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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
走向驿站
位置:现代小说·都市爱情
作者:再明
发表:2012/4/6 15:14:00
阅读:75226
等级: ★★★★
编辑按[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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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第2章 2
第3章 3
第4章 4
第5章 5
第6章 6
第7章 7
第8章 8
第9章 9
第10章 10
第11章 11
第12章 12
第13章 13
第14章 14
第15章 15
第16章 16
第17章 17
第18章 18
第19章 19
第20章 20
第21章 21
第22章 22
第23章 23
第24章 24
第25章 25
第26章 26
第27章 27
第28章 28
第29章 29
第30章 30
第31章 31
第32章 32
第33章 33 
第34章 34
第35章 35
第36章 36
第37章 37
第38章 38
第39章 39
第40章 40
第41章 终结篇
[连载结束]
13
  
  13
  里面听不清电话,朋友跑到包厢外去接听了。
  此时,前面所点歌曲已逐一播毕。就剩下仇逸和费婷,他们俩又沉默不语,音乐消失后的房间里遽然显得格外寂静。
  他们俩正对着投影大屏幕各坐一边,似醉非醉的仇逸双手抱臂,微扬脖子,闭目养神;面色祥和的费婷则欠身伏腰,目力落在果盘,手翘兰花指,时不时动作优雅地往嘴里送水果,抿唇几乎不闻声息地慢嚼细咽着。
  良久未见朋友进来,费婷调侃道:“这家伙一定是跟小妞煲电话。还是你好,规规矩矩的。”
  “我去看看他。”
  “别管他,我们随便聊聊。”又是缄默,片刻后她问:“你和老婆怎么样?”
  “一般般吧。”
  “就是能凑合,对不?”
  仇逸勉强一笑,未予解释。对于家里的情况他不希望别人知道的更多。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真不容易。”
  “没办法。”
  “你现在……”他想知道费婷目前的个人生活情况,又难以启齿,就把后面问题吞入肚子。
  “没关系,你什么都可以问。”
  “我是说……”依然支支吾吾。
  “你想问我是不是名花有主?”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很难找到中意的。”
  “你还年轻,个方面条件都不赖,想必老天会眷顾你的。不过,这东西也怪,只可遇不可求。”
  “是啊。”她停了停说,“你别看我乐呵呵的,其实我内心的痛苦谁都不知道。”
  “活着就是开心为上。你要学会自我调解。”
  正说着,仇逸的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是苇苇的。
  接收短信:我已经打了一万多字了
  发送短信:打得好快,你没上班吗
  接收短信:没。你的事比上班重要
  发送短信:打字辛苦,我会给你报酬的
  接收短信:怎么给
  发送短信:按劳分配
  接收短信:一言为定
  发送短信:驷马难追
  “是给老婆发短信呢?”
  “不是。是一个朋友,我让她帮忙做事。”
  “已经十一点了。我们差不多了。”
  “好的。我来结账。”
  “不用你来。”
  这时,朋友总算回来了,说已经买了单。出了神话就各自开车走了。
  家里情景依旧,二天一夜未见,置身其间,仇逸心存微妙的感觉,眼前的一切连同空气似有变化亦非如此,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许是新奇感吧。
  家人早已进入梦乡,根本不觉他何时归家。那种安静是最纯粹的,是生命之体与非生命之物共同营造的,没有那一种语言可以准确而精美地表述。然而其存在是那么的真切,就像软风一样在你心头无处不在地悄无声息地流动着,将主人的恬适怡然的身影攘裹其间。
  “还是回家舒坦。”在书房里一边的休闲藤椅上坐下,往着书架他不由轻叹。在外面开心那是不必待说,也能达到忘我的境地,但是等心一静累意还是会冲击周身胫骨,占据心头。
  “还是回家舒坦”这种感觉只维持数秒就烟消云散了。
  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失乐园》,在大拇指往来游移于书名字体之际,他的心又飞出去了。
  拨通苇苇电话,等了良久,几乎是手机快要提示无人应答时,那一头才传来令其心仪飞扬的声音。
  “我在洗澡呢。待会联系。”还没等仇逸发话,苇苇就先声夺人。
  “你别挂手机。”
  “快说。”
  其实,仇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说,我挂了。”
  “别挂。”
  “你怎么怪怪的。我在洗澡呢。”
  “你洗澡,把手机放在一边,别关。”
  “干吗?”
