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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往事之二:友谊vs利益
  作者:雨佳 发表:2011/5/5 16:25:24 等级:4 状态: 阅读:2274
  编辑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投机钻营的不义之举只会落得人财两空。
  
  隔着一堵墙,是两家人,没有那堵墙,还是两家人。
  钱刚笃信友谊,尤其和石柱子的友谊,他以为最纯最真也最牢靠。
  可问题偏偏就出在友谊上,这事儿说起来挺寒碜的,钱刚每每思及,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事情还得从钱刚丧偶不久的一天说起,那天当他把孩子送到学校后,刚准备下地干活,就被老远赶来的石柱子叫住了:“刚子,等等,有话说。”
  钱刚常常被石柱子这样叫住,原因有很多,铁哥们之间的那些事儿,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他已经习惯了,今天也不例外。
  “什么事啊?柱子,不会又让我帮着在你媳妇面前圆谎吧?告诉你,这次打死我也不干了。”钱刚半开着玩笑说。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别大声嚷嚷,让别人听了多不好。有正经事,你听说了吗,县里最近要修一条通往矿区的公路,就从你家地头过,要占用好几亩地,估计得赔不少钱。”石柱子一本正经地说,脸上显现着与往常稍有不同的殷勤。
  “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几天倒是看到过几个拿仪器测量的人,但那也未必就是占我家的地啊。”钱刚有些含糊其词的回答着,欲抽身离开,心里想的是地头的活儿。
  “别走啊,你听我说,昨天我去县里表哥家送鸡仔,没找到他,结果在他工作的单位里看到了规划图,你知道的,我表哥就在这家单位上班,那图上明明白白标着盘道岭鹰嘴坡三公里,你想想,盘道岭鹰嘴坡除了你家有十亩地以外,咱村谁家还有地?”石柱子一气说完这些,喘着粗气蹲在地上掏出一包烟,抽一支递给钱刚,自己点了一支。
  “真有其事啊?那敢情好,赔钱了咱哥俩又可以好好潇洒潇洒了,哈哈。”钱刚开着玩笑,深深吸了口烟。
  “呵呵,呵呵,那倒是,你小子发财了,可别忘了穷哥们啊,听说一亩地能陪好几万呢!”石柱子跟着钱刚的话茬,也打着哈哈,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说完这些,钱刚便和柱子告辞,下地侍弄他的苞米秧子去了。庄稼的长势很好,一片绿幽幽的新苗尽收眼底,像一块干净的绿色地毯,看着舒心极了。钱刚边干活边想着柱子的话,心里想着如果公路修得早了,这么一地好庄稼就给糟蹋了,多可惜。哎,想不了那么多,咱小老百姓,过好一天是一天,只要路还没有修,就得把这些苗苗侍弄好了,这可是一年的希望啊。钱刚自嘲的摇摇头,继续干活,直到日偏西,才珊珊往回赶。此时,孩子已经在大门口饿的嗷嗷叫了。
  钱刚正准备做饭,只见柱子媳妇从门外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哟哟哟,你看看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呀,瞧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走走走,别做饭了,上我家去吃吧,我们当家的今天从县里带回来几只大闸蟹,一起过去尝尝鲜。自从弟妹走后,你们哥俩也好久没有在一块聚了……你瞧我这嘴,别多心啊刚子,走吧走吧。”柱子媳妇倒豆子似的一通说,弄得钱刚不好意思起来。盛情难却,只好叫上孩子跟着去了。
  柱子家就在隔壁,和钱刚家仅一墙之隔,隔着大门,钱刚便闻到了一股香味。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顿然涌向心头,突然莫名感伤起来,自从妻子撇下他和孩子走后,他就再也没找到过这种感觉。
  一顿饭吃到很晚了才散席,柱子和他媳妇一个劲的殷勤劝酒,钱刚喝了不少,要不是孩子闹着要回家睡觉,估计喝一晚上也不会罢休。
  此后每隔一两天,柱子就打发媳妇过来请钱刚过去吃饭喝酒,每次理由都很充分,他一个大男人不要紧,孩子总得吃点好的吧。钱刚感激涕零,被朋友间这份浓浓的友谊感动着,隔三差五也买点好吃的送到柱子家,与他们一起搭伙。两家的关系好到如此,连邻居都羡慕,都说还得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好朋友,那感情好的,就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
