨树上割下蘖芽扦插,很快就果实累累,丰收在望。做人可以这样,或者说应该这样,毕竟每个人都应该追求幸福、都需要活得好。可是写小说不应该这样,如果我们要想写“有种的”小说,就有必要反躬自问:是否我们脖子上插着的是别人的脑袋?即使已经“绿叶成阴子满枝”,把它砍掉,我想忍受这种疼痛是值得的——我们从前已经疼过一次了——即使我们自己的果子是苦的、涩的,在小说里我们没有必要去与人比甜,或者即使没有果子,就是长一片自己的叶子,看来也要比结别人满树的果子要好。
   3、命名方式。普朗克、海森伯和波尔都是物理学家,都在量子力学上做出过很大的贡献,在我看来,他们三位对现代物理的影响绝不低于爱因斯坦。夸克是假想的构成基本粒子(比如中子、质子)的粒子,直到目前人们还没有观测到一个夸克,所以还不能确定是否真有它。以太是假想的弥漫在真空中传播光波的介质,当光的粒子性被证明以后,它也便寿终正寝了。
   莫奈、凡高、塞尚、高更应该不必多说,只要看看他们的画几千万、几千万的拍卖价,就知道他们的名气有多大。我手里有一本《名人死亡词典》,高更这条最后一段是这样:“1903年5月28日(高更死于5月8日),一名公务员就高更的遗产问题写信给马克萨斯群岛的总督:‘我相信,负债远远大于资产。死者这位已故颓废派画家的作品也不大可能找到买主……’这也是这个颓废派画家本人的看法。临终前,画家曾经说过:‘我已经尽了力。我的作品才华横溢,人们以后会发现……’”我感觉这段引用的倾向已经很强了,但这不是在小说里,没有关系。也许我是想说,只要是自己的果子,尽了力就好,也不必管是否才华横溢。
   4、最后顺便提一句——算是开玩笑吧——小说中的“评估”虽还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成为现实,有志于创业的青年(或者少年、老年)不妨从这方面想想,它也许会是个新兴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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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共有 篇评论
评论人风小小 发布于 2010/1/13 10:40:26  
看完了一遍,很不错的小说,有思想性。很多段落,章节都有着引申的含义。不是简单的讲故事。欣赏!还会再读一遍的。
评论人风小小 发布于 2010/1/13 10:42:13  
另外,多说一句,编者按写得实在有些敷衍。值得推荐!
评论人安云 发布于 2010/1/13 23:26:40  
断断续续地看了一遍~~的确不错,可惜没时间细看,改日再重读。我已经很久没看过中篇的东西了。长一些的短篇都看不下去。浮躁了。对于我先前和你开的玩笑,我表示道歉,我初始看了几节,没看下去。并把人名当成了噱头。后来觉得可能误解,才看来下。再次道歉。欢迎多发好作品。
作者回复:首先对你看了一遍表示感谢。想想昨天的话,我也表示道歉。其实,既然我认定小说的表述应该是复杂的,那么也说不上什么懂不懂,每个人应该看到他自己的想法。我之所以生气,完全是因为《忍者神龟》,我没有看过这动画片,只知道它是日本人的东西,除了一般的仇日,对于我个人,所有我看过的日本人的东西都让我难于忍受,包括两位获得诺贝尔文学讲。
评论人梧桐 发布于 2010/1/21 11:24:46  
评论人风小小 发布于 2010-1-21 10:18:02   
 我更喜欢梵高。关于高更,我总觉得他是个背叛者,背叛了与梵高的友谊。   
梵高的诱饵。
评论人风小小 发布于 2010/1/14 9:58:42  
说实话,我的第一反应也是忍者神龟。很小的时候看的,对于那四个伟大的名字,最初的认识大概就是这个动画片。这部动画片虽然叫忍者,但不是日本人拍的,美国人的动画片。你看,你也跟安云一样,望名生意了吧。呵呵,误会嘛,不打不相识!:)
作者回复:感谢提醒。再次说抱歉。我对《忍者神龟》的认识是这样的:我大学的同学爱说这句话:“这都能忍?再忍就忍成忍者神龟了!”之所以用他们四个的名字主要是要把印象与量子力学对应起来。最初还有个想法,是要把凡高和高更的一些生平放在人物的对话里,说说名声、价值之类东西。另外,肯定还因为我个人很喜欢他们的画,尤其是高更。
评论人san 发布于 2010/1/13 13:10:31  
感谢风小小还想再读一遍!
