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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尖之上舞蹈的百合
![]() 风中雅致脱俗的百合花散发淡淡迷人的清香,就如醉人的爱情,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当我悲伤地离开南方的时候,她在我心尖之上翩翩舞蹈,多情之模样如此让我流连和忏悔—— 1 下乡之前,西妮收拾我们简单的行装,她有意或者无意地告诉我,她爱MR无可救药。这家伙经常痴人说梦,缠绵悱恻在她创作的言情小说里,我早已不足为奇了。 我和西妮、MR三人冒着凄风冷雨去偏远的五县一市预订明年的报纸,为确保超额完成任务,MR事先与下面各单位一一招呼过,我们是有备而去的。 初出茅庐新到这家报社实习的西妮和我,被分在有才有德的MR门下做助手,应该是我们的幸运,(然而也是我们的不幸,不幸是缘于MR太优秀)。如今,像MR这样对文字敬业的,又讲职业道德的年轻人实在如稀有矿石一样,越挖越少,才使其价值猛涨。这是王社长说的原话。 山风吹得我们的风衣瑟瑟发抖,冰凉透骨。于是,MR剥开他一层一层的温暖,他米黄色的羊毛衣,套在西妮身上格外的注目,他白色的围巾挡住了直往我脖子里灌的寒风,MR自豪地说,这包裹他一层一层的温暖都是他的女人精心为他编织的,她在北方工作,是个能干贤惠的女人,MR说等明年把她弄南方来团聚。 我们征订工作完成得相当顺利,回城前一天,在县单位的安排下参观了县城里一位大将军的故居,我们坐在两层木楼上,吃着地方小吃,喝着当地老乡自酿的一种米酒,米酒从坛子里流出来用一把铜壶烧在炉子上,一壶又一壶热气腾腾的品着,大口吃着手抓的黑山羊肉,寒冷瞬间无踪无影。只有热情和温暖在沸腾,到达顶峰。 我和西妮把MR驾着回“静心居”的时候,只剩下唯一一间空房501室。 西妮一脚关上房门,MR就吐得一塌糊涂,西妮和我手忙脚乱终于弄干净了MR,总算把他丢进了被子里。然后,我们各自洗刷完毕,疲惫地躺在了另外一张床上。 半夜三更,忽然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一个女人说找他的男人回家……我猛然惊醒,原来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惊慌的擦着额上的汗,却发现西妮不在我的床上,朦胧中又似乎听到西妮和MR在黑暗中喘息的声音,似梦非梦,我想,我可能生病了。 2 我和西妮住报社的公寓302室,MR住同一单元的602房。MR的厨艺非常不错,居然做得一手正宗湘菜,这让喝着珠江水长大的西妮高兴得手舞足蹈。本来MR的女人每月会飞来这里住上一周,这个时候,我和西妮绝不会去602室吃湘菜的。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MR的女人是在一个下班的黄昏里,在楼道里碰到她:她背着包,捂着脸,抹着泪一阵风一样在我的视野里消失。 我告诉西妮的时候,她得意的对我做着鬼脸。“桑妮,我会赢的!因为我怀孕了……”我愕然地看着她的眼睛,一脸真实,不像说她小说里的情节。 “你做了什么?西妮。”这对他们不公平。 “MR,我爱他,他就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就像我的小咪,她对我扬起她怀抱里的小咪枕头,一脸坏坏的笑,这个与我同居五年的西妮,从学校到报社,我们从来没有分开的西妮,一瞬间变得如此让我陌生而无语……” MR终于自由了。西妮说,那天,MR去机场接她的女人,她只是把她和MR亲昵的照片放在了MR的床头……晚上,在MR与女人亲热的时候,她只是给MR发了一条情意绵绵的短消息而已,如此简单又不简单……西妮,你就这样轻易得到了MR的心吗?我忽然感觉一种悲凉从背上渗透而来,直抵我的心肺,瞬间的痛楚是为那个亲手给MR编织温暖的女人吗?爱情难道真的如歌里唱的一样,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吗? 3 西妮搬去602室的时候,我异常烦躁和孤独。她把小眯留给了我,算是给我唯一的安慰和温暖。春天已经在我的窗外开始发芽,冬天终于要过去,但我没有看到久违的阳光。 西妮采写的重要新闻头版头条居然把某领导的大名写错了,市政府投诉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报社草木皆兵,从上到下,紧急行动,把损失和影响挽回到最低限度,力争把两小时前发出的报纸从各报点各个单位尽快找回来,重新编发。 事后,西妮一人担当了全部责任,她扬起头毅然离开了她喜欢的满屋子阳光的玻璃房子,离开了她办公桌上那盆生机盎然的富贵竹。 也因为这次意外的颠簸,西妮失去了她和MR的孩子,躺在医院里,西妮哭着告诉MR:“对不起,我弄丢了我们的儿子……”这让MR感动难过。一个妙龄女孩为了爱情丢了工作,丢了孩子,放弃理想……MR还可能辜负她吗? 事后西妮说是被MR的爱情烧昏了头,才会出现这么多的变故。于是,西妮愿意在家做“全职太太”,某天,她走出故事,回到现实里,悄然对我说:“其实是丢了个女儿,只是想让他后悔,内疚,让他在意我、爱我……”从此她专注的写她的小说,为MR活得心甘情愿。 4 夏天来临,我和MR接到任务去某海滨采访。那儿是一座景色迷人的天然浴场,我和MR租了一条电瓶小船去最近的小岛上拍照片,没想人还没上小岛,小船就出了故障,船儿在风浪里摇摇晃晃,即瞬即没。看我面如灰土,惊慌失措的样子。MR镇定自若地对我傻笑,说他是一条水里的鱼,我用不着害怕。