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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总爷盗墓考
![]() 上海作协会员、诗人王崇党与我同邑同宗,低我一辈,前些日他回成武老家,给我打来电话,原来正和菏泽作协副主席陈宜新等聚饮呢。崇党笔名“南鲁”,我们那边也确实处在老鲁国的南端,再说他家又是南鲁集的,崇党电话里一口一个叔叔,搞得我倒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其实也大不了他几岁。 之前我也回了趟老家,却是刚从老家回来,因此无缘得聚。放下电话,我特意去翻了翻家谱,说起成武王氏宗族,我这边系掌门,崇党那边应是三门,九九归一的祖宗本是山西洪洞老鹳窝的移民。因为年代久远,甚至连我们这一门的祖宗事迹也记不得了,只知道祖辈是生意人,先祖父做着面食生意,居住在苟村集,一分地也没有,按老辈人传下来的说法——出门就得尿人家的墙根。这话倒也不虚。 我的先祖父蒙祖上的恩典,得了两房太太。二房是娶的济宁运河边的女子,按我们这边的说词,我们正房先祖母羽化登仙,待先祖父驾鹤西翔就合了葬。不知过了多少年,跟着济宁府干千总的儿子过活的二房老奶奶,也要跟着走了,千总有权势,不想百里遥远把老娘落葬菏泽地儿的祖坟,就动了在济宁立祖的心思,想把先祖父的骨骸迁葬到济宁去。那时候没有火葬,不像今天还能分点骨灰啥的,那时候只有争尸、争骸骨,于是就有了些故事。 因为我们这边不愿意,先祖爷怀子抱孙在地下睡得好好地,他老人家想八圈也想不到扔下结发妻跑到济宁去。再者说说迁就迁,剩下先祖母一个人多孤单?因此千总爷强行迁葬一见面就出了事,我们这边年纪轻轻的三叔祖捺不住火,就手持宰羊刀来捅了济宁那边的人。 那时候伤了人的光棍汉三叔祖坐等捕快到来,——被伤的人家,千总爷却吩咐不准报案。 那一夜年轻的三叔祖额头一直抵着门柱抽泣,最后望一望逃往天边的月亮,咬起辫子,扛着行囊在爹娘的坟上磕了头,从此再没影踪。家谱上他这一支人,句号最短,就打在了他本人这儿…… 千总爷吃了亏却不报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掘走先人的骸骨。 当然,千总爷也是我的祖爷爷,因为他做官我还把前清武官九品十八级研究了一番,什么提督、总兵、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掰着手指我能滤个遍,千总爷归漕运总督节制,差不多接近个今天的营长什么的。仔细想来,千总爷爷实则是和我们这边协商过的,只不过协商不成才来硬的。后来这位武夫玩了个阴的,专门吩咐人套了马车,趁半夜坟地无人,偷偷掘出先祖父棺木,一百多地颠颠簸簸运到济宁去了。第二天还是种田的乡邻通风报信,才知道千总爷玩了这一手,被盗坟地一片狼藉,墓砖抛得满地都是,先祖母的棺木孤孤零零敞开在天幕之下…… 先人遗骨被盗,不仅仅有损家庭清誉,在那个年代更是深入骨髓的耻辱的痛啊!曾祖爷觉得在乡邻面前抬不起头来,加之三弟出走,大病一场竟至不治。他那时被视为无后,只育有三个女儿,皆已出嫁,男丁就只剩下我们二门一支人了。倒是这三个女儿家,我这三个姑奶奶有旺夫之相,夫家人丁兴旺,子女众多,一直到今天我这些表叔、表哥过年过节都来家串一串…… ![]()
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13/7/31 17:53:21
期待后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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