  日子过得平淡而愉快,钱刚也渐渐从丧偶的悲痛中解脱了出来,在柱子两口子的提议下,还有了续弦的打算。
  又是一天,刮着大风,柱子有事进城了,钱刚干完活路过柱子家门口的时候,柱子媳妇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钱刚说:“刚子,过来吃饭吧,本来没做你的饭,可柱子刚打电话来说事情没办完回不来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索性你就带孩子过来吧,就算帮帮忙,你知道我和柱子最怕吃剩饭了。”钱刚只说了一句:“柱子不在,不大好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柱子媳妇打断了:“有什么好不好的,瞧你多心的样儿,比个娘们还磨叽呢?”得,经柱子媳妇这样一呛,钱刚也无话可说了,心说自己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再说柱子我们这么好的关系,有什么可担忧的呢?暗自苦笑了一下,便叫上孩子一起去了柱子家。
  柱子家好像最近发了财了似的,每次吃饭都很丰盛,跟过年一样。钱刚虽然有些疑惑,但一想到人家城里有当官的亲戚,随便拨拉点都够柱子一家人吃几个月的,也不多想了,干了一天活,还真是饿了,随即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等吃的差不多了,柱子媳妇拿过一瓶酒,倒了一杯给钱刚,说是昨天柱子打开没喝完的,放久了会失味儿,这都是别人送他表哥的好酒,柱子也是占了亲戚的光才能喝上这么好的酒,浪费了怪可惜的。钱刚接过酒瓶一看,果然是瓶好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这种酒。于是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浓香从喉管里直灌肚腹,那滋味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柱子媳妇又接连劝了一阵酒,钱刚也是喝得渐入佳境,孩子见钱刚一时没回家的意思,就顺势躺在柱子家的沙发上睡着了。约莫十一二点的样子,多半瓶酒才被钱刚喝完,此时,人也有点恍惚了。柱子媳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单薄的衣服,脸上擦着香喷喷的雪花粉,看起来比平时更美了一些,抹胸的内衣若隐若现,从看似随意敞开的领口里,闪现着雪白的肌肤,还有那一条要命的浅浅的乳沟……
  钱刚不敢再看下去了,起身欲叫孩子回家,却被柱子媳妇小声制止了:“孩子睡得正香呢,就让他多睡会吧。”说着将凳子向钱刚跟前靠了靠,整个儿身体便偎在了钱刚怀里。
  “嫂子,这这这,不行,不不……”钱刚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温热漫过大腿直逼脑门,下身火烧火燎起来,浑身瘫软,一阵眼花缭乱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钱刚被柱子杀猪般的嚎声惊醒大约是在半夜时分,只见自己躺在柱子媳妇的被窝里,浑身赤裸着,柱子媳妇蹲在床沿边上,盈盈哭泣着,嘴里不断重复着:“柱子你都交的些什么朋友啊?我们好心好意招待他们吃饭,人家反过来欺负你媳妇,你这个大绿头王八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不活了,叫我以后如何见人啊!”说着一头撞在墙上,不省人事了。
  钱刚彻底懵了,他使劲儿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一杯接一杯喝酒,只记得那酒很香,喝下去浑身有种怪怪的感觉,其他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但眼前的事实又让他无言以对,只好任凭柱子左一拳右一拳的痛击着,也不还手,也不做解释。其实解释也没用,这种事情根本说不清楚,就连自己,现在也很含糊到底有没有和柱子媳妇发生关系。
  柱子打累了,便站起身拉住钱刚,要去派出所报案,声称要告他强奸,证据都在,定要让钱刚坐个十年八年的牢房才肯罢休。
  直到这时,钱刚的意识才从酒后的迷蒙中清醒过来,他立即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从电视上看到过类似的案子,只要柱子和他媳妇一口咬定他强奸,那么他就没话可说,只有乖乖坐牢的份儿。自己怎么着都没关系,可这样一来,老钱家从此以后如何在村子里做人?孩子呢,谁来照顾?想到这里,钱刚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哭着请求柱子原谅,只要他不报案,提什么条件他都答应。柱子还是不依不饶,钱刚一个劲的求情,见柱子不肯答应,只好瘫坐在地上无力的说:“柱子,你要真报警,我只好一死以谢罪了,我无颜再活下去。”
