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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大庆
——--纪念大庆油田开发50周年
  作者:193965张鸣皋 发表:2011/4/12 21:25:50 等级:4 状态: 阅读:3040
  编辑按:一篇充满那个时代气息至今仍让人怀念的激情年代,当然这是泛指精神方面的。文章以自己的亲历,多方面的叙说了大庆的方方面面,读来令人感慨。时代不一样了,作者发出了内心的呐喊,呼唤失去的精神回归。问好,致意!
  
  上世纪的60年代是激情燃烧的年代。那时的人民听党的话,以满腔的热情为革命、为人民、为理想而忘我地学习和工作着。那时的我虽然学习好,表现也不错,常常得到表扬,但是由于出身问题,共青团的大门连边也挨不上。我没有灰心,更加严格要求自己,决不落后于他人。1964年从天津大学毕业时,我本可以在北京或者天津工作,但是我听从党的“到边疆去,到艰苦的地方去”的号召,志愿来到大庆油田工作。没有想到这一去就是近40年,直到2003年,因为重病的妻子思念故土才离开大庆。
  人虽然离开了大庆,但是在大庆的日子却难以忘怀。特别是每当我把见到的事物与大庆做一比较,更令人怀念。
  大庆的令人怀念,首先在于它象一座熔炉,是那么的火热,那么的纯洁。你若是冰,它会把你烤化,你若是铁,它会把你变成钢。
  60年代的大庆,除了工作、劳动,就是学习、开会,晚上也要开会,不开到九、十点钟不能休息。唯一的文娱活动就是会前的唱革命歌曲。这对于一个刚刚离开学校,离开大城市的我不免有点失落感。但是,大庆人对国家,对人民,对事业的赤胆忠心,不能不令你感动,不能不令你汗颜。记得在2号院(大庆机关所在地)集训时,我们住在3号院。3号院的水房由一个老工人负责。说他是老工人是说他的工龄,论年纪并不老,不到40岁。那时我们住的都是干打垒土房,水房当然也是,不过更小,只有两间,一间是锅炉房,烧热水,一间是住房,住着他们一家。他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为周围的职工、家属24小时提供冷水、热水和开水。有一天晚上,我去打水,从他住屋的小窗口传出来他教孩子唱“东方红”的歌声。声音不大,但是很令我感动。我想,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做着普普通通的工作,是那么的兢兢业业,生活是那么的艰苦,却毫无怨言,是多么的不简单啊!集训完毕到基层单位去实习,发现象这样勤劳朴实的人多的是。我在北二变实习时的师傅,如石征贵、申西坤等不论是西北来的老工人,还是从部队转业的战士,个个都是这样的人。大庆人对工作的态度是不求过得去,要求过得硬,不论干什么工作,都是严细认真,经得起检查,经得起考验,经得起敲打。大庆人有一句话叫做“白天干工作和晚上干工作一个样,好天气干工作和坏天气干工作一个样,领导在场和领导不在场干工作一个样,有人检查和无人检查干工作一个样”,简称“四个一样”。为什么大庆人能够这样?因为他们懂得,他们的工作关系到国家的事业。国家就好象一台机器,他们就是机器上的一颗小螺丝钉。螺丝钉虽然小,但是缺了它,机器就不能正常运转。机器不能正常运转,国家好不了,人民好不了,自己也好不了。正是这种螺丝钉精神,激励着成千上万的大庆人不辞劳苦地默默奉献着。他们没有星期天,后来是休大礼拜,10天一次。这对于单身职工,多少还算是有了休息,但是对于有家的职工来说是更累。因为那时的家属在生活基地种地,一天忙到黑,晚上也象职工一样要学习,哪有时间做家务事?只有赶到大礼拜,等丈夫回来一起做。酷暑天,他们要争分夺秒地抢黄金季节夺高产。三九天,他们要利用湿地被封冻的时光搞施工。大庆人用革命加拼命的精神建设出了一流的大油田。在这样的英雄群体面前,有谁能不被感化?