我紧闭眼睛一动不敢动,他控制着小船的平衡,脱下衣服去游水,最后我们如一对落水的鸟儿,弃船而上了小岛。 小岛荒芜人烟,景色秀美。不知名野花争先开放,有鸥鸟成群的鸣叫,还有许多小动物不时间从我们的眼底藏匿。海风很大,很快吹干了我们的衣服,MR搂着我瑟瑟的肩头,哼着一曲不知名的曲儿,我在他的怀中渐渐安静下来,我们的世界也瞬间静止,两人坐在一片苍茫浩淼中,将手足伸进大海深处,阳光,就这样照耀着,似乎只为彼此照耀着,忽然只想为彼此保留一份不愿遗忘的风景,谁能诠释这静恬与荒芜的距离?默契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里,一端是原始的渴望,一端是激昂的向往。 MR拍了很多重要的资料照片,他最兴奋的是拍了一组女人原生态的写真集,那湛蓝色背景里的人儿是永远青春逼人的桑妮。草地和阳光是爱的本来原色。MR说这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 “桑妮,我爱你,我选择了自由,其实不是为西妮,而是为你,桑妮,你知道吗?我只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桑妮……”被火焰融化的两颗心只记得风中飘拂过爱的疯言痴语。 MR来302室的时间很多,和西妮说,是为了交流工作。有时候,西妮敲门进来送些水果和牛奶。三个人仿佛回到了刚刚认识的那段时光,仿佛我和西妮依然是MR的助手。只可惜故事改变了很多纯洁的初衷,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暧昧的、一触即发的火药味道。而我在这烟火中窒息得精神近乎崩溃。 5 秋天的时候,我和MR出差回来。我们在整理各自行李的时候,还是把我的绣花纹胸忘记在MR的旅行包里。本是MR买给我的,我穿过了,用塑料袋装着的,虽然我们分开的时候,再三检查彼此行旅,它却成了漏网之鱼,也成了杀害西妮的“凶手”。 晚上,我安静得如小眯一样伏在阳台上看六楼的灯火,隐约听到西妮他们的争吵声。 周一我先到报社,看到MR一脸憔悴地进门而来,对我深情地注视两秒,彼此无语。然后他飞快地关上了他办公室的门。 9点,MR铁青着脸,如鱼一样张着嘴夸张地呼吸着,飞跑而去,他的背影告诉我,一定出了大事。 10点,我桌上的电话铃激烈地响起,是MR的声音:“桑妮,你即刻到中心医院来,西妮她,她割腕了……"” 电话掉到了地板上,又弹了回来。西妮……我傻傻的西妮,我千万要等我,等我来向你赎罪……我提着包飞驰而去。 MR蹲在手术室门外,一脸挖心割肉般的疼痛。泪从他的手指夹缝里流出来。我扶起他,“MR,此刻,你必须坚强,随遇而安很重要。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你先坐下来好好休息,余下来的事情,我来做,好吗?……” 我握着MR冰凉的手,我的心忽然冷静得如那割在西妮身体上明晃晃的刀,我的表情冷酷得如手术室的大铁门。我唯一的思想是从心里祈祷上苍:“让西妮活着,让我去死吧,如果我们三个人注定要为这场爱情而死一个的话……” 6 感谢仁慈的上苍救活了西妮,感谢医生的尽力抢救。 我悄然进门去。病床上的西妮面容还好,眼睛紧紧闭着。我努力的控制自己情绪,做到波澜不惊:“西妮,是我害了你,我无颜请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要好好活着,为MR,为你们的未来好好活着……”我看到西妮转过脸去,她的泪流了出来,她始终没和我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我一眼,疼痛从这一刻开始蔓延我的五脏六腑,我失去了一场灰色的爱情,也彻底失去了比海水更深的蓝色友情。 走出病房,我如机器一样旋转。我以最快的速度向社长提交了辞呈,王社长惋惜地摇摇头:“一年的实习期时间马上到了,报社正在考虑你如期转正的事宜。” 我用有限的时间把602室斑斑血迹收拾干净,然后去银行,取掉我这一年的辛苦赚得的积蓄把602室这个家装饰一新,等待西妮康复出院,我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最后,我含泪给西妮和MR,这两个我深爱过的人,留了一封长信,写上我心底的祝福,直到字迹模糊…… 打开302室的门,回忆在此度过的每一个美丽的日子,我发现我能够带走的只有一颗倍受煎熬的心,除此以外,我早已一无所有!在最后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永远地关闭了我心灵的门,让我的心永远沉寂,等待时间去治愈它的伤痕。 西妮出院的那天一大早,我精心挑选了很大很大一束洁白的百合花,站在医院的长廊里,看到终于有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无限温暖。我让护士抱着百合花去送给西妮…… 在MR相拥着西妮走进602室的时候,我泪流满面地离开了我深爱的南方…… ![]()
评论人Angel天使 发布于 2008/3/21 22:33:19
狼,我的最爱
评论人惊秋风 发布于 2008/6/5 16:00:10
听说拿了大奖,不过一直都没机会拜读
评论人向日葵的光 发布于 2008/6/19 12:15:29
好书,绝对的好书,前不久刚出的英文版也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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