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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泸州行2:白连春,距我三尺之远
  作者:花语 发表:2008/12/3 20:19:30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1924
  编辑按:爱的距离是一种煎熬,很多时候,落幕并不代表结束。
  
  MV里面放的一首歌叫《黄昏》。这首至少五年前就流行的歌曲,白连春居然说以前没听过。我想,这与他的全封闭状态有关。按他自已的说法,除了工作,就是关机。按惯常的生活,他是每天24小时关机的。即使你身在北京,要找白连春,也很不容易。我最后一次请他到家里吃饭(也是唯一的一次),是我离开北京到西安工作前的一周。冬天的傍晚,我接到他的电话,到我指定的小区院子里了。具体是哪栋楼,他说让我下去接他。我就快速披着羽绒服风风火火下楼了。但是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也没看到白连春的身影。于是打他电话,但是居然关机了。我很生气,才通电话不过五分钟,就关机,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难不成,他的手机只是用来他打电话,而拒接任何别人的电话?两圈之后,我不甘心,怀疑他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就到隔壁的院子里找。果不其然,他站在另一个院子里,正东张西望呢。
  
  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一直觉得他在骨子里和我是同类。个性,另类,对世俗不屑一顾,敢说敢做,按自已的思维在构架生活。清高,敏感。但是,内心里自尊与自卑共存。一旦自尊受损,就会在暗地里暗暗发愤的那种人。那顿饭吃过以后,我就离开北京到了西安。蓝野老师(本人的四大著名介绍人之一,另三位分别为李云枫,李小洛,金明)后来问我,有没有把白连春拿下,我说,拿不下。这样的人,要拿下太难了。因为他说过,人的一生只能做好一件事情。那时的白连春正在写剧本。他说的一件事,就是指写作吧。所以我对蓝野老师说,这个人太睿智,太敏感,很会讲故事。但是,他不需要女人,他只需要独立,孤独,一个人独存就很好。您让我背的诗,还扔我床头呢。(白连春的诗,写得确实很漂亮。两小扎用订书机订着的,蓝野老师给我让我背下来,说见到白连春就背几首,要当着他的面背,要感动他,一定要把白连春拿下,这看起来有些像阴谋,本人当时听了,哈哈大笑。蓝野老师还说,要拿下白连春,一定要策划一下。不能莽撞行事。哈哈。本人再次大笑。)让我倒追男人,还不如让我去死,这也太跌份儿了吧,本人私下里认为,女人追男人是很丢人的事情。我不习惯追男人。只习惯被追。所以,我很快就离开了西安。
  
  再说《黄昏》。白连春站在那里反复听《黄昏》。电视上小刚的声音释放出来的忧伤,很快就影射到白连春脸上。他站在那里,很投入地在学唱。看着他瘦长的身影,想到不久以后的某一天,这个人将像世上所有得了绝症的病人一样,被另一个符号取代并消亡,我的喉咙发堵,有一股浪从心底涌上来,眼泪盈满眼眶。他的同学杨昭龙就站在我左侧,他一直在跟我说他收藏了许多碟片的事。我的眼泪要掉下来了,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于是好几次侧转身,把泪水逼回去。我不能当着他的同学哭,更不能当着白连春的面哭。我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去泸州,是去给他打气的,除了鼓励,我不能让他泄气。但是,内心里的忧伤无法控制。
  
  走在江边的沙地上。上坡或下坡,白连春都是走在最后。他的体力明显没有我们好。我的健步如飞,是在西安练出来的。打我来到西安,遇上20天的雪灾,跟着三色堇(三姐,以前被我称之为飞毛腿)后面一遛小跑开始,近一年的赶车,挤车生涯,让我几乎恢复到高中时的一百米17秒,用我的话说,我健步如飞,体壮如牛。结实着呢。可是白连春不行。他走在最后,低着头显得很落寞。每一次侧脸看到他孤独悲怆的表情,我都想哭。潜意识告诉我,这个人不可能陪我走到最后,他很快就会离场,人生这场大戏,有些人注定是要当逃兵的。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撇下我离开。让我孤伶伶地活在世上。一想到这,我的泪水就要冒出来。于是,很多次忍着悲伤,把泪水逼回去。强行的退潮,是很痛苦的。我的落寞,苍天一定早就看到。
  
  当天晚上,我们就住在杨昭龙的家里。杨的儿子上大学二年级,所以他的房间空着。我就住那间房。白连春被他好心的同学留宿,在沙发上与杨昭龙并排度过了两个夜晚。
  
  第一个晚上,我们听了好多歌。白连春很喜欢听歌。他同学就不厌其烦地在那里当放映员。不停地换碟带,推荐他认为的好歌。我木然地坐在那里发呆。因为怕把病传染给我,白连春总是坐在离我三尺之远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他说,你只呆两天,太短了。我期望你在泸州住半年。我说不行啊,我还有工作要做,手头还有许多事要干。你现在比我幸福。比我轻松。我要顶着许多压力,去干我必须干的一切。活着很累。真的,活着很累。他离我三尺之远,所有恋人之间应该有的一切,牵手,拥抱。我们还不曾有。
  
  和一个绝症病人谈恋爱是很痛苦的。他的爱有毒。所以,他不能牵我,不能抱我。我们只能并排走。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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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晚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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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共有 篇评论
评论人风小小 发布于 2008/12/4 9:49:56  
他不能陪你到最后,你却可以陪他到最后。你可以为他做的事情太多,却还要疑问。不多说了,我感动,因为白连春,而不是因为你。
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08/12/7 22:44:50  
花语卢洲行连载: http://www.sw020.com/swform/dispbbs.asp?boardid=4&Id=1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