  大庆的令人怀念,在于它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这个家庭的人是那么的友爱,那么的纯朴。他们关怀着群体的每一个人,越是有困难,有思想包袱的人,越关心你,帮助你,你稍微有点成绩,就大力表扬你,表扬得叫你坐不住,只有更好地干。我集训完毕,分配到水电指挥部的北二变电站。北二变电站在当时是位于油田的北部边沿,很荒凉,但是来到变电站,感觉到的是一片温暖。师傅们怕你不习惯,处处关心你,照顾你,工作中细心的帮助你。记得有一次我随石征贵师傅到避雷针塔上去维护探照灯,爬到20多米的平台上,直晃悠,吓得我不敢站起来。石师傅说,在这么高的针塔上,晃悠是必然的,不晃悠是不可能的,不要怕,把眼睛往远处看就不怕了。我按照他的说法做,果然好多了。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我又爬上爬下了好几次。变电站的站长刘百禄同志是一位既年轻技术又过硬的高级技师。他高高的个子,说话轻言细语,总是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很少训人。指导员张庭伟在会上很严肃,在会下与我们嘻嘻哈哈,一块锻炼身体,不象那些整天扳着个脸,冷眼看人的政工干部。一天,水电指挥部通知我们新来的实习生到李天照井组参观。李天照井组离北二变不远,清早我自己走了去。到李天照井组时,指挥部的人还没有到,只有井组的采油工人在扫雪。我闲着没事,就拿个扫把帮着扫起来。就这么一件小事,李天照井组的人就告诉了水电指挥部,指挥部就在电话会上把我好好一顿表扬。
  让我感受更深的一点是大庆人的务实精神。大庆领导常常告诫我们:只有干才是马克思主义,光说不干,半点马列主义也没有。只要你干得好,不管你是什么出身,照样信任你,重视你。我实习期未满,领导就根据我的表现,最先启用我当南三变的技术员。在南三变当技术员不到半年,又调我到待建的南四联负责变电所的筹建与投产工作。南四联投产后,又调到调度站专门负责变电所的筹建与投产验收,兼搞油田电网规划。
  让我终身难忘的是大庆的领导,大庆的老师傅们不但在工作上大胆用你,还在生活上关心你,更从政治上关心你。在北二变时,团支部书记张希胜要我写入团申请书,我说我年龄这么大了,不可能了,他还是鼓励我。团没有入成,党支部委员申西坤又找我谈话,要我不要灰心,还可以申请入党。我只当是句安慰话,没有想到1973年在采油四厂,生产办支部的宋吉四同志找我说:小罗,你工作是好样的,但是不能光埋头工作,要关心政治,要积极靠拢组织。攻关队的负责人徐立民同志也找我谈话,鼓励我入党。那时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正是整天开会、学习,口号满天飞的时期,臭老九入党,在我是想都不敢想。徐立民同志却是认真的为我努力,四厂组织部还为我的入党问题真正派人到我老家去调查。多么好的政工干部啊!文化大革命冲击那么厉害,他们还是认真遵循党的正确路线,艰难地、忠实地工作着。1979年妻子来大庆探亲,采油四厂领导王国祥知道后,立即给我送来一袋白面,并要后勤给我1斤油票。
  大庆之所以优秀,首先是因为有一群优秀的领导。他们忠实于党,忠实于人民,有高度的使命感,责任感。在国家最困难的时期,他们喊出了“有条件要上,无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口号,率领数万职工,忍饥挨饿,人拉肩扛,开发出了大油田。今天的人可能要说“无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是蛮干。其实这是高度的主人翁责任感在激励着他们。他们知道当时国家很穷,很困难,又急需石油,要开发油田,不能等、靠、要,必须自己想办法去解决。比如上来那麽多人,住的问题怎么解决?自己动手盖干打垒。缺少机械设备怎么办?人拉肩扛,土法上马。粮食不够怎么办?自己开荒种地,组织家属种地等等。
  大庆领导为什么有那么强的号召力?因为他们身先士卒,身体力行。凡是要求别人做的,他们自己首先做到,凡是要求别人不能做的,自己首先不做。1973年冬,我接受了大庆安全处下达的研制可燃气体报警器的任务。我手头缺乏这方面的资料,为了尽快研制出来,我提出到一些部门去调研。安全处同意了我的意见。赵积春处长亲自带领我们,在十多天里从东北到江南,跑了7、8个地方。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首先找住处,找到后,立即到要去的单位办事,办完事,立即买票去下一个地方。卧铺票是比较难买的,要买卧铺票往往需要等几天时间。为了赶时间,我们就坐硬席。赵处长是个50来岁的老革命,身材魁梧,却平易近人。他满可以乘软卧,可是他一次也没有乘,随我们一道走。每到一处地方从不张扬,我们住普通客房,他也住普通客房,我们排队买饭,他也排队买饭。我们一道有一个是来自三厂的年轻技术员,他不太懂事。每次住旅社,他总是争先抢好铺位。有时我先进去了,把好铺位留给赵处长,他也不管,把旅行包往那里一扔,又占住了。有一次,唯一的一个下铺被他占了,害得赵处长也要和我们一起爬上铺,我很过意不去。大庆的领导,基本上都是这样很随和,不摆架子的人。
