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了，取一截影子作伴
　　她是健硕的婆娘，或是
　　简洁凹凸的诗行
　　
　　那些旧时光，把我滩在地上
　　心中的河流越流越缓
　　
　　广场上，糟老头的塑像
　　那么不合群。我愿意把自己的头摘下
　　安放在他身上，让这个夜晚新长出
　　一颗适合飞翔的心脏
　　　　
　　阡陌小径枯枝丫
　　纷披着斑驳的月光
　　在庄稼地里越长越长
　　　　
　　我远远听见——荒芜的杂草
　　索索作响。燕子衔着软泥巴
　　飞向南方
　　
　　
　　致李敢
　　
　　来吧，先锋们。把受精卵服下
　　黑夜需要延长，诗也许就可以
　　象树根一样，勃起，肿胀
　　如果可能，还是用手吧
　　
　　我隐约看到——桑葚的肉体上
　　一轮红月亮，偷窥了
　　刚入洞房的花姑娘，还有
　　几个耕耘影子的穷酸诗人
　　他们试图把大海装进瓶子
　　把天空画满飞翔
　　
　　其中有个叫李敢的坏蛋
　　偷偷转动了佛祖的圆盘
　　黄河的齿轮从此咔嚓咔嚓的响
　　这个狗蛋，有了酒，有了婆娘
　　就敢把李白栓在嘴上
　　吹牛，扯荤笑话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
　　遮风，避雨，躲官府
　　就像五年前，一次逃荒
　　慌乱中，一个女孩踩痛他的影子
　　“你一直撑着伞，你有关心过
　　雨的忧伤么”
　　
　　红尘的最后几天
　　他在雪地里坐禅
　　一只乌鸦，又一只乌鸦
　　在他蓬松的头颅上
　　啄食，长出白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