评论人风小小 发布于 2010/1/21 10:18:02  
我更喜欢梵高。关于高更,我总觉得他是个背叛者,背叛了与梵高的友谊。
评论人梧桐 发布于 2010/1/21 11:21:46  
 评论人风小小 发布于 2010-1-13 10:40:26   
 看完了一遍,很不错的小说,有思想性。很多段落,章节都有着引申的含义。不是简单的讲故事。欣赏!还会再读一遍的。   
风小小诗人真是个全才,什么文体都能进行高明的点评。只是,还是少点遮遮掩掩的标榜,相信不但作者希望看见你的真知灼见,其他读者也希望看见。譬如,文章究竟体现了什么思想性,通过文字在表达什么,哪些段落与章节有引申的含义,不妨有个深入的阐述。装深沉的话大家都会说,只是不想来显眼了。 而且,这本来就是篇小说,连小说与故事的概念都未分清就想当大师,简直就是在糊弄人。
评论人安云 发布于 2010/1/21 13:27:44  
关注一位作者比关注某位读者更有意义,楼下两位,你们说呢?
评论人梧桐 发布于 2010/1/21 14:07:53  
风小小诗人发怒了,有失身份哦。守望是个倡导言论自由的地方,谁说过不能在别人的文字下探讨?找出规章条例来,俺一定遵守的。不会是风诗人想要听到一句赞美吧:我们看见了一长串漂亮的赞美词,MY GOD!你诗人的嘴脸才不变形?早说嘛,以后只赞美你,行了吧?还是挺怕你找帮手呢!悄悄YY下风诗人,问好!
评论人风小小 发布于 2010/1/21 12:44:10  
问好梧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如果你和你的同仁们需要上语文课,可以回学校找语文老师,我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是个读者!只读到我读到的,关于其他人读到什么,看个人本事!你这样一直跟在我后面,真让人生厌!你对我有意见欢迎冲着我本人来,不要在别人的文字下,胡乱开辟战场!
评论人梧桐 发布于 2010/1/24 11:24:39  
慕名而来,慕名而来。大家不用站起来,也不用专业鼓掌,侧目一下就可以。晚上家里没电脑,抱歉。我都开始佩服自己了,一个回帖就上了守望的头条,连超级斑竹都脱去马甲赤膊上阵表诚意,意外之余就只有感动了。 看得出你的补充说明有几分诚意,可是,不管你找怎样的借口,那些回帖里,也只看见你风小小的名字,而那些文字没人看得出你有苦衷,这就没办法了,你就只有受着。 不过有点不明白,一直以为风小小诗人喜欢这样的沟通方式,而我也不过就诗人的回复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提出些建议,有必要脱去马甲跳出来证明什么吗?而且,我回帖里的观点也是你风诗人曾经送给守望会员的,现在反过来送给你怎么就不行了?这就是守望倡导的言论自由?自由体现在哪里?究竟又有些什么自由? 感觉到痛了吧?那你在如是这般指点其他会员时想到过会痛没?难道只有你有知觉,别人都是木头?你不要以为你针对的仅仅是一个会员,确切说应该是一群。当大家看见你的回帖时只能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与你争论,好象梧桐,一个就是默默离开。能有梧桐回复你的帖子是你的幸运,至少要你明白你曾经的言行是不利于网站发展的。这也是我之所以回复你的帖子就是要让你来体会一下你的言行造成的感受,而且,你想要别人尊重你,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有时间可以去仔细去读读我的回帖,哪句不是来自你的笔墨?如果忘记了,可以去下面的连接里回忆一下。 http://www.sw020.com/swform/dispbbs.asp?boardid=4&Id=5892 http://sw020.com/article/show_article.asp?id=6496 再来说称呼你风小小诗人,有啥错?