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那位阿姨就来拿照片了,看了照片沉默了半晌,我还以为她不满意。处理她的照片我用的时间特别多,一个原因是难,还有一个原因是多。我上网查上个世纪富家小姐的资料都找了好久,我那件衣服只是有些那个时代的气息,但具体来看还是相差老远的。我还把自作主张的把她脸上的皱纹给修的几乎没有了,还化了妆。想想如果是在上个世纪,她应该是很年轻的,脸上怎么会有皱纹呢。难道她是怪我把她变漂亮了吗?
我光在那里胡乱猜想也不行啊,得看看她是怎么想的,哪里不满意说出来我可以修改。
过了一会儿她指着照片似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我说话。“上个世纪我就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化妆品,我最喜欢涂指甲,红红的指甲他们说看起来像个鬼。那个时候我家很有钱,我还没有嫁人。我喜欢在有太阳的时候打把伞,去学堂的时候我也喜欢打伞,好开心。可是有一天我打伞的时候也不开心了。”
仔细一听好像她是在讲解其中的几张相片。第一张她的pose就像在唱戏,翘着兰花指,所以我就把她的指甲变成了红色,我想那个时候的人应该都喜欢大红色吧,也没有现在的什么护甲油亮甲油。第二张是站在一大片田野里,周围很安静。第三张是在一座古老的房子建在高高的石阶上,石阶长了些青苔湿湿的,但却有一丝阳光。她打着一把油纸伞很淑女的站在下面。第四张她在一个坡度不高的荒山上,满脸愁容。
“阿姨,你看我处理的照片你还满意吗?”
她没说满意不满意,只是对我说:“你还能自己动手做一些上个世纪的衣服吗?价钱不是问题,多少我都愿意。”
啊,我自己做上个世纪的衣服啊,我可是不是设计师唉,上个世纪离现在多远了。“阿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问题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
“如果你肯做我就告诉你我想要的衣服的大概样子。”
“那还是可以尝试一下,如果不成功我也没办法。”
“我可以回家拿一件我年轻时候的衣服给你看一下,你就按那个样式做。至于布料我会自己去挑选亲自送过来。”
看在阿姨那么想要的份上,我想说不行也不好意思开口了。说实话我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我尽量试一下吧!”“反正我也不赶时间随便你什么时候做都行。你有没有去过什么古镇?”
“没有,哪里都没去过。”
“你可以去当间谍啊,你去古镇玩,那里有很多照相的地方,有很多古代的衣服。”
“可是上个世纪不是古代啊?”我有些为难,我怕被别人发现打我。
“上个世纪富家小姐穿的衣服有一些是洋装,中国化的衣服基本都是旗袍,就算你做的不像上个世纪的是衣服也是年代久远的嘛。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怀旧。如果你能做出原始社会的衣服也没关系。”
洋装、旗袍,这些我能做出来吗,看都没怎么看过,那些布料一定价值不菲,我一定不会做。喜欢怀旧,我想那你就干脆裸奔算了,原始人哪有衣服穿,都是树叶毛皮。“可是我一个人怎么偷啊?”
“偷什么?”她反被我吓了一跳,“你想做小偷?”
“你不是叫我古镇照相,顺便那个吗?”晕死了,和老年人说话真是有些费劲,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你理解错了,我是叫你去看一下它们的样式,用支笔画下大概的样子。如果照了相片就可以回来慢慢研究。”
原来是这样啊,年龄果然是问题,有代沟。“我还是那句话,我尽量试试吧。”
“你觉得你给我做一件衣服多少钱?自己大胆的说出来看我能不能接受。”
“一件衣服啊大概大概也得……”错个几次得浪费多少时间,万一不满意还要从头开始,布料不要钱,万一剪坏了要我赔怎么办……
“年轻人怎么那么咯嗦啊,想要多少就直接说。”
“两百行不行啊?”想想那天她买我那件衣服才用了二十,我想两百对于她来说有点多,我要两百兴许她会因为价钱太高而放弃。
“那就两千吧。”
我没听错吧,一件衣服两千,那十件衣服就是两万了,那……那……(梦想中)那我不是发财了吗?不行,还是得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做梦。我又不得不再说一遍,怕她没有听清楚。“阿姨,我说的是两百。”
“我知道,但是我说的是两千。你可以放心,阿姨绝对不会给你开空头支票的,马上写个字据付定金也没问题。”
莫非天上掉馅饼了,怎么会有如此大方的人啊?“付定金写字据也没那个必要,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周,我叫周玉莲。”
玉莲玉莲,以前的人就是喜欢把花的名字放在人的身上。“周阿姨你好,我叫舒膂。”
“淑女,你爸妈真会取名字。”
“呵呵,一般,我姓舒名膂,而非淑女。”
“你还挺有才的嘛,是中文系的吗?”
“我还想呢不过当初与它擦肩而过学的是设计。”
“哎呀设计啊,那就太好了啊,我想设计衣服应该难不倒你了。”
最后我答应给阿姨做她的怀旧衣服。讨厌的缝纫机,虽然会给带来了大鱼,但是非得累死我不可。等王晓萍毕业了就直接请她到我这里帮我的忙算了,我没有分身术,去忙这个就顾不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