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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外几首)
  作者:枕上霜 发表:2010/5/28 18:49:38 等级:4 状态: 阅读:2079
  编辑按:既有日子的朴实,也有现实的沉重。讨论。
  
  第八年
  
  是第八年,我赤脚路过这潮湿的村庄
  夜莺惊飞。南瓜藤上,挂满细小的
  孤独。我陷入忧伤,这前所未有的鹅黄
  落满槐树枝头
  
  八年前,谷场很小,父亲还很年轻
  他习惯站在六月,折叠生活。少了一根关节的小指
  戳疼月色。他身材清瘦,拥抱每一场雨水
  至今,没学会独善其身
  
  八年后,一个女子,在这里
  神情专注。喝白水,绣花草
  在诗句里种麦子,并努力回想一个男人
  曾经饱满的青春
  
  205公交车上
  
  从南山门到钟楼,一直有人重复:
  “这个恶毒的五月,将天空一点点掏空。”
  
  此时,我看见北极光,从最低的水面
  沉下去
  
  我保有着最旺盛的精力,在座位上站起来
  又坐下去。习惯性搓热双手,拍打痉挛的
  左腿。推开的窗户,一只小鸟
  闯进车厢,与少女相谈甚欢
  
  “嘿,小人儿”。小鸟发出声音
  少女微红的双手,抚摸鸟羽
  他们以安静的方式,领悟彼此的心事
  但谁也不能忽略,一部分面孔
  始终呈现着病态的线条
  
  醒
  
  你须衣冠楚楚,活的明目张胆
  对所有的陈年旧事,一概闭口不谈
  你须昂首阔步,踩过喧哗的河流
  用白纸,堵住每一处漏洞
  
  你是自己的王,统领所有羊群
  你的城池啊,最后的领地
  在夜晚奔跑。这第三十二次交战
  至今胜负未分
  
  有人总是在月亮里重复:“要内心坚硬
  像个战士,或者巫师一样
  刨地三尺,种植自己”
  
  每当这时,西北方向
  风声异常湿润
  
  坠
  
  我越来越多的写到一些地名。有小鸟
  从那里飞出来。我给它们取名字
  涂胭脂。在一个漆黑的夜晚
  看它们倒下
  
  你说我老了,开始胡思乱想
  健忘,且容易流泪。你说那些孩子还年轻
  有坚硬的翅膀。但他们不飞
  只跟随风,一点一点
  往下沉。你说那些孩子的母亲
  会把石头凿穿
  
  我坐在三更天
  听你说,并往灯芯里灌水
  灯火暗下去
  节奏暗下去
  
  真相
  
  等这阵雨下完,我打算搬到花蕊里
  去住。此后,我和花瓣的每一次亲密
  你不许偷看。我会在那里,运气、疗伤
  治好多年的头痛。我会告诉自己
  花朵是黑的,夜是白的;躲在地下的蚯蚓
  是无比清高的。你一定要抿紧嘴唇
  不要喊口号,包括磨动牙齿
  不用告诉我:我一定很枯萎
  更不要说出我惊慌多年的
  真相
  
  写在母亲生日
  
  取一碗月光,把日子洗净
  我坚持站在最南边,口中念念有词
  把北方的雪念暖。哦,妈妈
  这是被风吹皱的夜
  白白的光刺伤我的眼睛。那些细碎的纹路
  将我扣押
  
  所有的花都在开,所有的思念
  像十月的棉花,软软的遮住荒芜
  一页文字里,我必须保持双手干净
  在清水里装满经文,在菩萨的颈瓶中
  虔诚的诵经,祈祷。妈妈
  北风一层又一层的吹,我的胸口
  堆积厚厚的雪
  一层又一层
  将我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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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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