守望数百位诗人,能有几人有资格去诗选刊发表诗歌?而你风小小入选了,这是守望的幸事。再说,一个尊称也让你浮想联翩,那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来受用你的吹毛求疵? http://www.sw020.com/swform/dispbbs.asp?boardid=38&Id=4770 补充说明一点,梧桐就是梧桐,在守望的所有回帖说得都是真心话,从没想过在守望做诗人发表文字,更不想做什么超级斑竹任意YY会员,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超级斑竹没必要这么隆重来迎接。梧桐不希望也不愿看见纯净的文字家园成为菜园,成为自留地,因此,会誓死捍卫守望文字家园的纯净。超级斑竹可以找来梧桐的所有回帖让大家来评定,你有这个权限,也有这个责任与履行义务。 说了这么多废话,既占资源还浪费时间。当然,如果你听懂了是守望的幸事,你听不懂,也不是梧桐的憾事。就用风诗人的话来结束吧: 一般般的一篇文章,一群人在此地无银,贾君鹏,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了。http://sw020.com/article/show_article.asp?id=6496 就此告别,做事了。
评论人郑力萍 发布于 2010/1/24 14:52:50  
嗯,就这样结束吧,说多了也没什么意义,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说的人多了,就把事实扩大化了
评论人安云 发布于 2010/2/6 0:37:37  
又看了一遍.很喜欢意识流的形式.文字痛苦,意义并不在小说故事本身.我忽然想起前不久去世的塞林格.想到在喋喋不休的日子里一再出现的失位感,和对时代的怀疑,错觉。诸如这些,统统都可以将我击倒。我又回来重读,我觉得有些时候我可能还要再读。就像“莫奈”一样,或许在这世上一切什么里都能发现我自己。我觉得这很重要,从你的文字里挖出所有人想要的。这的确很重要。最后还有一事不明《鸨母的贞洁牌坊》也是你写的,你在说明里为什么说是模仿,而不是沿用?
评论人san 发布于 2010/2/8 11:10:21  
回复安云:有一天想起了《麦田守望者》里的一句话:“阿拉斯加东南部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罐头厂?因为那里有那么多的萨门鱼……”有些句子想起来会想翻来看看,即使记得清清楚楚,眼看着句子与心里想着似乎不一样。但我也没有真去翻来看,直到过了好些天在网上看到了塞林格去世的消息……依然是钦佩不已,如此简单的句子,却是如此漂亮的文字。这些天正在改一篇小说,顺手就把“他妈的”、“混账”用上了。很难说得清这是否算得上是模仿。不过,模仿这个词语对我很重要,几乎在每一种意义上都一样重要,我经常用它,用习惯了,这里用沿用确实更好一些。当然,若要勉强解释,可以引用这句话:“昔日所云我,却是今日伊;不知今日我,将属后来谁?”我对这件事情有些着迷。昨天还在改的《疫区的来信》的“第二十二封信”里有这句话:“也许连我们自己也不过是错觉,我是说站在时间的维度上来说,不是一日、一分、一秒,而是一瞬间,就是说在再不可分割的最细微的每一个时间段上都有一个我们,于是有无数个我们,可是每一瞬间的我们只能感知这单独的一个我们,与其它无数个我们绝不能交通相识,因为每一个瞬间都隔有一个深渊;然而所有的无数个我们也许又不过是些镜像,是以,它们才能顺着光线滑过时间的深渊。”——读一遍,发觉这种话脱离了小说具体的语境,赤裸地放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假模假式”。
评论人安云 发布于 2010/2/8 13:08:41  
