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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六的故事
![]() 【第一章】 他叫阿六,这是别人给他的外号。至于为什么叫他阿六,大家都不清楚,或许是听起来顺口罢了。 相对于同龄人来说,阿六的童年算是幸福的,但也是坎坷的。幸福是因为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家中的每一位亲人都很疼爱他,所以说阿六的童年生活在情感上至少是充实的。 阿六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母亲生了场重病。母亲的病来的很突然,那晚只有阿六和姐姐在家,父亲出去捕鱼了。虽然阿六还小,但看着母亲突然难受的样子,他那幼小的心灵第一次为亲人而担心。 生病是人之常事,但母亲的这场病可以说是彻底击垮了一个接近崩溃的家庭。由于家里同年盖起了新房,房子是有了,但负债累累。家里还有孩子上学,女儿也要出嫁了。在这样的一个时间段,正是需要赚钱的时候,母亲倒下了,而且是一病不起。随后的两三年内,母亲几乎是每两个月就要去一趟医院,至于什么病,医院也无法定论。时间久了,村里的闲话也就多了起来,说母亲是撞上鬼了,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这是报应。阿六知道这些话,甚至还有人亲自在他这个小孩面前说过。不过阿六从来没有相信过,即便当时他对科学还仅限于知道的水平,但他已经不相信鬼魂了。 在父母眼中,阿六是懂事的孩子。自打母亲生病后,阿六都会帮着做家务。至今阿六还记得自己真正学会做饭洗衣服是在母亲病后的那两年。 阿六是个自信的孩子,可是自从上初中后,他的自信在慢慢消失。促使自信消失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与同年人的差距。关于这种差距源自何处,只有他自己明白。作为外人,他们无法体会。 阿六生活的那个年代,正好赶上了二十一世纪的头十年。正是在那样的时间里,人们的物质需求在急速攀升,钱多钱少便成了衡量幸福的标准。于是对于阿六所在的家庭,是不幸的。母亲生病前不久,家里装了电话,是村子里的第一户。但是这种现象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在随后的几年里,村里的家家户户都买上了冰箱、空调、太阳能等家电。唯独阿六家还是只有一部电话和一幢没有装修好的楼房。 “爱情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阿六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在高中的一堂语文课上老师说的。但对于这一理论的证实,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 在初中的三年内,阿六喜欢过三个女孩。初一的是自己的小学同学,父母亲是工人。初二的那位,父母是茶商。从家庭条件来看,阿六是配不上的。或许那时候的恋爱不用想到十年后会怎么样,毕竟还小。但小孩之间的爱情也有困惑,别的男生可以天天买汽水饮料给自己喜欢的女孩,但阿六是没法做到的,因为他自己一个月都喝不上一次汽水。久而久之,该走的就走了。 在三个女孩当中,还有一位是初三的同班同学。是阿六爱的最深的一位,但同样这位女生也是喜欢他的。那时的周杰伦是如日中天的火,是个人都喜欢这位小眼睛的大明星,这位女生也不例外。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那时的阿六喜欢王菲,喜欢刘若英,也喜欢孙燕姿、郑伊健,唯独不喜欢周杰伦。 在他确定自己喜欢上了这位女生后,会省下一部分伙食费买周杰伦的海报和专辑然后在晚上放学后悄悄的放在她的抽屉里,顺便附上纸条道“一定要喜欢哦!” 不得不说在当时阿六的这一做法对于捕获女孩子的芳心还是很奏效的。在阿六生日的那天,女孩对他说:“六,吃完饭去看看自己的抽屉哈!”说完转身就走了。那天的阿六似乎是有史以来最傻的一次,他偏偏吃的很晚才回到教室。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幕困扰了自己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女孩趴在桌上哭着,手里握着一条咖啡色的围巾,并没有看到进来的阿六。但班上的那些同学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高喊着:“周倩喜欢阿六!周倩喜欢阿六!”瞬间将阿六的脸刷的通红,女孩也哭得更凶了。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阿六微笑着望向班级那些等着看热闹的同学说道:“唉!你们怎么知道的!不过我得纠正一下,是我阿六喜欢周倩,至于周倩喜不喜欢我还不知道呢!所以你们不要瞎说哦!”一旦这样的话从阿六口中说出来,他好像瞬间长大了,至少他敢于承担了。 