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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的微笑
位置:现代小说·青青校园
作者:Colorful Lake
发表:2009/10/23 14:33:55
阅读:5347
等级: ★★★★
编辑按[漂泊自由的阿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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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安东尼娅
第2章 邀请
待续...
安东尼娅
  
  学校中的橄榄球四分卫威尔长相英俊,他是许多女孩梦想的男朋友,尽管这样的男孩有可能是一个浪荡子,毫不羞耻的享受着与拉拉队队长的约会。所以当我看到他和安东尼娅·耶基斯从他的悍马车走下来时,我惊讶的态度并不奇怪。因为在我所有人的印象中,安东尼娅·耶基斯并不是那么漂亮迷人的女孩。不过有些时候自己的大脑会做出的错误的判断。我再一次审视安东尼娅,她拥有柔顺光亮的棕发,脸庞上镶嵌着两颗棕色眼睛,眼睫毛撩人的眨着,还有她草莓色的诱人双唇,她穿着清凉的夏装出现的时候,美好的身材已经凸现出来,好吧,现在迷题解开了。
  “你在看什么,克拉拉?”阿曼达问我,她刚刚从停车场走出来。
  “安东尼娅·耶基斯。”我说,“四分卫威尔站在她身边。”
  她终于发现了安东尼娅的时候,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有些晚。学校广场上的男孩们都已经把目光对准安东尼娅;女孩子中只有我和阿曼达注意到她,而且阿曼达甚至露出了厌恶的样子。
  “她有些得意忘形了,”她在我耳边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该死的太阳太热了。”
  她在说谎。太阳光很温柔。这在我们这个弗罗里达小镇上属于常见现象。阿曼达在妒忌安东尼娅。她没有等我向C教学楼走去,忘记了自己的第一节课是在A楼。我掏出自己的课程表,今天的第一节课是自然科学。我喜欢的科目。
  在我抬头时,安东尼娅走过我的身边,她稍稍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毫不示弱的看着她,直到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威尔插在我们中间。她和他步履迅速的走远了。安东尼娅在C楼门前和威尔分开,并响亮的吻他。我不以为然的撅嘴,在自然科学课上我重复了这个动作,是对着面前的放大镜。我的眼睛是灰色的,头发有些偏黄,我的身上也没有多余赘肉。为什么安东尼娅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
  我的座位是在第一排,不过这节课我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霍金斯先生的课程上,我似乎只顾着观察自己的样子,下决心要找出与安东尼娅不同的地方。这是女孩的通病,当我们看到一个光彩照人的同类时,根本不相信自己和她不一样。然而浪费了一节课也没有任何结果。下课后我匆匆跑向英文课教室,马兹女士对于迟到很是反感。
  “嘿,”阿曼达说,她的下一节课也是英文课,“大家都在谈论他们。”
  “谁?”
  “不要装作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看到他们的人。”她用警告的语气对我说,“我认为她有意把自己装扮的这么美丽一定有很大的野心。”
  我抱着书夹穿过几个挤在柜子前的人:“难道你不认为奇怪吗?我们之前从没有注意到她有多么漂亮。拉拉队长遇到强敌了。”
  “威尔完全被她迷住了,我猜想,一次从林中的野餐可能是前奏。”
  “噢,”我反感的说,“不管怎么样。那不关我们的事情,现在闭嘴。马兹小姐在看我们。”
  
  我以为安东尼娅的影响力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但是让我惊讶的是,在餐厅里学生们交谈的内容几乎都是这件事,在小镇中爆炸性的新闻很少,所以不足为奇。我托着盘子拿了1个牛柳汉堡,把钱交给福斯特女士,她紧绷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很好,你是第一个不问我‘安东尼娅·耶基斯有没有吃这个’傻问题的女孩。”
