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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苇的聪慧及悟性之高,足令仇逸惊叹不已。他如同探宝人在某一洞中寻得宝物似的,喜出望外。仇逸仅花了一周的身传言教,她便能犹如老手似的从容自如地进入实战状态。一旦进入实战其技术水平如鱼得水地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分析股市讲起股票来俨然行家里手头头是道,绝不亚于仇逸。原先只是让她试水来着,也并未抱有多大的希望,如今整个地令仇逸始料未及,喜出望外之余,时常喟叹或当面啧赞不已,竭尽溢美之词地夸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或者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抑或你生来就是为了笑傲股海的,等等。一段时间内,俩人见面的主题除了股票还是股票。
起初,她还能受仇逸遥控指挥买卖股票,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仇逸对她有约法三章,未经他许可休得动股票一根汗毛。可是,光看不买卖哪过瘾,手痒痒的,一个月后看准时机,只几百股地抛出或着买入。这令仇逸大为恼火。赢的话,他少说几句,要输的话,他便喋喋不休地数落或责怪苇苇的不是。
苇苇憋急了,不甘示弱,与他发飙起来。
“你个仇逸,你给我听着。你好心当驴肝肺,老娘我不干啦!”
她一发飙,仇逸反而不响了。
“你让我当将军,却不给一兵一卒,这战怎么打?要是换了是你,你怎么想?你是让我打发时间吗?要这样,我不去了。什么地方不能打发时间啊。”
仇逸想想也对。
“那这样,我们重新约法三章。我圈定二万元资金,随你怎么玩。但是我的股票哪怕再怎么跌再怎么涨,未经我同意,你绝对不能乱动。”
“好。就这样说定了。”
他们达成一致,握手言和。
苇苇进入股市好像如鱼得水一样,玩得很转,不出两个月,她的股票市值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相对而言,其战绩远胜于仇逸,仇逸非但未赚分文,股票市值反而继续下滑。仇逸发现,苇苇每每出手打击都相当精准,高抛低吸游刃有余。在看看,两个月来,她如约一股未动自己的股票。后来,在苇苇的主动请缨下,仇逸顺水推舟,就在她的资金池内追加了三万。
来年过完春节,苇苇风尘仆仆地回到上海。仇逸去北翟路把她接回A区已是深夜。俩人一到家,苇苇从包里取出五刀崭新的百元大钞扔在仇逸面前,神情昂然地说:“放入你的资金账号,今年老娘要大干一场。”
“你这钱是哪儿来的。”
“偷的。”
“你说正经的好不好?”
“这是我借来的。”
“你疯了。怎么可以借钱做股票。我不会支持你的。”
“你放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这是我自己的钱。”
“那哪儿来的钱。”
“离婚时分到的。”
其实,本来这笔资金是用来支付房款的。可是,原来买的期房至少要等一年后才可交房。此事,她只字未对仇逸提及。
“明天股市开盘后,我就存入建设银行,然后再划转至股票资金账号。对了,证券公司旁边就是建设银行,你方便,我把银行卡给你,你自己存入。存入后通知我一声。”
“你去存入。我明天在家休整一天。”
“两天两夜在汽车上,确实够累的。让我来帮你放松一下。”仇逸满心欢喜地盯视着她的背影说,顺手从后面将她揉住。
“宝贝,我现在就想要你。你回家半个月了。”
“老朋友来了。”
仇逸怎肯放过她,猛地将她翻倒在床上,欲强行索吻。尽管苇苇并不讨厌他这粗野的动作,但还是拼命抵抗。
“我身上一股臭味,你让我洗一洗好吗?我自己都嫌脏。”她一边晃动着头颅一边解说。
他这才闻到她身上有股异味,又想到她是一个爱干净的女人,不得不松开了手。他感到扫兴的同时,那勃然的兴致陡然降至冰点。
苇苇漱洗完后,坐在椅子上让仇逸帮忙吹干头发。
“今天你是从家里出来的吧。”
“我今天下班后就没回去过,我对老婆撒谎说晚上有饭局。”
“来接我之前这段时间在干吗?”
“到处游荡。”
“骗人。你瞒得过你老婆,可瞒不过我。你一定去哪儿鬼混了。”
“晚饭呢我是独自在麦当劳吃的,后来和朋友一起喝茶聊天。时间就这么打发的。”
等吹干头发,时已至子夜。仇逸困倦来袭,提出要走。
“不能陪我过夜吗?”
“明天还要上班。再说你旅途也很累,你早点休息吧。”
“宝贝,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好了,心情可以理解。眼下休息比什么都重要,你说是吗?”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要来的话……”
“什么要来的话,”苇苇打断他的话,不高兴地说,“你明天天上下铁也要过来。”
“好的,那我下班后过来。”
“不可以早点吗?”
“我能早则早。”
等他们拥吻过后,仇逸恍然想起身上该带点酒气回家,若妻子问起来为何如此晚回家,好自圆其说,说与朋友吃夜宵,想必惟有如此才能让妻子信以为真。于是就问苇苇:“家里还有就吗?”
“我从家里带了两瓶出来。”
“还是醉太白吗?”
“是啊。”
“那快拿一瓶过来。我要喝一口回家。”
“解馋吗?”
“你怎么如此笨。”
“你的撒得慌真是绝了。”
“我可以对任何人撒谎,但是我绝不敢对你撒谎。因为你太了解我了。在你的火眼金星下,我的尾巴哪能藏得住。”
俩人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