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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封信
![]() 我四十四岁,佟昭二十七岁,年龄的差距并没有成为我们相爱的障碍。但有些爱情即使再深切却也在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我知道我们之间应该有一种爱,但这种爱绝对不是爱情。 ——题记 和往常一样,在相同的时间做着同样的动作——早晨,打开我的信箱,看见一封信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在我离开一星期后,他就每天给我写一封信。他不直接来找我,这点我很感激他,至少这会让我留有最后一丝尊严。这是他写给我的第366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他是想用这封信让我记住我们相爱的366天,同时祭奠我们这场错误的爱情。 第一封:“喀纳斯的湖水依然很平静,传说中的湖怪还是没有出现……” 第二封:“丽江的风景依然很美……” 第三封:“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开花了……” 第四封:“西雅图的向日葵还在执着的追逐太阳……” ……… 每封信都会出现一个地方的名字,这是留有我们爱情足迹的地方,是我们缠绵过的地方,是他给过我承诺的地方。每封信都只有简单的几行字,却足以让我痛彻心扉。 我喜欢在深夜,穿着他给我买的红色的蕾丝睡衣,站在阳台上看他写给我的每一封信。九月的北方,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我任凭风吹进我的身体,让那凉意钻进我的骨头里,我喜欢看那红的像血一样耀眼的睡衣被风吹得不停摆动。我想,这样的场景肯定又会给对面楼里住的那个小说家带来一些灵感了。没办法,自从离开佟昭之后我就是喜欢这样来折磨自己,让思想和灵魂随意游荡在夜晚的凉风中,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我选择离开他并不是不爱了,而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爱不应该是爱情—— 那次,他病得很严重,严重到需要用别人的肾来拯救他的生命。于是,我便决定把我的一个肾给他。医生告诉我:除了近亲之外,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配型成功率是极低的。但幸运的是,我们配型成功了。 手术很顺利,他也很快恢复了健康。因为我的那个肾脏是那么完美地融入到了他的体内,没有出现任何排异现象。我高兴之余也清醒地知道——我们失去了相爱的资格。 我不禁又回想起了那段我不愿再提起的往事:我父母都是农民,家境贫寒。十七岁那年,我被人骗了并且生下了一个男孩,年幼的我吓得不知所措。爹娘为了我的前程就把孩子送给了邻村的一对结婚好几年也没有孩子的夫妻,还告诉我:“你好好努力,以后到城里去,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我没有让爹娘失望。经过几年的奋斗,我在上海这座城市过上了小有格调的生活,也渐渐地忘记了那件事。直到遇上佟昭,直到那次手术,使我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我和佟昭的牵手,我们热情的拥抱,我们情不自禁的接吻——这些对于一对情侣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滑稽可笑了。我有时候在想,我给了他生命,可是我们曾经却还试图制造属于我们的爱情的结晶,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 在我们最相爱的日子,我悄悄离开了他,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给他任何理由。他发疯般的找我,一封又一封的给我写信,但我却从未给他回过一封。因为懦弱的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他说出离开的理由,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出那句“其实你对我的称呼不应该是‘老婆’而是‘妈妈’”。 ![]()
评论人郑力萍 发布于 2011/1/3 21:48:45
很残酷的事实!令人惋惜、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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