  “我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我开玩笑说。事实的确是这样,每一天我那善于忧心忡忡的父母都要在早晚餐上拼命加一些让我的身材丰满的食物。不过可笑的是,他们越是这样努力,我的腹部还是很平,身体其他地方也没有长出赘肉。反而是2年前的2个月间我心血来潮想要减肥,每天吃吃很少的食物,结果发现胖了3磅。这让我的父母欲哭无泪。
  “嘿,伙计们。”我端着餐盘来到餐桌旁,坐在阿曼达的旁边。被迫听着他们的热烈讨论,在这个时候逃跑是不可能,因为整个餐厅笼罩着一种狂热的气氛,几乎要把我卷进去。
  “她是怎么做到的?”阿曼达瞪大眼睛问围坐的其他人,“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她这么……迷人?”她看了一眼足球队长巴特,他们互相喜欢。
  “噢,那是很难回答的问题。我们都被女友紧紧缠住。”艾伯特说,向嘴里塞了一根薯条。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几天前他甩了他的女朋友利兹,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借口。
  埃里克热切的向前探着身子:“不过现在也不晚。我可以接近她。”
  “我知道你们的脑子中在想什么,”唐唐用一种知道一切的语调说,“那让我感到羞耻。”
  “当你和迪安困在一间房间中时你一定不会感到羞耻。”艾伯特反驳她。
  我低着头,被气得发抖。这群人在想什么。仅仅因为突然安东尼娅很漂亮就要放弃以前那种不理不睬的态度?一群混蛋。我想我是唯一清醒的人,我回忆几周前,安东尼娅还是穿着笨重的衣服,毫无个性的在我们中间,几天前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她突然感到头痛,为此被送回了家。但是今天她好像突然产生了自信,从而光彩照人。
  “你在想什么,克拉拉?”唐唐问我。她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和阿曼达都讨厌她。我抬起头:“没什么。嘿,为什么我们不讨论一下即将到来的校庆日?”
  “她在妒忌,”多嘴的埃里克说,“克拉拉想要我们这样讨论她,对不对?”他和其他男孩胜利似的击着手掌。我重新低下头,如果想要我对他们正常交谈恐怕要等到他们跳《天鹅湖》的那一天。
  午餐过后,埃里克碰了碰艾伯特,他们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去吸大麻。我立刻站起身,甚至没有等阿曼达,安东尼娅被围在一群男孩中间,她与他们轮流聊着天,却没有让他们感到受到冷落。她又一次注意到了我,不过这一次是我用怜悯的眼神看她。
  我有些怀疑,安东尼娅是否知道这些男孩围着她只是因为她很漂亮?也许她知道,她很聪明。这是真的,因为安东尼娅的化学超级棒,简直无人能及。她只是想让自己美貌与智慧兼备,但是她和我一样明白,在这个小镇高中女孩还是有一些被动,谈恋爱也不例外,女孩们似乎精神恍惚。外人看来女孩可能被GHB严重感染,但是事实是,这个地方的女孩们并不缺乏主动,只是我们缺少一个领导人物。
  听起来很糟糕?我知道每一个城市都是这样,只是程度不同。所以才会兴起女权运动,这是世界的正确走向。我想安东尼娅一定是深受它的影响,所以才会这么光彩照人的做出一个改变。
  当天的课程结束后,我回到家,我的房子坐落在小镇的边缘,距离树林很近。我迅速躲进屋子中,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家里没有其他人。我的父母在图书馆附近经营着一家野生用品专卖店。现在他们一定还在那里为了心血来潮的旅行者忙碌。
  我读了一段《麦田里的守望者》,发觉天气让人无法忍受。于是我走入浴室,这里是建筑上的一大失败,它没有建在房子中央,而是紧贴着一面墙,窗口面向小镇森林。窗玻璃虽然被粘上贴纸,但随着我的妈妈疑心病的加重,爸爸决定再造一个浴室,并把这件浴室改成杂物间。不过那间新的浴室还没有完工,在此之前我妈妈只好每天跑到朋友家去洗澡。她宁愿这样也不愿意面对着被偷窥的危险。
