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丝暮雪
作者:吕彦霖
发表:2011/2/12 10: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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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按:读您的文字总有一种压抑感,可能这是您的写作风格,但还是阳光些为好。人非圣贤,人生漫漫,喜怒哀乐,五味杂陈,让时间慢慢的稀释不愉快,过滤出那些美好定格心里,发酵出幸福与美好。拜读,致意,新春的祝福!
等着你吹完了蜡烛,我们就可以一起欢呼,毕竟又过了一年,毕竟又长大了一岁,毕竟我们又能看着你暂时展开笑颜,这些暂时在这一刻都显得珍贵。长久没有看见过你的脸,所有的印象都只不过是很久以前,你还是个比现在还要小的孩子的时候,那张总是挂着鼻涕的脸。那张脸上总是有着顽皮的微笑,总是有着让人喜爱的红润,总是有着淡淡的花露水味道,那时我们只是争抢着抱你,我们要抚摸你柔软的手,肌肤的纹理在阳光下是蜡一样的颜色,洁白并且细嫩得有些油滑,我们听着你的声音,听着你关于我们看不懂的世界的所有絮语,听着你小小的心跳,听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沉寂,那时的夏天总是夏天,秋天总是秋天,冬天冷的一往无前,我们所有人都愿意推着你出去,我们喜欢观察你的表情,所有的孩子对于冰雪都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爱恋,我们不断把小小的雪团放进你的手里,你一边吃惊的东张西望,一边看着所有的洁白化成细细的水流穿过你通红的手掌流了下来,你淡的几乎忘了长的眉毛微微上翘,显出一派天真无邪的莫名其妙。他们都说你的睫毛长,不用夹就很翘,他们说你很像女孩子,因为男孩子像的女孩子是有福气的。他们说,他们说,他们还说。。。。。。童年的美好总是与无穷无尽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叔叔阿姨的语言有关。不必傻傻的想上半天,童年的智力毕竟不适合思考与世界相关的林林总总。只适合复述与聆听。我们看着你从一个猫一样的小东西长成一个孩子,看着你渐渐的有了形状,有了我们期待的一切,看着你从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家伙变成了一个足够淘气上蹿下跳不时打坏东西或者撞到墙上的小恶魔。我们忽然明白,这一切美好与不美好,快乐与不快乐,包括你所有的伤痕,所有的泪水,所有的欢笑,都那样的不可或缺,不需要考量,一切都理所当然。 但是当我再次看到你,看到满室的黑暗之下你帽子下的面孔,我忽然觉得遥远,并且虚妄。时空似乎和我开了一个规模庞大的玩笑,让在我看着你成长,陪着你欢笑,忍受你的指甲和牙齿之后,忽然与你陌生的对望,在不确定中呆呆地寻找着现实的答案。 告诉我,你不是真的。 蜡烛的灰烬还在,甚至没有熄灭,因为怕风,所以整个屋子都被窗子包围的严丝合缝。月光透进来,冰冷但是清澈。在无数个这样的时刻,中国人习惯把自己的记忆与月光调和。但是,我甚至没有抬头,我只是看见你在帽檐下的一脸苍白,只是看见你漂亮的睫毛荡然无存的瞳孔,只是看见你在帽子盖不住的地方没有头发的头皮,那里有无数根青筋盘绕,但是这不是源于愤怒,我满心希望这是因为愤怒,这样的话即使你摔桌子,砸玻璃,毁坏一切,我们也会心甘情愿照价赔偿,但是我明白有些东西,永远都无法用钱买到。我看着你轻轻地拿起刀子,慢慢地划开生日蛋糕,工工整整地切成大小差不多的蛋糕。我们都笑着看着你,我们的笑容都因为足够僵硬,所以足够漫长。你咧开嘴,也笑,我们就这样默不作声地互相望着。外面还是月光,明亮并且残忍,从雪白的墙壁反射过来,一样的耀眼,屋里很静,静的连呼吸都显得多余,我们可以看见月色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四散奔逃,变成细碎的微光。我们依次祝你生日快乐,依次递上生日礼物,依次接过蛋糕,并且反复提醒你别忘了许愿,别忘了这次的愿望一定要为自己祝福。我们终于抓住了一根暂时的救命稻草,我们在反复的陈述中安慰着你,也安慰着自己。这个时刻,我们除了相互偎依,没有更多的方式抵抗心灵的寒冷。如果有那样一个时刻,我们可以互相代替,我们每一个人都宁愿自己是你,可惜,我们都无能为力。月光越来越亮,窗外的树影斜斜地爬上了玻璃,爬上了墙壁,爬上了天花板,我忽然想到,即使月亮再明亮,还是无法驱除整个世界的黑暗。我们在黑暗里的聚会,真的就与光明无关。夜的黑暗更适合安抚恐慌或者制造恐慌,我们在这样的夜,轮流地看着这样的静默,这样的静默中的你,忽然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还记得被氧气瓶,输液管以及各色药水围绕包裹的你,我们宁愿你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认为这一次与世隔绝只是一次简单的游戏。旁枝末节只会让人产生遐想,我们明白你的年龄还不容许你思考关乎生命的问题。但是我们有明白,你什么都懂,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有你去领受,还记得当时你的表情,眼神空洞,呆滞,有气无力。在这个时刻,所有的希望都是必须刺入身体的利刃,你渐渐地看惯鲜血,伤痕,绷带,各色的药水,护士,医生,暂时活着的人和快要死去的人,苍白的天花板突然成了五彩斑斓的童年的背景。你习惯看到阳光的双眼只能习惯阴暗。你的人生忽然峰回路转,失去了与同龄人的所有交集。 还记得隔着玻璃窗的呆呆伫立,满世界都是你小小的背影。而你的背影,蜷缩在那个遮没了你的手脚的蓝白格子上衣里,静静地,裹挟一种有别于夏日喧嚣的沉寂,像是将要熄灭的幽蓝色火焰,还没有热烈,便要成为记忆。那一天,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吟唱,目光也变得冰冷无情,毫无暖意。 有很多快乐,你还没有拥有。那是这个世界分配给每个人的必经之路,你也不可以逃避。有很多幸福,你还没来得及守候,它们怎么忍心立刻溜走?不可以,不可以。 答应我,留下来,哪怕你走得再艰难,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下一个生日我们还是在一起,那是你的头发就可以长出来,很长很长,还有你女孩子一样的睫毛,那时的月光应该很美,我们不必在这个苍白的世界停留哪怕一秒,我们可以到户外去,我们可以唱歌,可以欢笑,可以做你愿意做的任何游戏。我陪着你。 答应我,好吗? 记得生日快乐。 我爱你。 本文共有 篇评论
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11/3/1 11:57:36
[公告]守望3周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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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路陪伴守望成长的朋友们!有你们的见证和不离不弃,守望文学网将会更加美好!
与同道者携手,共铸心灵安放之所,书写不老的纯真与美好……
在时光的这头,在时光的那头,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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