  王进喜的英雄事迹大家已耳熟能详。我进一步认识王进喜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那是文化革命中的1969年。那时他任钻井指挥部的副指挥,我由于害怕批斗,利用搞投产的机会,来到了采油四厂的红三联(杏三联)。红三联西边5里远的地方是古城子。古城子名字好听,其实只有几间没有人住的破土房。古城子周围是盐碱地,连棵树都没有。钻探职工的家属就在这里开荒种地,建立起生活基地。那时去古城子,没有公路,只有人行便道,只能走着去。最好的交通工具是毛驴车。家属们在那里的艰苦程度就可想而知了。王进喜了解到古城子的情况后,亲自为他们解决水和电的问题。王进喜正是因为用电的问题找到了我,我便去过古城子多次。从古城子的职工与家属的口中,我知道王进喜在钻井职工与家属中有着极高的威信。这个威信并非来自于他的先进事迹,而是因为他特别关心钻井职工及其家属的生活。他真正是个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的人,所以钻井的工人与家属特别拥戴他。
  大庆领导在工作上是最讲认真的,对干部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一点也不马虎。看过电影“创业”的人都知道,大庆领导批评起人来是相当厉害的,一点面子也不留。越是他的爱将,批评得越狠。大庆领导认为,只有经得起批评的干部,只有摔倒了能够爬起来的干部才是好干部。我就挨过这么一次批评。那是1965年的事。那时南三变投产不久,也是我刚当技术员不久。我在查找直流系统接地故障时,解错了一个端子,造成低电压保护动作。当蜂鸣器一响,我就知道坏了,立即跑到盘前,一看是低电压保护动作,南二地下站线路跳闸。我立即令值班员马上合闸,然后向调度汇报。搞电的都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稍微的疏忽就可能带来很大的经济损失,甚至人员的伤亡。这次事故虽然只是造成南二地下站线路停电几秒钟,水电指挥部领导知道后还是很是生气,命令我立即到指挥部去检讨。变电站站长王俊人怕我受不住,自己跑去做检讨。生产指挥李佩实更生气,非要我去不可。我跑去后,一进屋就挨了一顿连珠炮般的批评。我低头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有老老实实的听着。我映像最深的一句话是:你们这些大学生,不出事故就好象当不了技术员似的。前年王志在中二变搞了个带地线合闸,今天,你又来个低电压跳闸。你们什麽时候才能成器?李指挥批评是狠,但全是一片爱心。此后,我组织了很多变电站的投产,没有发生一次事故。在南四联和杏一联变电站验收投产时,我都是几天几夜连续工作直到完成送电。1971年,我国建设第一条长距离输油管线,大庆至大连输油管线,取名“八三工程”。在“八三工程”会战中,我在3号站(首站)负责变电站的投产验收。那时正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生产指挥受到很大冲击。一方面是工期紧,任务重;一方面是工程的质量问题不少。施工单位是曾经搞过苏联援建火电工程的队伍,自以为是老资格,根本不把我们的意见当回事。我当时毫不让步,坚决要求整改,必须满足基本条件才能投产。黑龙江省“八三工程”指挥、省委秘书长要求三天内必须投产,说耽误了投产由我负责。为了不影响工程进度,我与水电指挥部调度站的同志密切配合,解决了工程中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到第二天深夜,直流系统、中央信号系统、控制系统全部调试完毕,基本达到送电条件。按照计划是在第三天白天投产的,前线领导小组决定连夜投产。按照规定,变电站投产时,水电指挥部调度站必须派调度员现场指挥。如果等到调度员来,则需要几个小时,再等他熟悉情况,还需要时间,这一夜就过去了。时间紧迫,我与水电指挥部的现场领导商量,并且征得运行调度同意,由我担当现场调度,立即编写操作票,下达上百项操作令,使变电站顺利投产。事后,省委秘书长派他的秘书给我道歉。
  给我映像最深的是张鸿飞指挥。他身材魁梧,说话声音宏亮,威严得很。他非常关心技术干部。他到水电指挥部后,每个月要开一次技术干部例会,他亲自主持,谁也不许迟到。他不讲空话,讲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他教导我们要怎么样开展工作,怎么样当好领导的参谋。他给我们讲统筹法,讲得非常生动。我获益不浅。他不久就升任大庆油田副总指挥。不久,文化革命来了,他成了走资派。造反派批斗他,要他低头,他就是不低;要他揭发宋、陈、季、王(大庆油田领导),他就是不揭。他被关进了牛棚,好几年后才放出来。有一次,我在2路汽车站上碰到了他。我想,我一个小小的技术员,没有直接跟他请示汇报过工作,又几年没有见面,这么走过去打招呼,是不是太冒失了?正在犹豫间,没有想到张指挥先打起招呼来:“小罗,你现在在哪里?”多么可亲的领导呀!我后来再也没有见到张指挥。我在这里要深深地问候一声:“张指挥,您好吗?”