  不过我不在乎,因为不会有什么人偷偷的藏在窗户那里等待袭击我。我向浴缸中泼洒洗浴液,试了试水温后迅速跳了进去。我把头发浸入水中,之后用毛巾擦干。这个时侯我的眼睛看着玻璃,随后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全身冰冷:一个影子急速从玻璃外面闪过,同时玻璃被划过的刺耳声音迅速刺入我的耳朵中。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产生幻觉。但是那个瞬间我完全呆住了,四肢动弹不得,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里,心脏暂时停跳后疯狂搏动。我等待了几秒,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说服自己也许那只是一只动物跑了过去,或者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在玩敲打窗户的游戏。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从浴缸中跳出来,系上浴袍,匆忙放掉水后跑上了楼。
  手机在不停的响,感谢上帝,这种平时让我烦躁不已的声音此刻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发现自己的呼吸有些颤抖,于是我用力吸了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是阿曼达。她怒气冲冲的告诉我,她的足球队长巴特也加入了安东尼娅的阵列,失魂落魄的跟在她的身边,进入中央大街的餐厅中。
  “我向他挥手,但是他根本没有看到我。”她哀怨的问我。“他完全被她吸引了。”我说,并不打算把刚才发生的那件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祟的事情告诉她。
  我们约在第二天见面,她会开车来接我。我要求她一整天都要陪在我身边。她叹了一口气:“克拉拉,我相信亚当姆不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我担心的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我说。亚当姆是我的前男友,对他我一直心存愧疚,因为我们分手的原因是我的自我保护意识太过强烈。一周前在他尝试吻我时,我紧张的用力抽打了他一个耳光。那真是一个爱的耳光。他为此在家休息了几天,之后出现在学校中,对我不理不睬。
  我挂断电话后鼓足勇气来到窗口,这里可以看到浴室的外面,那里没有任何踪迹。
  第二天又是一个南方好天气,也代表了会有毒辣的太阳。我躲进车子中,车内的空调让我感到轻松很多。我和阿曼达交谈着,小心不要讨论到安东尼娅的迷人圈。不过我们还是在校门口遇到了,安东尼娅的身边包围着一群男孩,他们都如皇家侍卫一样守护着她。她就像一个高贵的公主。只是我相信,公主至少不会拥有那种慵懒的魅力。
  就在不远处,我看到了亚当姆。他站在自己的车旁,目光扫过安东尼娅,之后不可避免的接触到我僵硬的目光。我感到阿曼达小声说:“我不能忍受了,该死的巴特。”她想要离开,但是我抓住了她。“亚当姆在那里,帮帮我。”我祈求她,她叹了一口气,紧紧守护在我的身边。
  让我松口气的是,亚当姆下决心把绝交进行到底。他没有走过来,而是继续和自己的朋友聊着天。但还是有不幸等着我,地球科学课教室中只剩下两个不相邻的座位。“莱夫里小姐,请坐到华盛顿先生旁边的座位上;克拉拉·布鲁默,”鲍比先生用手指指着安东尼娅·耶基斯身边的座位上。我和阿曼达对视一样,慢慢挪过去。
  安东尼娅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香奈儿5号的味道。坐在她身边让我十分尴尬,她专注的看着前方,柔顺的头发垂落下来,她的一只手捧着脸颊。我几乎要气炸了,该死的鲍比先生在想什么?我和安东尼娅相比就像一个营养不足的孩子。
  我把书本摔在桌面上,阿曼达敏锐的甩开想和她搭讪的华盛顿,向我的方向看过来。我耸了耸肩,她用口型示意我和安东尼娅交谈。她在开玩笑?看起来是真的。在此之前我从没有和安东尼娅交谈过,她也避免和任何人交谈。
  我硬着头皮伸出手,小声说:“嘿,我是克拉拉。”
  我本以为她不会理我,但是她偏过头:“在课堂上交朋友的感觉真不错,克拉拉。”
  我笑了笑,她的语气平易近人,让我感到轻松很多:“你的身上有香奈儿5号的味道。”
  安东尼娅轻轻挥了一下手:“你喜欢吗?”
  “我在暑假时在洛杉矶的香水店做过临时店员,嗅出这些味道对我很容易。”
  她洁白的手部放在桌子上,涂成红色的指甲轮流敲打着桌面。“你对气味很敏感?”
  “一定是这样。”
  手指还在继续敲打桌面。终于引起了鲍比先生的注意,他叹着气说:“耶基斯小姐,可以请你停止敲打吗?”
  “听你的。”安东尼娅带着微笑说。她抱着双手靠在椅子上,偏着头友好的对我微笑。
  “我看到你在笑!”阿曼达在走廊中对我发牢骚,“那么告诉我,她的尾巴是什么颜色的?”
  “曼迪,安东尼娅很友好。我确定这一点,我想你的巴特只是围在她的身边,不会太久。”
  我关上柜子门,她的表情阴沉:“欢迎加入安东尼娅的队伍。”
  我无奈的对她笑。“我承认。现在可以了吗?”