  “我想听淋喷头出来的流水声。”
  “你有毛病的。水会溅到手机上的。我关了呵。”
  仇逸再一次央求时,那一头已鸦雀无声了。无奈,他只好放弃了。
  仇逸闭眼盒目,开始想象苇苇淋浴的样子。可是他的脑际不是一片黑就是一团白,始终不见苇苇的身影上来。无论他怎么努力,寻寻觅觅,即便踏破铁皮恐怕都无济于事。
  “有时候真不能刻意。”一声轻叹后,他支身而起,准备去洗澡。
  “遥相呼应,岂不更好。”淋浴时他想着,尽管依然想象不出苇苇的样子。“假如昨晚一起洗鸳鸯浴的话就能想象她洗澡的样子了。”
  洗完澡出来,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头发干,不知不觉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妻子起来解手,发现丈夫赤膊歪斜着躺在沙发上,怕他着凉,就拿来一条薄被轻轻盖上,但还是弄醒了他。
  “干吗?”仇逸猛地抬起头,惊诧地问。
  “我怕你着凉。”
  “几点了?”他惺忪地瞧着妻子转身而去的背影问。
  “五点。”
  醒过来就一无睡意了。稍事躺下,支身离开沙发,解手完毕便走进卧室,在妻子背后默然躺下。起初他无意碰触妻子的躯体,紧挨着妻子的肢体,闻着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却一无欲望。此刻他满脑空空如也,也无意想任何事。
  然而,苇苇的背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浮现在了眼前,真真切切的,仿佛垂手可及。她慢慢转过身来,玲珑的锁骨,如玉般的胸脯,依然持有少女般神韵的乳房,小松鼠毛般得小腹,像生长于清澈水底下的水草般的一撮阴毛,胭脂般细腻柔嫩的大腿内侧……一一展现,良久也挥之不去,也无意驱散。欲火渐渐燃起。最后,火势势必难抑,侧身转向妻子,一边想这苇苇的身躯,一边缓缓地抚摸妻子软而丰满的乳房、肥厚的腹部,直至私密处,这样周而复之。同时以几乎不变的频率拱着妻子的屁股。妻子受着丈夫百般抚摸,欲火慢慢地上来。
  “你,怎么啦,这么需要去。”妻子转过身,依偎在丈夫怀里,温柔地说,“我恐怕不行。”
  这时,苇苇的背影生动地浮现在他的眼前,她的背影以快慢有致的节奏时而起伏时而扭动,像蚕蛹破茧而变身的蝶影,这更促使他紧紧拥抱住妻子。他情不自禁地拱起嘴唇欲将妻子微翕温软红艳的嘴唇封住,然妻子不适从地或左或右地扭动头颅,强烈拒绝丈夫的强吻,她无法忍受彼此口中积蓄了一宿的异味。几番努力无果后,仇逸只得松手放弃,继而开始无序地吻着其它部位。不久,终于进入妻子的身子。
  可是,夫妻俩人无论怎么协同冲击,始终达不到顶峰。身子却已大汗淋漓。
  “我看你,身体也不行。”妻子怜惜地说。
  “没事。在坚持一下就好了。”
  “早上做,对身体不好。不行,就算了。”
  仇逸还想逞能,可是苇苇已经悄然走了,渺无踪影。就此,他的身躯像没了支柱似的颓然了。
  于是夫妻俩松开身子,各自仰天平躺着,休息生养。等他们再次醒来时,东边的朝阳已喷薄而出,一道金光透过窗帘缝隙投在妻子乳房若隐若现的胸口。
