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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代烟圈
  作者:泽么郎杰 发表:2011/2/22 17:45:28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1847
  编辑按:人物刻画细腻,若有关于“老小”的一二故事,作品更吸引人。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以身作则更是不变的真理。
  
  谢家老小从小就被村里人认定为是读书的好材料,这是在人们发现他并不是傻子之后的事。当他尚小,还不会说话的时候,父母看他长这个西瓜大的脑袋,表情木讷,也不怎么爱说话,只有那蒜头模样的大鼻子不时“赫哧”一声,把悬在嘴唇边的老长的鼻涕吸回原位去。大人们“老小!老小!”唤好半天,他这才呆傻地转过脸来朝人呵呵地笑将起来。原本村里人一致认为谢家老小将来会是一个傻子、呆子什么的,总之不会是正常人。但事与愿违,“按科学点的说法,你儿子属于先天性的忧郁,并不能代表智力存在问题,也并不是说就一定没有问题,到底有没有问题,还要看日后的表现。”悲痛的谢家夫妇不甘心的求医问药,换来专家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但还好,谢家夫妇只听到了上半段“并不能代表智力存在问题”,后面的话因为情绪激动,忽略掉了。但即使把专家说的话逐个字写在他们的手掌心上,估计也听不出什么不好的信息来,这就是专家之所以是专家的地方。老谢中年得子,高兴啊!一高兴,老谢就开始抽烟,一抽上旱烟,就是一袋烟丝的功夫,腾云驾雾。俗话说“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即使不是在饭后,老谢快活的心情,就仿佛自己就是身处仙境之中。

  后来事情的发展,证明谢家夫妇断章取义专家的话是对的,因为随着傻瓜儿子年龄的增长,用优异的学习成绩表明自己长了个西瓜大的脑袋并不是为了充作智力低下的标识性建筑,而是用来思考问题的。村里人看在眼里,认定谢家老小是读书的好材料。大人们就常常摩挲着他的大脑袋说是大智若愚什么的,长大了保定是端铁饭碗的,每天三菜一汤,生活奔小康啊。

  可就在村里人都为谢家有这么一个聪明儿子而表示羡慕时,老谢的结发妻子,就是那个生下老小的女人,因为患黑热病没能及时就诊,结果病情加重,就在一天早上溘然西归、撒手人寰。谢家两父子一下子就从幸福美满的和睦之家陷入了凄凉的境地。没有了女人的家,就不能再称其为家,至少一个家会因为缺少女人而残缺。老谢育有两女,均远嫁他乡,女人一走,剩下儿子和自己聊以浑浑噩噩地度日,生活七零八落,实在潦草。老谢开始酗酒,以前只是嗜烟,现在一样都不落下。几烟锅子旱烟吸罢,就一杯复一杯地斟酒,然后灌入愁肠,化作人生无常的感慨。

  这着实可怜了花儿一般年纪的谢家老小,在本该是阳光灿烂、鸟语花香的时光里,内心却开始萧索阴霾。每逢老谢喝的酩酊大醉,鞭打儿子就成了保留节目,虽然不至于是毒打。女人去世后,谢家老小开始经常逃课、打架,并且惹上了小偷小摸的习惯。老师屡屡劝诫不听,不得已决定请家长领回家教育,言外之意就是要开除。在那个连“九年义务教育”都不清楚是什么概念的年代,开除一个学生又有多大关系呢,但这事对于当事人家庭却是天大的事。村里人“咚咚”敲响了老谢正酣睡着的房间,喊:“起来了,你儿子在学校里又犯事了!”老谢虽然是老谢,年届不惑,可身体仍然十分硬朗,他一听儿子又犯事了,便“豁”地从床板上直起身子来,顿时火冒三丈。

  班主任对老谢的再三恳求表示很为难,因为谢家老小屡次搞破坏活动,引起了校长的高度重视,校长示意:一颗耗子屎不能坏了一锅汤。班主任有心无力。老谢请求班主任带他去见校长,班主任说你等着,校长正好也要见你呢,说完转身去寻。在这过程中,老谢开始抽烟,火柴棍一划燃,老谢嘴里就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随呛人的烟草味儿在办公室上空形成一种奇特的节奏。这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室内关了灯,就只见一星点火红间或地闪烁。谢家老小不声不响地蹩近靠墙壁的窗户,往里偷偷瞥几眼,发现时父亲独自坐在办公室抽着闷烟,父亲不经意的眼光正好和老小的眼光相撞,老小浑身发抖,但老谢竟然若无其事,看起来是在想些紧要的事情。谢家老小心里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但父亲想的或许不和他一样呢,管他的!老小背靠墙壁,小心翼翼吸几口“五牛”牌香烟,然后往太阳落下的地方吐出长长的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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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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