大家突然有些愣住了,傻笑了一会后就各自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学生起哄,“我们都觉得周倩喜欢你,你看都给你买围巾了!哈哈!” 阿六没有理会这些,他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主角都不说话,观众也就没啥兴趣继续看下去了。班级顿时安静了下来。等到晚自习的时候,阿六写了一张小纸条给做在前面的周倩,问她为什么要哭。 很快周倩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别人看到了她给阿六买的围巾便开始起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至于是哪些难听的话她不方便说出来。不过阿六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阿六还是挺欣慰的,至少前面得女孩也是喜欢自己的。 那晚,阿六失眠了,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失眠。虽然当时的他也不过十七岁,并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现今中国学生的学习生涯中,有两大转折点。在老师和家长以及部分学生眼中,这两个转折点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不过多年后的有些结果总能证明他们当初的想法是有偏见的,甚至是谬论。 中考前两个月,应届毕业生的复习进入了白日化的情境。阿六和周倩也一样。 周倩的学习很好,家人对她的期望也高。阿六的学习一般,考不考得上高中也说不定,况且父母并不强求他,只要阿六尽力而为就行了。 正因为两个家庭的要求不一样,两个孩子的压力和思想也是迥然不同。 阿六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学放学,烧饭洗衣服,顶多比平时多看一个多小时的书而已。但周倩的生活却有了很大的改变,和阿六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整天不是做题目就是被老师找去谈话。班主任是知道她和阿六的关系的,作为老师当然不想自己的学生早恋,所以把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告诉了周倩的父母。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从中考最后一门结束后,她和阿六没有再一次见面。这样的结束要是放在大学,似乎很是伤感与浪漫。只是那时的两人真的还小,所谓的分手也不过如此,谁也不多块肉少块肉的。 值得一提的是,每年的冬天阿六脖子上围的围巾都不曾变过,五年了,依旧是那一条。对于这样的情况,阿六不觉得代表着自己还爱着周倩,因为在他的心里,周倩的模样早已经模糊了。 【第二章】 2007年的9月,阿六出乎意料的考上了本市一所四星级高中。这样的结果让阿六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 临行前的那晚,阿六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心里万分的激动,想想自己即将开始新的生活了,那是一个怎样的学校?是不是像十八岁天空里的一样?想到这里,阿六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名——周倩。 她考得怎么样了?去哪上学了呢?想到好久没有周倩的消息,阿六显得有些失落和遗憾,但只是少许的。此时的阿六甚至都忘记了被他塞在衣柜里的那条咖啡色的围巾了。 次日启程,对于阿六这样一位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市区里的学校充满着新奇与诱惑。阿六的父母为了让孩子穿得体面点,特意在镇上给儿子买了一套衣服。因为做父母的明白,阿六已经两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这次是去市区上学,总得穿身新的。可是他们也不曾想过,城里的孩子哪件衣服不是新的?又有哪件衣服和鞋子不是上百的?自己儿子的全身上下也不过一百多块钱罢了。 不得不承认,阿六的适应能力很强。刚进高中的那会,他就感受到了一种差距。这种差距跟当初在初中的时候一样,但程度上远远超过了之前。相对于城市,农村的落后是人们无法想象的,而在这里,阿六是深深体会到了。 不过这一次,阿六并没有自卑。在与父亲告别的时候,他对父亲这样说道:“爸,你放心,儿子终有一天会将这片土地踩在脚下!”这是阿六第一次在父亲面前许下承诺,但是这样的承诺似乎不可能实现。以至于在高三毕业的时候,阿六都不记得自己曾对父亲说过这样一句话。 很多时候,人的成长是在瞬间开始的。也许昨天你还是小孩,但今天你便懂得要学会很多,承担很多。然而很可惜,阿六并不属于这类。 高一那年,阿六十七岁。那是属于青春的最美好的时间,同样那也是一个叛逆的时期。 