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6)
![]() 四年应该是个不短的时间吧,但四年的陌生却被相视一笑所融解,恐怕只有老友才能做到吧。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大约与火车票有关吧,让表妹提前十天买的票居然还是站票,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站着确实让我很恼火;又或是马上就要离家了,舍不得家中的一切,那些熟悉的又或是陌生的场面似乎都历历在目,看不了离别却能承受离别。有生则不能无别,有别则不能无恨,既有别恨则不得不轻声低泣,每每是在流泪的时候,用被子捂着头,不忍别人看见,更不忍父母看见。 因为票还在表妹那儿,怕走的时候太匆忙,所以便提前一天动身去合肥了。汽车坐着,不想半路换车了,坐着便转为站着了,一股委屈无人诉说;也有不满意的乘客要打电话投诉,最终因为是熟人又给他座位了便相安无事了,只是苦了我们这些本分人。在换车期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应该是高中同学吧,可能她已经不认得我了,于是也没有过去打招呼,怕认错人丢面子。心里还是一阵酸楚,但想想也便过去了,毕竟自己不是名人嘛,还有四年的时空在阻隔着。 合肥确是来过不少趟,不过始终只是路过,也没有细看,有时尽是在瞌睡中离开了。这次亲见,确是繁华了不少,经过这几年的建设。城市是可爱的,这里的人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属性。最后一个走上拥挤的公交,有给老人让座的,大约多数是学生吧。我拎着硕大的皮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那只手还提着一只电脑,恐怕也没有多余的空间让我去脱衣服了吧,于是便这样忍着,任汗流浃背,也顾不得颜面了,只是用提着电脑的那只胳臂上的衣服蹭着脸上的汗。也时不时从窗户渗进一股清凉的风,只是风太少,被这么多的乘客均分着,我所得也便寥寥无几了。幸好站数不是很多,半个小时的车程也便到了合工大了。小五的盛情着实让我爽了一把,好吃好喝。半年未见应该会有些陌生,但相见之时,甚觉亲切。聊了学业,聊了女人,聊了同学,聊了该聊之话,也聊了不该聊之事。 在工大校园转了一圈,建筑已很老了但地面很干净,没有看见抽烟之人,也没有看见相拥的情侣,每个人都在匆忙赶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终于小五敌不过晚上的课,便相互道别他便上课去了,而我依旧像一个熟悉之人在陌生的校园溜达。路过女子形体,不忍多看了几眼,玻璃后面的女子的确青春靓丽,充满激情,用扭动的身躯展现着她这样年纪本该有的活力。只是热闹是她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始终是陌生的校园,陌生的面孔,走了几遍依旧还是陌生的,于是也便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回到旅馆也无事可做,便拿出电脑看看电影吧,只是看着看着,始终提不起兴趣,于是索性关了电脑,享受着这无边的黑。拿出手机,登了QQ,和大嫂聊了一会,都是些关心我的话。怕电池不够用,又下了QQ,给娟子发了个短信,说我到工大了。娟子是我复读班的同学,仅是一年的同学,却胜过有些三年的同学。她说:“是真的么?”她有点怀疑的口吻,因为我经常逗她玩,她对于我的话现在多数是半信半疑的态度了。我说是真的啊,这次终于没有再问,大约确实是相信了。她说合工大离她住的地方不远,要过来。我说算了,太晚了。便问我是什么时候的火车,我说明天下午的。她说要送我,我说你上班就不用了,还是好好上班吧。她后来又改说她刚好明天中午要去车站接朋友,顺便送送我。我便答应了,便相约在工大等。想想也是:“送我也是匆匆去,留我也是匆匆去,然则—送我吧!” 我和小五吃过午饭,本来要等她一起吃的,她只说了让我们先吃,她暂时还来不了。我们便吃边聊,始终没有间歇,往日宁愿沉默的我不知道此刻为何如此多话。外面突然起大风了,仿佛变天了,只是我已做好了变天的准备。只苦了小五要在风中瑟瑟发抖要陪我等待,等待她的到来。突然有种莫名的心绪涌上心头:四年未见了,等再见之时,会不会因为没有话说而尴尬,会不会因为她巨大的变化,走在路上我却不认识了等等之类。 终于她在风中出现了,我还能认出她,她没有我想像中那样大的变化,至少我还认识。我们没有像之前我想的那样会尴尬,我们相视一笑,所有的陌生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她貌似比以前更高了,差不多要和我一样高了(嘿嘿……),可能是穿着高跟鞋的缘故,她说这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这话我便大约要不相信了;也比以前干净利落了,走起路来我一个工科的男生拖着行李都跟不上,确实有点英姿飒爽。和小五作别,我们坐上了TAXI。期间我问她下午不上班了么,她开始说下午不上,终于还是没有摆脱她心直口快的性格,说她是特意请假来送你的,着实让我感动了一把。 “你赶紧下车拿行李吧,别耽误人家阿姨做生意。”这样说着,她便付了车费。她说话始终是那么干脆利落,一如几千米之上倾泻而下的的瀑布,洁白无瑕。说要请我吃肯德基,只是我的胃恐怕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去盛放了,要是有的话,我肯定也如她那样豪爽的相跟着就去了。因为有很长很长的阶梯,我提着行李不方便就没有陪着她进去吃了,她终究是没有吃嘛。我便在火车站的广场上等她回来,这时风更大了,我旁若无人的在四周扫视,川流不息的人流涌进我的双瞳,只是都是那么的不熟悉。不一会儿她便回来了,风吹着她高高束起的马尾,有几根头发不时的吹向她素装的脸,她也始终不停的用手捋着。因为风大,我便不停的催着她赶紧回去,别冻感冒了。再强的热情也敌不过我再三的催促,终于她答应了。我目送她离去,一个踉跄,她差点跌倒,这次我大约相信了,她确实是不经常穿高跟鞋。没有太多的悲伤,因为经历多了这样的离别,便也习惯承受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广场上的热闹是混乱的,匆忙是潦草的,合肥的可爱也都不见了,只一味压迫着我进站,去赶火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