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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念念
  作者:lo.vekim 发表:2011/1/12 16:25:53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2941
  编辑按:在作者笔下,不论是描写良辰中的瞬间片段,还是对拉近于眼前的历史秦风,均透出一份诗意,情怀蕴藏,婉约着,悲歌着,教人不忘岁岁念。文笔细腻冷静,有音律感。欣赏!
  
  【良辰】
  
  如若妳无人可以轻语相谈,那么就请对话时间。
  
  时光恨短,因此它其实走得很慢。游走在时间的间隙里言语,需要的不是警醒,而是执念。在某个漫漫暖曦日,我在猜想妳喝茶时的猜想。猜想,注定是一泓不期许结局的情致,而就着时光,可以确知,喝茶的唇口、躯肢终会寂灭,似弹指间的尘,而品茗的神绪却将不朽。
  
  灰暗的天气,是不适宜坐下来静静喝茶的。那么,妳可以披上尽量鲜亮的衣裳,独自出去走走。不要急,亦不用急。慢慢的,慢慢的走。
  
  少许时刻,前方可能就会有隐现在墙角的葱翠步入眼眶。不要迟疑,慢慢走过去。兴许,这是一条老巷,左右是碧油油的藤,欣欣然攀满了墙。妳看不清老巷的脸,一如妳看不清绿藤温存着的墙。墙应该是斑驳的吧。也许,在妳之前,它已经跟时间对话了千年。随即,妳缓缓驻足,轻回顾盼。妳是在寻找什么呢?噢,原来是……这里没有花朵,妳却闻到了花香。
  
  又或者……
  
  葱翠过处,是一个路口。有风,夹着微尘,来往车辆比人群熙攘。妳有微微皱眉,心想,我还是不出来的好罢。紧了紧衣领,妳却没有回头,还是想要向前走。人不走,到不了前方。时间不走,第二天便没有太阳。在这时,妳看到了那个准备过路的美丽妈妈,素颜轻衣,细白的臂紧握着育婴车的推手。红灯灭,最后一辆车过得急了些,有尘埃扑乎过来,妈妈急忙俯身用手拢住婴孩的面庞,轻灵的举止造就了一次美丽的急促,其间有微微皱眉,似妳方才遇风尘的模样。
  
  尘飘远。放开手来,婴孩太幼小,不知其故,瞪着晶亮亮得眼睛看妈妈。妈妈马上舒展眉梢,温存的笑,且说。妞妞,我们就快到家了。初萌的思维,反而有灵光般的感知力,婴孩“咯吱”出了声,乐得没来由,随即手指吮在粉嘟嘟的嘴上,好乖顺,好乖顺。
  
  年轻妈妈渐行渐远,妳却没有动身。绿灯灭,妳终是没有走过这条街,微笑转身的时候,妳隐秘的心里,在猜想着谁的猜想?
  
  入夜。
  
  是静静坐在窗前等候迟到的月光,还是和衣躺在整洁宽敞的床上?躺一躺吧。不一定入睡,也不一定能入睡,但是可以轻阖了双目静静的躺一躺,可以轻轻的想一想,那一刻,妳为什么要转身返回,为什么要微笑。又或者,期许做一小段温馨的梦。梦里可以有尘,也可以有风,尘在风里依偎,风在梦里缱婘。不要惊怕,它们污不了身。当穿过这风尘,抑或是风尘穿过妳的时候,妳就可以如此亲近美好的时光。对了,美好的时光应该叫做什么呢?那便是良辰。
  
  次日,窗外的阳光把妳从绮梦中唤醒的时候,妳是不是想起了为什么,为什么在那已经逝去的时光里,在那条无花的老巷,妳闻到了花香。
  
  【秦风】
  
  我知道风来了,大约,在千里之外。
  
  马嵬坡的风,其实并不寒冷,却吹落了武皇苍浊的泪。泪光里,是飘摇的天下。风吹着他花白的须发。苍老了,这个曾指点江山的王。只有手中的上方剑,依旧金光闪闪。
  
  大概,我们都会向往拥有天下吧,却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这份拥有。然后,我们向往着的同时,山川陨江河竭尽,雕栏暗画栋成空。恢宏城郭、万事情怀一一凋落。我们最终甘心情愿的看着天下被风带走。前无古人,后有来者,他们大致是会会惋惜的吧,惋惜我们一度鲜活、完美的身体也给了风,吹至灰飞烟灭。
  
  假如妳在河谷平原长大,妳就会恋上风。
  
  南北是一望无际的,东西却被群山阻隔。山,是挡不住风的,风可以将沧海吹成桑田。风不过山,而取道南北,非畏惧,而是尊重。尊重贡嘎的危寒,尊重大小凉山的荒凉。危寒是一种姿态,而荒凉,更是需要勇气的。风的尊重,亦是臣民的挂念,去国他乡也会守望,守望这未必美不胜收却不可割舍的起源。
  
  在河谷平原的怀宁,那是家乡。怀宁城的风,自有风存在伊始,就不曾含糊过。不柔糜,直接亲近你的脸,你的肌肤能有最真切的感受,哪怕这感受不会是完美的。其实,完美的风,是不存在的,那样的风假如存在,也只会永存于永不可触及的彼处他方。到了夏日,妳就知道了风的恩泽。艳阳高照,人们却如履秋心。因为有风。
  
  沙尘是风最忠贞的情人,依仗着风的天威,偶有肆虐,喜欢亲昵怀宁人的肌肤与容颜。怀宁女子美丽坚贞,她们不怕风,更不怕风的情人。绣衣华裳迎风飘舞,行走于日光之下,检阅时光里的新情旧事。风与月相携,当是蒙蒙软软的吧,而风与夏日的亲近给怀宁带来了一个巧俏的名儿:小春城。四季如春的灵韵,不是源于可餐秀色,而是因为永恒的清凉与温存。这,是风的惠赠。
  
  蛤蟆陵的风当是比马嵬坡的风更迅疾些的,不然怎会吹得琵琶声声脆,却听得行人暗垂泪呢。曲江流走的是蛤蟆陵的秋娘泪,秋娘泪滴里饱含的是长安城的繁华。似乎风也一直在走,直到曲江水干,长安城倒,吹走了一个又一个天下。秦人不觉间已老泪纵横,心在痛,抬手拂拭眼睑,才发觉泪已被吹干。原来,风始终未走。
  
  其实,每当风起的时候,妳会隐约听见华丽的歌声。再仔细点儿,妳当知道,那是长生殿上李龟年的歌。兴许,这个时候,妳可轻轻闭上眼睛,少顷,兴许可以看到当年那场举世无双的宴景。武皇看妃看不足,妃闻天籁百无厌。风无语,却已为妳讲述了一段属于歌者,属于美人,属于王者,属于天下万民的夜夜笙歌。
  
  我老了。我知道风会走,大约,在万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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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时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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