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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主题征文】杏花飞白的季节
  作者:西北平原 发表:2011/4/29 11:34:35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1529
  编辑按:为公平起见,参与征文活动的稿件暂不做评论。感谢您对守望文学网的支持,问好!
  
  15岁的时候,我有两个梦想:一个是成为名扬天下的作家,一个就是娶艾丽做媳妇,。忆起这两大梦想,我就不得不回到30年前……
  那是一个春雨纷洒、杏花飞白的日子。正狗熊一样汗流浃背在农田干活的我,被生产队长喊到面前,好奇又不解地问;“碎崽子,你一天到晚折腾啥?把县上的干部都惊动了!快回家去,有人来找。”我也是一头雾水:县上哪个单位的干部,这么远来找我干啥?待我强捺住怦怦狂跳的心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回家,才知道是县文化馆的。
  来人姓白,是县文化馆的创作员,主抓业余作者的文学创作。是我多次投寄给他们的习作,引起了他和馆长的重视,认为我是棵难得的好“苗子”,专程下乡来“指导””的。万万想不到的是,白老师竟然是我母亲中学时代的同学,他们有近20年没见面了,这次因为我这个“小辈”而有幸相见,俩人都不胜唏嘘。自然,我跟白老师也就少了一层陌生。那时,我已经回村劳动二年了,母亲正为我的前途发愁,白老师作为“县上干部“突然的造访,令母亲也惊喜不已。她恳求老同学一定要好好培养我,帮我这个“不争气的货”将来也能当上“国家干部”,逃离这汗珠子摔八瓣还填不饱肚子的黄土地。白老师是个老实人,也就实话实说:“老同学,我就是文化馆个混饭吃的穷文人,没权没钱的,啥也办不了。不过呢,你这娃虽然人小,心气高,又有才,写作、画画无师自通,再好好努力努力,一定会有出息的。将来去县上认识了我们馆长,他如果看中娃,啥都好说了!”
  母亲对我初中毕业时擅自决定回农村劳动,一直耿耿于怀,天天骂我是“没出息的货”。其实,她哪儿知道,我是想靠自身的努力成为一名作家呢!与其在乱糟糟的学校“闹革命””,真还不如回到“广阔天地练红心”呢!正所谓“老天不负有心人”,这不,运气来了!
  我这个出门连身像样衣服都没有的农村娃,从此就作为县文化馆的“重点培养对象”,隔三岔五地被请进30里外的县城,开会、培训、学习和“脱产”创作,不但能吃上白面馒头和干捞面,还能遍读图书馆里的珍贵藏书,真是恍若梦中。文化馆的老师们大都对我挺好,尤其是白老师。对我最好的,当然还有馆长张老师。张老师大个儿,平头,戴副眼镜,面目和善、慈祥,见人总是笑嘻嘻的。张老师不仅在文学创作上,全力培养我,还很关心我的生活。文化馆几乎所有的活动都少不了我,正像白老师所说,全凭馆长一句话!据说,张老师每次见到我,都要心痛地在内部会议上说:“瞧瞧!娃在农村吃不好,活儿重,又黑了,廋了。我们要尽快想办法录用他,别荒废了人才!”
  张老师和文化馆其他人一样,都是办公、住宿一间房。平时他一个人住,有时他的独生女儿也来,帮父亲洗衣服,收拾房间。张老师的爱人在县委工作,女儿平时就住在母亲那里。那是一个长得细皮嫩肉、妩媚动人的女孩,落落大方又略显羞涩,浑身上下洋溢着城里女孩所特有的青春气息。照那些言情小说上所形容的,是典型的“小家碧玉”。
  张老师一直拿我当小孩看,平时打个水扫个地点个眼药什么的,都喊我,惹得白老师都有点吃醋了,阴阳怪气地糟践我说:“瞧瞧,都快成上门女婿了。”为此,我还差点给白老师红脸呢!那天下午,张老师喊我,我还以为又是要帮他做什么杂活儿,谁知一进门迎头撞上了他的女儿。我一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还是张老师打破尴尬,笑眯眯的给我们双方做介绍说:“这是我的女儿,叫艾丽,现在文工团少年班学戏呢!她太爱唱了,有点音乐天分。艾丽,爸爸告诉你,别看他个子小,有点土气,可是个作家苗子,诗歌、故事、戏剧、小说,啥都能写,画也画得不错,在县上几次展览都获了奖呢,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你可得好好向人家学习呀!”我还没见过张老师这么夸过人,而且是当着女儿的面夸一个穷小子,只觉得心慌意乱,脸上发烧,几乎不敢抬头正眼看她。然而,透过眼角的余光,我发现艾丽抿着小嘴在偷偷地笑我,那脸蛋红的就像八月熟透了的红苹果。
  有一次,张老师还特意带我去她爱人那儿,和他们一家吃了顿饭。白老师知道后,就告诉我母亲说:“老同学呀,你儿子今后的前程、媳妇,都不用发愁啦!”我母亲信以为真,喜滋滋跑来问我,结果气得我大哭一场。我人穷志不短,才不想靠别人发达呢!不过,我真的打心眼里喜欢上了那个叫艾丽的女孩。
  就在认识艾丽的第二年夏天,“全国第3届故事创作暨演讲会”在古城咸阳召开。在白老师和张老师的指导下,我创作的两个故事不但由故事员在会上作了演讲,我自己还作为优秀作者登上主席台,向来自全国的数百名代表介绍创作“经验”“。由于我年纪最小,文化程度最低,又是“泥腿子”作者,几乎成了众所瞩目的“明星”。
  载誉归来,我又被推选为县“文教系统先进个人””。就在颁奖的那天晚上,县文工团表演节目,艾丽是小歌剧《兄妹开荒》的女主角。现实中的她已令我迷三倒四,舞台上的她更令我如醉如痴。更没想到的是,演完节目后,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化着浓妆的少女上台来,给我们披红、戴花。当一位美丽的少女来为我戴好大红花,对我微微含笑时,我大胆地抬眼一瞧,才认出她原来正是艾丽。我当即心跳如鼓,兴奋又紧张,那种感觉至今仍记忆犹新,却无法用语言形容。
  那么多女孩给那么多代表戴花,为什么偏偏是艾丽站在了我的面前?这难道不是天意?不是缘份?我这人自小迷信,因此就认定艾丽是幸运女神赐予我的天使。可惜,随着我的背井离乡,这一切都只好永远地留在了愈来愈远的梦里……
  那年深秋,我远上新疆前,专程去县文化馆向老师们辞行,白老师鼓励我应该出去闯闯,唯独张老师神色黯然,痛心地说:“你在这儿也会有很好的前程,为什么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那天我没有见到艾丽,从此再也没见到过她。
  岁月如梭,往事如烟,三十个春秋转瞬即逝,我淡忘了许多事,但始终没有忘记艾丽--我青春时代的梦想。如今,我早已越过不惑之年,做名扬天下和娶艾丽的梦都化成了泡影。然而,我还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机会再见艾丽,以一个少年时代“崇拜者”的身份,送上一束祝福的康乃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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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时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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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人守望散文小组 发布于 2011/4/29 12:3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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