  还是儿子把他们叫醒的。时间已过七点。仇逸七点半要送儿子上学,妻子八点要出门上班。他们几乎同时从床上跳将下来,心急火燎地去梳洗。仇逸在厨房间梳洗,把卫生间让给了妻子。仇逸全部搞掂,时间已所剩无几了,他手忙脚乱地穿衣套裤,实际上他是连穿带走地离开了家。早饭也只能在外面吃了。儿子的早餐是在车上完成,吃了一份荞面鸡蛋烙饼和一袋伊犁牛奶。
  送走儿子,仇逸定定心心在附近的老四川饭店用早餐,要了一碗炸酱面。其间想起了自己的手提电脑还在苇苇那里。
  “十万字,至少也要打一个星期吧。怎么办?这样我自己没电脑用了。”寻思之际,忽然想起了之前办公室里的一台台式电脑,可惜早已被扫地出门。记得自己是把它扔在外面墙角旮旯处的,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不知现在是否还在那里。
  “要是还在就好了。打打字还是能凑合着用的。”这样一想,就把碗里香喷喷的炸酱面一扫而光,匆匆离去,直驱单位。
  如他所愿,披着防尘罩的旧电脑依然静静地毫发无损地待在那里,是否曾被挪移过他已搞不清楚了。他肢体尽量远离电脑,笔直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揭开积了一层灰尘的罩子,然后动作笨拙地将其轻放在地上,尽量避免扬起灰尘。电脑固然还是被其丢弃时的电脑,陈旧不堪,这他是记得真真切切的。他如见久违的朋友似的油然感到特别亲切,如释重负地盯视了五秒后满心欢喜地伸手摸了一下,继而赶紧把电脑连同复合板质桌子一起推入办公室,娴熟地把电脑连接线插好,接通电源,忙不迭摁下启动开关,电脑随即流水般地进入程序,吱吱有声地一层层地打开了。
  最后。手指敏捷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不时移动鼠标器,只见鼠标在屏幕上切来换去。
  “挺管用的。”他自言自语,浑身顿感释然。这太令人欣喜了,这样一想就随手拎起座机听话筒。可是刚拨了几个键就戛然止手。
  “这个昼伏夜出鬼。”他噗嗤一笑,重新放回听话筒。他本想把喜讯告知于苇苇,把这台电脑即刻送过去。
  这样,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电脑上,此时不觉讨厌,也不觉累赘,反而视其为宝了。仔细端详一阵后,发觉电脑有点脏,尤其是键盘。于是,先将电脑退出程序,随后拿了脸盆去厕所打水。他想把电脑彻底清理干净,光光鲜鲜地待嫁而出。反复抹擦,直至感觉一层不染,才安然舒心地进入工作状态。
  但是,让他在此电脑上操作完成编修《沙溪镇志》,那就勉为其难了。他向来追求卓越,以为自己与其长期厮守共处就是掉价。所以,之后的时间里他就没再碰它一根毫毛。
  整个一上午,他要么整理资料,要么翻阅档案,或者看一会儿闲书。
  快至午饭前,座机响了。他觉的铃声也没以前那么难听刺耳了。是政府办公室一位职员打来的,不温不热地告知他有领导找他,也没说什么事。
  “会有什么事呢?会不会有人告密我无故旷工?”他一路寻思,心里总有不祥的感觉。他忐忑不安地来到领导的办公室,当告知经研究批示派他去庐山参加一个与编写史志有关的会议时,这才释怀。这个领导是新来的,先前的去了其它乡镇。
  “这个会议对你编修镇志大有帮助。”
  “我是半途出家,是该好好充电。”他不无谦逊地说。
  “工作没什么难处吧。”
  “蛮顺的。最难的人物这一章也解决了。”
  “继续努力。”
  “什么时候出版,不知领导有没有具体时间表?”