  柱子媳妇此时也悠悠醒来,翻起身扑过来对钱刚又是一顿厮打,哭着喊着要将钱刚绳之以法,以雪玷污之耻。钱刚已经几近虚脱,心灵的恐惧加上酒精的作用,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柱子两口子打够了,骂够了,也累倒在地上。三个人六只眼睛就这样满含复杂的瞪来瞪去。半晌,柱子率先开口说话了:“刚子你他妈真不是人,这样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此事不给个说法,叫我们以后日子怎么过?”
  钱刚睁着一双混沌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看来今天晚上,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凭柱子夫妇摆布了。于是有气无力地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再争辩什么,你们说吧,想怎么办都行,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别报警,求你们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机会,怎么给?你他妈不出几个月就会仗着那块地的好处吃香喝辣的,我呢?每天戴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给我的绿帽子,夹着尾巴做人,你觉得该怎么赎罪才合适?你说,你说啊!”柱子歇斯底里的一阵吼叫,终于把钱刚从迷惘的旷野中拉回了现实。明白了,这才是柱子夫妇今晚唱这出戏的根本目的。
  但钱刚却一点回旋的办法都没有,只好把心一横,挤出了几个字:“柱子,我和你换地,鹰嘴坡的那块地归你了。”钱刚话一出口,只见柱子夫妇对望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的毫无悬念,柱子和钱刚签了一份耕地置换协议,以鹰嘴坡不远处一块叫大阴凹的同等面积土地,换钱刚鹰嘴坡的土地,双方自愿置换,此后不论出现任何情况,都不得违反协议。柱子甚至还将协议拿到县城,让他表哥带到公证处做了公证。
  至此,尘埃落定,柱子终于如愿得到了鹰嘴坡那块地,整日兴高采烈和媳妇盘算着土地被征用后,如何使用那笔高额赔偿金。和钱刚的朋友情感也因此彻底破裂,柱子特意在两家门前的过道上筑了一堵高墙,从此两家人相互绕着走,谁也不搭理谁。
  一年之后,规划了许久的公路终于要开建了。当路政公司派人来村里商谈赔偿问题时,却径直走进了钱刚家里,将一张盖着大红公章的支票交到了钱刚手中。这时,只见石柱子带着他媳妇疯了一般冲进钱刚家,抢过那张支票,大声说道:“鹰嘴坡的地已经是我的了,凭什么把钱给他?这钱是我应得的,应当归我。”
  “什么鹰嘴坡?”路政公司的人莫名其妙的瞅着柱子,又一把把支票夺过来交给了钱刚。
  “就是你们在我们村修的那段路啊,我明明看见图纸上标的是鹰嘴坡。”柱子试图再次把支票抢过来,被村长制止了。
  “哦,你说的是那张图啊?那是公司临时做的一个对比草图,早在三个月前就被否决了,鹰嘴坡由于土质湿度过大,检测出下面有大量地下水,不宜修建公路,后来经过重新勘测设计,只有大阴凹那块地最适合修路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听完路政公司工作人员的解释,柱子两眼一翻,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整个人向后一仰,顿时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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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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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人晚亭 发布于 2011/5/23 23: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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