是的,量子力学和小说的确是两回事。但从哲学上说,前者是探索,所者是表达,这又是相辅相成的。对你的这种结合方式我很感觉兴趣,人最终是物质的,我们会因灵魂变轻,信仰沦失而倍感渺小与徨恐。我很期待你新的作品。
评论人安云 发布于 2010/1/25 17:32:13  
回复san:其实我本人还是比较喜欢你的文字的。你文字里面有对艺术独特的思考。当然,这是我个人看法,不是捧你,若说错你直当没说。关于争论,争论那里都有,原因也五花八门,由他们争去吧。有时间的话,欢迎常来论坛看看,至少论坛有一些人真心想交流。你若去,便又多了一个角度和声音。问好
作者回复:非常高兴你喜欢我的文字。你对我的文字的评论,除了“忍者神龟”那一条(还有些误解在里面),我觉得都挺好,虽然我未必全部同意。因为一直没有多少空余时间,论坛我确实少去,有空会去看看的。
评论人san 发布于 2010/1/25 14:42:50  
从没有看见自己的小说后面有这么热闹过,正好今天有空,虽然基本与我无关,也想说几句。我很少发议论,即便是自己的东西被误解,或者拒绝。一是因为没有时间,其次也因为个人的一些怪癖。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遇上夹讥带讽的(还有少数以势压人的),那是绝对要反击的。就此说出第一个想说:无论小说、诗,以及其它所有是文学的文字,如果是在写它,那么用讽刺很好,最好把它用到极致。但若果是做评论,那么我以为还是直说为好,一是便于传达,其次看来也要经济一点。大学时我在图书馆借书得出了一个经验:如果连续五页老是看见“逻各斯”、“真理”、“灵魂”之类的词语,那么这本书基本不用看了。进一步发现是,爱用这些词语的多是大学教授和官员,基本没有自己的东西,没有什么是非说不可的,他们写书本是为了书之外的目的。又引出第二个想说:无论是写,还是评论,最好少说空洞的话。除非是出于礼貌,除非是要描写空洞。套话最大的坏处还不是不经济(尽管在语言里,它们可能是最不经济的),还不是迷惑了别人,就怕是迷惑了自己。我在守望记住的第一个人就是风小小,这是因为他(或者她)在我的小说《鸨母的贞洁牌坊》后面留下的一条评论,提了一个建议,这个建议仅仅跟一个词语有关,而且整篇小说中它只出现过一次,而且用不用这个词语我自己也是几番考虑过的,由此我知道这是一条真正的评论。直到现在为止,它还是我在守望看到的最想回复的一条评论,本来是要说说自己的几番考虑的,但因为那段时间太忙,出一次差回来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也就算了。之所以引出这段,不仅仅是因为下面的争论与风小小有关,我想说的是,在守望,还有大部分我知道的文学网站,真正说了自己想法的评论并不多——当然,我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也许有人不这样看,特别是对于自己评论的,但也许别人看来它就是套话、空话。于是再引出第三句想说:对于不说自己想法的评论,无论褒贬,无需太在意,也不用太当真。我不知道守望的积分规则,但我知道在一些网站做评论、被评论都是有加分的,而且一般来说“点击率”和“跟帖率”是评价一篇文章好坏的主要标准。刚好我这篇小说这是个主题:“对于真正与自己有感情的人,数据基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文章呢,我想是一样吧。我想,会来这里(守望,还有别一些所谓纯文学的网站)看文章的人,大部分自己肯定也是写的。把心放宽平一点,认认真真做自己想做的,这会比什么都好,我想,太在意别人看法的人恐怕很难写出真正的好东西。 还是声明一下:我对各位的争端一点也不了解。而且说实话,也无意了解。以上的话恐怕已经超出了它的范围。虽然上网发小说也有些时间了,但我没有认识几个人,有私交的一个也没有。以上的话不针对任何个人,也不针对任何一条具体的评论。说这些确实是一时之感,对错我不敢说,但肯定是出于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