  “等时机成熟了再看。”
  仇逸想想没其它事要对领导汇报的,再说与领导谈话让他觉得很尴尬。拘拘谨谨的。他希望早点结束谈话,越早越好,然后溜之大吉。
  午休的时候,苇苇打来电话,问他今天还去不去她的住处。
  “你想让我什么时候过来?”
  “待会儿我陪小姐妹去公园走走。我大概三点以后回家。”
  “那你先去吧。我送一台电脑过来。昨天你字打得很晚吧。”
  “凌晨二点,你看我厉害吧。”
  “你不用那么急着打。”
  “没办法,这是我的脾性,要么不做,做了就一门心思,一干到底。我最讨厌拖拖拉拉。?”
  “宝贝,你好让我感动。我又想要你了。”
  “你真厉害。我们才来过。”
  “和你在一起,我天天要都行。难道你不想吗?”
  “你臭美吧。好了,不跟你聊了。待会儿有电话进来。”
  与仇逸通完电话,不久小姐妹来电说她已在A公园门口等。
  这位小名叫琪琪的小姐妹身材和苇苇长得不相上下,就是皮肤比苇苇稍黑。她留着男式短发,染过,全色金黄,显得青春而又活力。她还戴了一副新近才流行的镜片窄小的暗红边框近视眼镜,咋看俨然一位知性女子。恐怕你不会将她与风情女子联系起来,事实上以前她就是属于这类女子。看来人的性情与外貌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这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她比苇苇大约五六岁,三十二岁的女人初看上去还像二十五的样子。俩人走在一起,人们会以为他们是同岁。这倒不是相比之下苇苇显得老了,而是仅仅单看琪琪本身就是如此。
  苇苇仰脖放眼蔚蓝而深邃的晴空,目力中一只小鸟飞掠而过,继而较远的一方出现了一小群鸽子,它们仿佛已融为一体,以其固有的惯性沿着某种无规则的轨迹低空盘旋着。
  她挽着琪琪亦步亦趋地穿过一块绿油油的草坪。琪琪不能长时间走路,她刚拆了石膏,钢钉在骨头里还未取出来。所以,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张长条空椅子,就走了过去。长条椅子面向正南,置于小湖泊岸边的树荫下。
  轻风过处,湖面微波滋生,一边摇曳着粼粼浮光,一边向四周慢节奏地荡漾扩散开去。细花微草时不时随风飘曳,树叶籁赖有声所处可闻且不绝于耳畔。
  她们怡然自得,目光循着各自轨迹游荡在这片风景之中。她们内心没有什么感慨,惟觉舒心和惬意。缄默一阵后,琪琪先打破了话匣子,她说话始终笃悠悠的,即便是口出怨言或者是骂人的时候,而且声音又软又细,略带沙哑。
  “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我也说不清楚。感觉和他挺投缘的。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过。你恋爱过吗?”
  “我恋爱无数。痛苦也无数,但还是要恋爱。”
  “人就是蜡烛。”
  “你们岁数相差很大吧?”
  “他没说过几岁。我估计他大我十五六岁吧。他有一个念初三的儿子,有老婆。”
  “那你可要想想好。陷进去,拔出来就难了。他没向你表过态吗?”
  “我们才认识不久,没那么快吧。”
  “我看你是真的恋爱了。”
  “我真的讲不清楚。不在的时候想他,见了面我就无法自控,像着了魔似的,控制不了。”
  “你以前对什么样男人都无兴致的。真是奇怪。”
  “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磁力吸引着我。”
  “你完了!你完了!当真去爱了。”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你的情况他知道了吗?”
  “你说他笨不笨,竟然看不出我生过孩子。”
  “你们做爱了?”
  她羞于回答,只是惊讶地说:“真不可思议,他竟然看不出来。”
  “男人也看不出我生过孩子。”
  “你看不出也罢,可我有妊娠纹的。”
  “看不出,这不是很好吗。”
  于是,她们彼此会意地一笑。
  “你和丈夫的事,到底怎么办?”
