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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墨染的香风
  作者:汉婴 发表:2010/10/26 16:55:12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1674
  编辑按:信手拈来诗与词,月夜清风舒好字,月下点播中外曲,欲乘月色展天姿。 好潇洒的文字,欣赏,赞。
  
  今夕何夕?
  伫立绿窗之下,追思飘然而逝的岁月,直有“……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之味。盘桓于魏武遗风之中,感沛人生多舛,世事难度。
  竭泽了心池,竟不能浮出心渊中的一丝释然。俯身年轮之中,徒见日月;参回斗转之际,嗟叹那半生唏嘘,万事蹉跎。陡然,清风过后,蝉声再起,晏月玉盘,浩天千里。
  独步翠庭一侧,但只见浅塘静谧,一片淡烟疏柳。
  嵌动手中的MP4,耳机里流出德彪西的《月光》,这印象主义的音乐,在我脑海中唤出的是雷诺阿画笔下所呈现的细腻风情,又恰似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我尤爱这和着皎月的无垠长夜,令我忆起青涩时代的浪漫与荒唐,那个整天价怀抱吉他,痴迷样弹着泰雷加的古典名曲《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嘴里低诵着勃朗宁夫人的十四行诗,混迹于校园,招摇于夜半的轻狂少年。今夜深幽,我心肃然,竟不能忘情后恣意酩酊。未携俦侣的我,径自驱动摇曳的心旌,剪断无序的纠结,把活气蕴于脸上,宛若怀拥大器朝夕仙台的童子,显得神气活现起来。
  缭绕的心绪竟然不谙午夜的深度,企望着疏影斑驳后的何处营巢。难以收敛堆起的笑靥,发现自己先前曾经孕育的活气,早被这惹人的清夜抢夺去了,吞噬掉了。
  今夜,一痕秋水般的潮涌心境,不知契合了多少人心田中的烟波浩渺。我姑枉尊从,寻得半阙李清照的《满庭芳》中的“……从来知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聊以自鸣,并俯仰于纷纷扰扰的秋怀之中。我如是夜,不意今夜竟不如我。彷徨于秋夜的心随意动,点点微澜后的心海翻波,蔚然可怜,居然可观。
  德彪西的《月光》还在耳畔流淌着,MP4均衡器闪耀的红色LED,灿灿的,仿佛这无疆月夜之瞳,流连间令人不忍移去。
  悠然间一张清丽的脸儿,随着一串华丽的琶音轻轻飘入脑海,迅速占据了我可以容纳的全部空间,你是我今夜尊享的华彩吗?
  是的,你曾经是我《爱的罗曼史》,在你孑然前行的十字街头,收获了我们青涩的第一个邂逅,那是我久远的起锚地。从此,我们相互凝视,未曾片刻旁骛。
  共同坚守的岁月中,适逢如今的月夜不知几多。也曾为她弹起《月光》,不过,不是德彪西的,更不是贝多芬的,而是索尔的古典吉他曲《月光》。乐曲平淡无奇,像一首平民化的乡村歌谣,旋律平稳得如同漫延的湖水,无声无息地潜入耳蜗。那夜,月光何其皎洁,映着我羞赧的脸,如挂在天际躲在浮云后的秋凉月……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多想将这首苏轼的《水调歌头》谱成曲,不以蓝调的旋律,惟令其颇如舒伯特的小夜曲,在这如歌的行板下,像枕着莫扎特的摇篮曲一样,翩然飘入这月夜勾织的秋梦之中,并从此陶醉其中。
  不再任思绪翩若惊鸿,举望三竿视界的寂寞婵娟,顿感天地之间已然默契,并更觉李白的《月下独酌》中“……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真乃千古绝唱,虽此去经年百代,却仍能藉蔚后人之心。
  MP4均衡器的红色LED还在闪烁,而今,我已不再追溯以往的岁月,只把它如庭前的浅塘一样,径直地横在我步出的身后。月儿渐斜,树影婆娑,留在地上点点斑驳,远看深深浅浅,如我曾经走过的路。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再一次想起苏轼的这首《中秋月》,不禁喟然长叹。
  人生苦短,经年何处,与其共日月长相厮守,不若借一缕墨染的香风,于这寂落的秋夜,画出分明的春色。
  
  
                                                                本文作于2010年9月19日深夜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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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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