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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株枣树
  作者:一缕清风 发表:2010/2/6 15:27:23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1957
  编辑按:由两棵枣树引起的命题,作者对鲁迅先生的作品非常熟悉,在夹述夹议中,“还是很值得玩索的。”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句话是出自鲁迅老爷子的散文集《野草》里的一篇文章——《秋夜》。
  也可能是先入为主的“明星效应”吧,如果不是知道此言是出自鲁迅老爷子之手,俺可能对它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但是,因为喜欢崇拜鲁老,所以就多玩味儿了一番,亦觉得这样写应该是比“在我的后园,可以看到墙外的两株枣树”要好。
  后来和朋友讨论这个,朋友说可能是为了搞笑吧。关于这点,俺不敢苟同。喜欢“横眉冷对”的鲁迅老爷子,和李敖、老舍等人相比,是好了些幽默细胞的。俺看完《秋夜》整篇文章之后,也觉得整篇的氛围有些压抑甚至诡异,没有轻松的,可以让人发笑的大环境。
  在俺看来,所以略显拉杂的写,有四点原因:
  第一、可以制造一种动态的视觉效果。看到墙外的一株树,是枣树,然后随着目光的移动,看到另一株树,还是枣树。
  第二、是为了强调。一株树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甚至再有一株,也注定会是枣树。《秋夜》这篇文章主要是运用了象征的写法,用倔强的枣树来比喻饱经沧桑,坚实挺拔,憎恶黑暗现实,顽强抗击黑暗势力的韧性战斗精神,诚如文中所写:“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闪闪地鬼眨眼;直刺着天空中圆满的月亮,使月亮窘得发白。”在“奇怪而高的天空”下,鲁迅老爷子当然希望天下所有的树都是能“直刺”天空的枣树,也只能是枣树。诚如鲁老在小说《坟》的最后,在坟头平添一个花圈一样,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第三、为了抒写一种失落、孤独、无趣、压抑的心情。第一株是枣树,无奈另一株还是枣树。
  第四、“因为爱所以爱。”什么也不因为,就是这样写了。
  其实这样的句子有很多,最近颇为流行,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有这样一个小故事:我在学校的餐厅里打了两个菜,吃第一个时,我吐出,难道世界上还有比这样的东西更难吃的吗?吃第二个时,我哭了,还真有。
  进一步推进的写法,略带出乎意料的感觉,不但有搞笑的效果,更能说明问题。
  还有一种问答式的。譬如说,俺去讨债,就对对方说,你丫有三种选择:一是还钱,二是还钱,三是还钱!
  这样说就像广告一样,在不断的重复中起到了强调的效果,不容置疑,就得还钱。当然,举一反三的用到其他场合就很有搞笑活跃气氛的作用。
  当然,这样的写法也并非鲁迅老爷子首创,亦是“古来有之”。《春秋谷梁传·成公元年》有一条记载:“季孙行父秃,晋却克眇,卫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偻者御偻者。”
  其中的“御”是迎接的意思。唐代史学家刘知己认为后面的四句话不必采用一一列举的“烦句”,而应当用“各以其类逆”(“逆”也是迎接的意思)这样的概述的方法。他在《史通·叙事》篇中说:“若《公羊》(当作《谷梁》)称:却克眇,季孙行父秃,孙良夫跛;齐使跛者逆跛者,秃者逆秃者,眇者逆眇者。盖宜除跛者已下句,但云:各以其类逆。必事皆再述,则于文殊费,此为烦句也。”
  其实这段文字重复是有意的,重复才能着重当时情境的滑稽。刘知己改后虽然言简意赅,却没有了原文的生动与幽默。但凡理智胜于想象的人,都无法欣赏文学中的画境与剧情,觉得他们琐细。其实是文学欣赏力薄弱罢了。
  有本书中说得很好:“文学在能简赅而又生动时,取简赅;在简赅而不能生动时,则毋宁取生动。”
  当然,略显拉杂的写法不仅仅是为了生动,它还可以产生其他的效果,就像此文上面说的那些。所以,俺觉得鲁迅老爷的那句话,还是很值得玩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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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老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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