  大庆领导经常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搞调查研究,是求真务实的典范。70年代中期,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冲击,大庆的岗位责任制可以说是名存实亡。那时,原油产量逐年增加,原油含水也逐年增加,而新建与扩容工程很少。油气集输系统,特别是原油脱水装置严重超负荷运转,常常因为原油含水过高而不能外输。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大庆领导特意组织了几个技术人员,住到采油一厂的招待所,编写油气集输系统的岗位责任制。我虽然不是学这个专业的,但是由于前几年在原油脱水方面成绩突出,也参加了。岗位责任制编写完后,大庆油田总指挥李虞庚同志亲自带队,从南到北,一个一个厂,一个一个站的进行检查。检查到最后一个站时,李虞庚同志就在现场召集我们开总结会。我从李虞庚同志那里知道了什么叫认真,知道了什么叫务实。我在后来的管理工作中,提出了“标准化”的概念,编制和修订了不少规章制度,力求把工作搞得规规矩矩,稳稳当当。我管理下的杏九联变电所成了大庆最优秀的变电所。
  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提一下老领导张秉奎同志。70年代他在采油四厂任科技科长,后来任大庆科委主任。他特别重视知识,重视科技人才。我初次认识他是1971年在“八三工程”时。那时我被借调到3号站搞投产验收,他是我们工作组的组长。他发现我很能干,回来后,就把我调到他组织、管理下的攻关队工作。在那个空喊革命的年代,他不搞唯成份论。他喜欢有知识、有技术又肯干的人,努力为你创造条件。在他领导下,我干得特别开心。
  那时我一个搞电的人在采油厂的攻关队基本上是无事可做。我想,俗话说到哪个山唱哪个山的歌。我既然来到了采油四厂,就要根据四厂的需要来工作。我原来学的知识用不上,但是基本理论是有用的。我就复习大学的高等数学,物理学,化学等课程,还学习电子技术,学习胶体化学,英语等。很快,我的学习就派上了用场。先是推广优选法,好多人搞不懂,我就给大家讲课。那时原油含水逐年上升,原油脱水器经常跳闸,造成净化油含水过高而不能外输。工人没有好的办法,就知道加破乳剂。我运用优选法使原油脱水破乳剂的用量从万分之一降到万分之三。
  我没有停止在这小小的成就上。接下来,我看书,找资料,到设计院找搞脱水的同志了解动态,到一些脱水站参观新近的革新成果。我有了比较成熟的意见。一次,在与王衍林、何国圣(攻关队队长)曾策城(中山大学毕业)等同志讨论脱水问题时,我比较详细的阐述了自己的意见。我说当前脱水器的问题主要有两个。一是原油从脱水器下部往上升的过程中,油中的水被逐渐分离,介电强度逐渐提高。下部含水高,电极距离应该大,上部含水低,距离应该小。而现在脱水器的电极是等距离分布的,这不合理。下部电极间的距离过小是脱水器经常跳闸的主要原因。我们应该把下部电极间的距离加大。脱水器内的空间有限,加大距离后,电极搁置不下,可以减少层数,由现在的8层减到6层甚至4层。二是脱水器的空间没有利用好。我画了个脱水器内部结构图,标出流线,然后说,从流线图上可以看到,现在脱水器的空间利用率大概只有三分之一。我们如果把进口的喷嘴个数增加,并且合理分布,就可以提高脱水器的处理量。另外,若把交流脱水改为直流脱水,可以使净化油的含水率更低。
  1973年,我国要首次出口原油。按照国际标准,原油含水率不得超过千分之五,我国当时的标准是百分之二。我们当时连百分之二都难以达到。原油脱水问题尖锐地摆在了面前。大庆领导着急,国务院也着急。国务院特意从玉门油田请来专家到大庆指导工作。出口的原油首选是在四厂的南三油库装车,于是四厂成了脱水问题的焦点。生产指挥冯友成找我谈话,要我配合专家组的工作。我在问了专家组的方案后,谈了自己的意见。我说,专家的意见不适合大庆油田,不如我们自己搞。接着,我把自己在这方面的研究说了。冯指挥采纳了我的意见,由我来搞脱水器的改造。第一个改的是杏一联的脱水器。我请了设计院搞脱水的周希清和杜尚峰做指导。我在改造脱水器的同时,办了大庆第一个脱水学习班。脱水器改造完成后,脱水器的处理量提高了一倍多,净化油含水率从百分之二降到千分之二以下,于是全面推广,解决了原油出口的大难题。在原油脱水器改造时,我总是钻进脱水器与工人一起干。原油脱水器出问题时,为了尽快排除故障,我常常是不等油气排除干净,就穿着防油衣,戴着防毒面具钻进脱水器里面查找问题。