  “结束了。”她假装不开心的样子说,“我早应该知道巴特和其他男孩不会有什么不同。”
  “很高兴你想到这一点,姐妹。”我说。
  放学后还要拜托阿曼达把我送回家,我们在半路上交谈着这个周末,我们计划去杰克逊维尔购物,这是身在小镇唯一的值得期待的地方了。“也许我们会在酒吧遇到几个可爱男孩。”阿曼达兴奋的说,“该死……”她停住车,看着前方的堵车情况。看起来很严重,需要几个小时才能疏通,不敢置信,小镇公路也会堵车。现在我们只能从镇子边缘的那条路绕过去,阿曼达开着臣子从一条僻静的小路插过去。我们经过了位于城郊附近的房子,其中有一家是威尔的住所,看起来他还没回家,阿曼达的目光躲避着那座房子,加快了车速。
  “我一直想要弄清这个是谁的房子。”阿曼达指着我们身边即将擦过去的房子说,“我好像记得他的名字,他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盯着这所房子,看到了一道黑影,与昨天从我的浴室窗户走过去的黑影很像,它站在这所房子的二楼的一个房间,似乎剧烈的摇动着。
  “克拉拉,克拉拉!”阿曼达在叫我。我的指甲用力抓着她的手。“那是什么?”我惊恐的问,她把车速慢下来,也和我一起看向二楼的那间房间,玻璃上反射的太阳光并不妨碍我们看到里面的景象:一个类似于骷髅的黑影投射在墙壁上,它的头以360度旋转,还有一个骨架身体连接着。但是我们没有看到它,因为随后一道血浆泼洒到了玻璃上,在上面划出一道线后依然流下了长短不一的血迹。
  我们吓呆了。甚至不能动。随后在午后阳光刺目的提醒中,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突然撞到了玻璃,脸孔贴在上面。我和阿曼达同时发出尖叫,她用力踩着油门想要离开这里。而我双手痉挛一样抓着衣服,“快一点,阿曼达!”我嗓音嘶哑的叫道。“该死的,噢!该死的!”她吼着,颤抖的双手握着方向盘,她的车猛地冲了出去。我转过头,却没有勇气看着那栋楼。我的呼吸粗重,心脏几乎刺破胸腔跳出来。阿曼达似乎认为速度感可以帮助我们,她把车开得飞快,而我罕见的没有抱怨。
  车子突然停下。我们到了。
  我的双眼看着前方,意识还没有回到自己身上。“上帝,”阿曼达小声说,“刚才那是什么?”
  我僵直的双眼看向她:“有个人刚刚被杀了。”
  “被什么?一个骷髅投影?”她用力踢了一脚车子,“我们也许看错了。或者是一个恶作剧。玉米做成的血浆,电影中经常用到的。”
  “不,”我摇着头打破她的奢望,“不可能两个人同时看错,我们没有吸毒……我们看到了那个东西杀了……”泪水夺眶而出,我把头埋在双手中。阿曼达沉默下去,直到我抬起头才继续说:“我们要报警吗?”
  “我不清楚。”我说,感到天旋地转,“但是曼迪,听我说好吗?我见过那个在那栋楼上站着的黑影,昨天在我沐浴的时候,它从我的窗口经过。”
  她瞪着我。我继续说:“我知道这难以接受,但是我很害怕。有个人在这个小镇上被谋杀了……”
  “停下!”她尖声说道,“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克拉拉,现在停止说这件事!谋杀犯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
  “我们的叫声和汽车引擎声不够大?”
  她挤出一丝微笑。我又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曼迪。”她点了点头,于是我下了车,看着她离开了。
  一切在我的梦中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倒退:我滑稽的向后走着,回到阿曼达的车上,我们的车向后退着,几只飞过的小鸟也惊奇的向后飞。我们经过了几条路,再一次回到了那栋楼前。血肉模糊的尸体、诡异转动的骨架、这些该死的事情不停的出现,扰乱我的脑袋。直到我睁开双眼,还是凌晨3点。我准备再次躺下,但是我的双手摸到了某种冰冷可怕的液体。我打开台灯,首先看到我的睡衣沾上鲜血,我转过头,整张床都已经被鲜血浸染,而且不断的向地板流淌。还有鲜血流到我的脸上……天花板仿佛敞开了,血流疯狂的灌了进来……
  这一次我真的睁开双眼,依然是凌晨3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