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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老腔:被遗忘的戏剧原生态
  作者:王琪 发表:2008/12/17 20:44:40 等级:4 状态: 阅读:2087
  编辑按:古老艺术重返舞台,继续焕发艺术魅力,就是最好的保护与重生,这也是艺术的价值所在。
  
  进剧院看唱大戏,早已成了儿时的记忆。电视基本城乡普及了,极少有人愿意掏腰包进剧院,剧院多年来也再没有昔日热闹红火的场面。那些老戏迷们,最多能通过电视和广播过过戏瘾。城市里还能在城墙根、公园偶尔见到自乐班的现场表演,乡下就少见多了,除非逢年过节,和一些地方的习俗祭祖,才能看到唱大戏。前不久,话剧《白鹿原》在北京、西安上演时,一股奔放浓烈的“西北风”将飘荡在八百里秦川的古老歌腔唱响在高雅的音乐殿堂。令我未曾想到的是,这一被艺术界誉为中国戏曲“活化石”之一的老腔艺术,竟根植于我的老家华阴。
  
  出于关注的原由,我曾去图书馆、书店查阅有关记载华阴老腔的书籍和资料,可惜少而又少。这一中国最古老的剧种之一是即将失传,还是缺乏开发、包装?在我有限的查询范围内,对它终于有所了解。我欣喜地发现,华阴老腔虽然即将少为人知,但它独特的艺术魅力却无法埋没。它激昂亢奋的表现手法,只需寥寥数人便可演出一场场令人荡气回肠的戏,实在堪可称道。
  
  华阴老腔发源于华阴境内的双泉村,是由西汉时期的船工号在吸收当地民间艺术基础上,逐渐演化而来,艺术成熟鼎盛时代是在明、清两代,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由于老腔传承的家庭化,加之受新兴现代文化艺术门类的冲击,这一古老独特戏种曾一度濑临灭绝境地。幸亏省市有关文化部门意识到它的重要性,为挽留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专门拨付专项资金,组织专家对老腔艺术进行挖掘、整理、保护与开发,并抓住各类涉外商务、旅游、文化、洽谈等活动,强势宣传推介老腔艺术。当我得知这些,作为华阴人,我又感到由衷的欣慰。它重要的史学价值不言而喻,单就它原汁原味的老腔表演唱段,鲜明的秦风秦韵就足以让人回味良久并值得深入研究,使它能够流传百世。
  
  老腔和碗碗腔同属华山皮影艺术中的两个唱腔流派,分别以表演武戏和文戏为主,老腔的唱腔粗犷豪放、铿锵有力,具有阳刚雄浑的韵致,碗碗腔则委婉清丽、悠扬细腻,如泣如诉,具有阴柔婉转之美,二者相得益彰。老腔多为战争题材,粗犷豪放,正所谓“一声吼尽千古事,双手对舞百万兵”。当苍劲的老腔响起,你似乎能看到古战场上的长枪大戟、刀光剑影,忽而人欢马叫、气吞山河,忽而鸣金收兵、四顾苍茫,陕人的刚强性格、雄强心态跃然而出。
  
  听说现在全国能演唱老腔的民间艺人仅有20余人后,我对它更加怀有神秘感和历史感。我和一位老师在聚会中聊天时聊到华阴老腔,不想十分投机,也大概是兴致所然,便决定一道回趟华阴,去老腔发源地走走。一个上午,当我们驱车来到双泉,也就是家乡人俗称的三河口,但见几株碧绿的树倔犟地站在滩地上,昔日漕运繁忙的景象,已渺不可寻,眼前空旷一片。站在河滩,遥想当年,一大片粮仓驻军为了解乏、娱乐,与当地的民间说唱艺人又歌又舞、又唱又喊,既打发了守粮卫军的军旅生活,又逐渐使老腔得到发扬,也因此,华阴老腔更偏重于战争题材。而当年船夫与纤夫叩舷而歌,逆水行舟运粮时喊着号子又何等摄人心魄!一人喊,众人和,大家一起发力拉船,以篙击船,并演变成后来的以惊木击板。天长日久,老腔就从这些沿河流艰难上行的船上开始传唱、回荡起来,码头的水运生活和文化习俗,与当地民众生活如盐入水,悄然融合无间。
  
  这里在西汉时,曾是京师梁仓所在地,位处秦晋豫三省要冲,双泉村更是有个黄、渭、洛三河汇流的奇观,是西通长安的水陆码头,古驿道蜿蜒而过,奇险无比的华山与村子遥遥相望,以古傩舞演化而成的“素鼓”,至今在村中盛演不衰。村南高岗亦名“瓦渣梁”,后来文物部门发掘了大量的西汉建筑瓦片,则证实了这里曾是西汉京师粮仓。同处华阴境内,双泉村与我们村相距不过二三十里之遥,在《白鹿原》火暴上演之前我对家乡的这门戏剧艺术竟一无所知,感到自己实在孤陋寡闻,大为愧疚。
  
  如今,这门根植民间、亦可当之无愧称作原生态的独门剧种重新搬上舞台,随着《白鹿原》的演出声名鹊起。它不但参与拍摄了《活着》、《桃花满山红》等影视剧,还在今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我想,长期在黄河两岸的底层民众中口耳相传的老腔艺术,必定会随着人们对古老文化的重视和再次认识而发扬光大,常听常新,盛演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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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晚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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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共有 篇评论
评论人风飘何处 发布于 2008/12/17 21:23:02  
跟随作者的文字,隐约之间,我们能感受到华阴老腔那幽远而大气的曲调,那是属于历史的声音。
评论人向日葵的光 发布于 2008/12/19 17:01:09  
感谢作者的文字,希望有机会可以亲耳听一听这一“活化石”。
评论人阿丑 发布于 2009/7/30 19:42:45  
你好幸福啊,我至今都没能去剧院看戏,哎!但我喜欢戏,喜欢京剧,喜欢那种唱腔间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