  “反正离婚是必然的。要是他没犯那种事,本来我也想凑合着过过算了。”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我才懒得去管他呢。他死活也好讨饭也罢,都与我无关。离婚协议我早已给他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在这里。”
  “看来我们俩时同林鸟了。那女儿呢?”
  “女儿我当然要的。”
  “你一个人带着女儿以后怎么嫁人。”
  “那我也没办法。我割舍不下女儿。”
  “要是我肯定不要的。你看我,把儿子丢给他家,要自由有自由,多自在啊。”
  “你别劝我了。我是认死理做的人。”
  “你现在还没碰到,到时你懊悔都来不及。”
  “爱屋及乌,如果做不到那就拜拜。我的事就到此为止,还是谈谈你的。奔奔待你不错。”
  “是不错。这几个月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管吃管住,还包揽了所有家务。他向我求婚来着。”
  “这会儿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车祸那天,本来约好说分手的。”
  “这就是你们的缘分。他比你小八岁。”
  “就是因为我比他大那么多,家里人才反对。也许这就是因祸得福吧。”
  “为了照顾你,他把饭店的工作都辞了。一个男人能这样照顾你,足见他对你的一片真心啊!”
  “人心都是肉做的,我能不感动吗。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他说没关系。想想他其实蛮可爱的,逗我开心时,他简直就像一个小毛孩子。我们下周要去办结婚证了。”
  “这么快。我可以吃你们的喜糖了。真让人高兴。我先祝福你们,有情人终眷属。”
  “先办了结婚证,酒席以后再说。”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半结婚证呢?没有也可以在一起的呀。”
  “是这样。他们家要拆迁了。我们只有领了结婚证,我才有份拿到拆迁款。”
  “不拿房子?你们以后住哪里?”
  “他说一直想要开饭馆做生意,等以后有了钱再考虑买房子。暂时租房住。”
  “要是我肯定拿房子,安居才能乐业。不过,每个人地想法不一样。等你们饭馆开张,我来做服务员。”
  “我求之不得呢。”
  “你的奔奔也怪可怜的。父亲早故,母亲又改嫁,从小与姐姐相依为命。他姐姐拆迁有份吗?”
  “姐姐一家三口的户口都落在鸽子棚里。不过她们只拿人头费和搬迁安置费,其它都留给奔奔了。奔奔穷怕了,这笔动迁款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要博一下。”
  “你要告诉他,千万别一口吃出胖子,会噎死的。先从小的开始,逐渐做大。”
  “我也说他的,他最好是马上做大。他这人就是孩子脾性,好幻想。”
  “本钱呢?人脉呢?什么也没有。做事要切合实际,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有多少能耐做多少事。你比他大,要把好关。”
  “他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他。”
  “你不能太迁就他。到时即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他。”
  “道理我也懂。有时我真的拿他没办法。也许我比他大,你知道在家里总是大的让小的。这是人的本性。”
  苇苇想想自己在家里也总是护着弟弟的,什么都迁就他的,自己能忍则忍,也就没再与琪琪理论了。
  她们就这样坐着一直聊,聊和自己有关的事,也张家长李家短的。每次俩人碰到一起,琪琪总要提及她过去的种种风流韵事,只要能回忆得起的,几乎一桩都不落下,而且一说起来总是津津乐道,眉飞色舞,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苇苇有时怀疑这些事是她胡口编出来的,大都情况下她只是听听一笑了之罢了。