  也是在这段时间前后,我做了件很幼稚可笑的事。事情是这样的:文化大革命来到时,我象很多人一样不理解,就努力到主席著作中找答案。几年过去了,答案没有找到,反而更困惑。其实象我这样困惑不解的人有不少。记得北大的学生到大庆来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给工人讲哲学,学习结束,问学员学得怎么样?学员答:明白了,糊涂了;糊涂了,明白了。我就是那种想搞明白的糊涂人。我给当时的石油部长、原大庆领导宋振明写了封信,把我的困惑告诉他。我说我们现在天天喊支援亚、非、拉,埋葬帝、修、反,要用社会主义战胜资本主义,我们用什么去支援?用什么让人家相信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好?我认为还是周总理的话对,关键是要把我们国家自己的事做好。接下来我又说,要把我们自己的事做好,就要抓生产,把国民经济搞上去。我们要想不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爬行,就要重视科研,不能依样画葫芦,要相信我们自己的力量,我们的科技人员不比别人差。几个月后,蔡世岐同志找我。他开门见山地说,我的信已经返回到厂里,他是奉尚登第书记的指示找我谈话的。他一句批评话也没有说,只是问我对厂里有什么意见没有。我说我的意见信里已经说了,就是我们现在会开得太多,实的太少。我们现在搞岗位责任制也是流于形式,看着是很光鲜,其实抓的是鸡毛蒜皮,没有抓住根本。后来尚书记又亲自找我谈,基本内容还是如此。我很感谢尚登第、冯友成(尚书记调走后任书记)等好领导,包括后来调到中原油田的蔡世岐和王法轩同志。他们没有批评我,照样重用我。“四人帮”下台后,立即提拔我为工程师,接着把我作为知识分子典型,竖为大庆会战标兵。不但入了党,还成了优秀共产党员。这要在别的地方,很可能被打成反革命,虽然最后会平反,但是也会被折腾得够呛。
  我感谢四厂的职工,特别是很多老同志、老领导,他们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和帮助。在许多年后,即使退休后,我晚饭后陪妻子出来散步时,还时不时碰到一些老同志对我伸出大拇指。我很惭愧,我只不过尽了自己应该尽的一点责任,而且做得很不够。如果说有那么点成绩的话,那也是老会战、老领导的榜样在先,我是跟他们学的。他们是大庆的功臣!国家的功臣!
  今天大庆发生了巨大变化,国家也发生了巨大变化。现在工作条件好多了,生活环境好多了,物资丰富多了,人民生活富裕多了,精神桎梏少了。伴随着这种变化而来的,还有另一种变化:很多人的社会责任心没有了,奉献精神没有了。人们变得贪婪、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损害他人,不惜危害社会。更可怕的是贪污腐化的风气已经泛滥到了各个部门,从经济深入到了政治、文化、军事等各个领域。有所谓的学者、专家说这是社会转型时期的必然现象。这就怪了,难道人类进入文明社会时,思想道德应该进入原始社会?难道我们的社会主义特色竟然是这样子的?这显然是在为官员们的失职推卸责任,也为他们自己的失误推卸责任。
  人来到世界,不能只为了自己活着。文明社会的人更应该懂得自己的社会责任。封建社会的贤明人士尚且知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资产阶级革命家孙中山先生号召“天下为公”,难道中国共产党人会不如他们?
  真正的先锋战士应该知道:没有落后的群众,只有落后的干部。现在社会的这些问题,根本原因在于领导,在于一些领导没有把好方向,在于一些领导没有带好头。请看我们的领导干部,有几个是人民的公仆?他们搞政绩工程、形象工程是在为人民还是在为自己?他们动不动就是做大做强,到底是为了谁?弄虚作假,上骗领导,下哄群众的事他们做得少吗?贪污腐败、违法乱纪的事他们做得少吗?
  有人提倡从自己做起,从现在做起,我看更应该从党做起,从政府做起,从党政领导干部做起!希望我们的领导干部都像当年的大庆领导干部一样,时刻想着国家,时刻想着人民,身先士卒,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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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11/4/13 12:07:33  
祝贺老师,欣赏佳作!问候!
评论人守望散文小组 发布于 2011/4/30 21: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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