  苇苇也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无话可谈,她也不想说自己过去的私事。她就和现在的丈夫谈过朋友,严格意义上那也算不上是谈朋友,如果与仇逸在一起能算谈朋友的话,也就这么二次了。到目前为止,她也就与这两个男人上过床。这些事她压根不想提及,让琪琪知道了她肯定会笑掉牙的。
  琪琪是苇苇的同乡,与苇苇还沾有远亲关系,家境比苇苇好。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得父母的宠爱,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十八岁那年鬼使神差地委身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有妇之夫,闹得沸沸扬扬,一气之下,只身南下广州、广西和海南,混迹于各种娱乐场,享尽逍遥,有多少钱花多少钱,今朝有酒今朝醉。期间倒是安分过几年,就是在其结婚生子的那几年。她嫁给了一个本地人,夫妻俩一起开过一间理发店,后来发现丈夫背叛自己竟然与自己店里的一名服务员勾搭成奸,一怒之下,一纸离婚书,丢下才二岁的儿子,再一次只身南下。前年来到的了上海。
  琪琪给她讲了最后一个故事:一次,我在广州某一家夜总会碰到一个做生意的安徽人,俩人一见面就来电,当晚就开房做爱,一整晚不停地做爱,累了稍事歇息,马上又来,简直干得天昏地暗,高潮迭起。我平生从没那样厉害过,就那么疯狂的一次。俩人当晚订下盟约,要进行一次纯粹的性旅游。第二天一醒来,我们就背起行禳兴致勃勃地出发,撇下一切,毫无方向,毫无目标地开始周游全国。累了,有时干脆就在路上的庇荫出做爱,当然绝大部分是在旅馆或者酒店干的。总之必须是天天干,哪怕再累,也得干。我们俩不分胜负,都不曾趴下过。这一行程整整走了两个月,花光了他的钱包,也掏完了我的腰包。劲有的是,没钱就无法继续前进了,我们不得不止步于徐州,那时俩人身上只有十块钱。我们约定先回家各自解决钱的问题,等时机成熟就继续北上。我们平分了钱后,在徐州火车站逃票上了各自火车,各奔东西。
  “后来呢?”
  “没有后来,就这样自然结束了。其实,当初彼此都没留手机号码,等想起来时已经完了。这就是缘分吧。缘分也是有头有尾的。”
  “你们这是爱情吗?”
  “我也说不清楚。过后,我也不想他了。”
  “遗憾吧?”
  “有什么可遗憾的。遗憾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疯狂了。我一直认为那一段日子虽然短暂,却充满奇幻,那是我人生最充实的一段。我把自己心里想的或者压抑着的东西全释放了出来。”
  这时,苇苇接到仇逸的电话,说他已经上路正赶往她的住处。她让仇逸来公园接她们,先把琪琪送回家。仇逸满口称许。照此完成后,回到苇苇住处时车上屏幕显示时间恰好四点。
  仇逸以最快的速度安装好电脑,启动演示一番。刚完毕,俩人便不约而同地粘在了一起,左抱右吻,你揉我摸。
  仇逸欲卸去她的衣物,说“我想进入你的身体”时,苇苇突然想起琪琪的风流韵事,大笑起来,弄得他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想笑。你真的要和我天天做爱?”
  “如果你喜欢的话。”
  “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这我明白。你今天不想,那就算了。”
  “太多了,那会伤身体的。”
  于是,他们松开了手。后来苇苇把小姐妹办结婚证的事作为喜讯告诉了他。
  “我觉得这事很蹊跷。”
  “对啊,人家就是为了拿到动迁款才这样做的。”
  “你想,只有拿到结婚证,才能得到这笔动迁款。我敢断定,奔奔要的是动迁款,而不是她。”
  “你可不要瞎说。奔奔对她不要照顾太好。”
  “所以琪琪感动了,愿意嫁给他了。假如奔奔不对琪琪好,琪琪能嫁给他吗?动迁在即,所以才急吼吼地要办理结婚证。我们打赌,怎么样?等奔奔拿到钱后……你看他还会对琪琪好。”
  “所以,我就奇怪,他们没房子住,却不拿房子而选择拿钱。奔奔还说拿了钱去开饭馆。”
  “傻瓜,你不想想,如果拿了房子,财产转移那就难了。”
  “他没那么卑劣吧。”
  “但愿他是个善良的男人。好了,那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就别管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