第一次月考,阿六从班级第十一名一下子滑落到二十四名。他第一次在学习上感到绝望,因为自己努力了,而且很努力的去学了,可是最后的成绩却还不如那些随便学学的人,这让他无法接受。他发现老天的不公平,他也忘记了寻找自己的原因。 在整个高一的上学期,唯一能让阿六引以为豪的只有自己的数学成绩。那时他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对于数学的认真,阿六超过了任何一门学科。这一点数学老师和同学是清楚的,只是大家还不知道,阿六最讨厌的就是数学。当时竞选班干部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参加竞选,但却莫名其妙的当上了数学课代表。 阿六是这样想的,既然当上了,那就得做出表率,不能让相信自己的老师和同学失望。 不得不提的事情是,在感情面前,阿六是脆弱的,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 当时的阿六已经不再是初中的阿六了,他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作为班委,工作认真负责敢作敢当,在那样一个叛逆的年代,这些都为他赢得了同学的尊重和自身的威望。甚至在开学不久就有女孩子提出要和他交往,但都被阿六婉言谢绝。因为阿六已经喜欢上了班里的一名女生——赵雅。 要说喜欢的原因,阿六的解释只是因为赵雅普通、长的不丑,比较友善。在他看来,女孩子普普通通就好。 阿六对赵雅的好,超越了自己,这是班里人公认的。尤其是女生在一起议论着班级男生的时候,总是会谈到阿六和赵雅,说要谈对象的话就找阿六这样的男生。 “有缘无分”这是当时比较流行的一种说法。用在阿六和赵雅两人的身上最适合不过。 赵雅知道阿六喜欢自己,明白他对自己的好,自己也一次又一次的被阿六感动。但是,她不能接受阿六,原因只有一个,赵雅已经有了男朋友。 赵雅的内心也很矛盾,阿六越是对她好,她越是觉得对不起阿六,更不忍心告诉他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过令赵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样善意的隐瞒成了阿六高中生活的一个转折点。 关于赵雅有对象这一说法,阿六是听别人在聊天时说的,后来自己也的确亲眼所见,从而证实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搭。 阿六因为这件事情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他感到自己是被欺骗了。 他还清楚的记得赵雅曾经对他说过:“我不喜欢男生喝酒抽烟,更不喜欢小混混的男生。”阿六也是这样做的。但如今赵雅的男朋友就是学校里的小混混,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干。这样一种极度的反差对他的打击不亚于五雷轰顶,于是阿六开始堕落了。 几年后当阿六再次回想起当初的选择时,感慨万千。 “别人可以混,我阿六凭什么不可以?”阿六在决定混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家中的父母,也不曾记起当初他给父亲的承诺。 混了就真的混了,结果无非是与其他的小混混在一起抽烟喝酒打架,伴随而来的另一种结果就是成绩一落千丈。但这些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仅仅是短暂的,一种更加恶劣的后果已经在阿六的身上慢慢体现出来。 与阿六一起混的学生大多数的家里很有钱,因为有钱,他们对于学习才不会那么重视。阿六像是被人抹了迷魂药一样,就算家里没钱,他也不愿意重视学习,他甚至想到了辍学。对于这一想法,阿六当时的态度异常坚定。 一次周末回家,阿六与爸妈在一起吃饭。 “爸,我不想上高中了,你给我找个技校让我学门技术也行啊!”阿六望着父亲说道。 哐当!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碗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然后点起一支烟望向坐在他面前的儿子。 “这还是我的儿子吗?”父亲在心里想着。 “哎呀!儿子也只是随便说说,你说你发这么大火干嘛!”母亲先是被儿子的话震惊了一下,紧接着又被孩子爸的举动震到了。再不圆场的话,估计这父子两非得打一场。 “妈,我是真不想上了。上学有什么意思?家里本来就没钱,况且我也不可能考上大学,上了也是白上。反正这学我是不上了!”阿六的这番话说疼了母亲的心,在她看来,如果自己身体像别人一样健康的话,家里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真是苦了丈夫和孩子,现在儿子又不愿上学了。想到这,阿六的母亲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父亲显得很是平静,但这种平静多少透露着些许无奈和遗憾。 “我不管你能不能考上大学,但老子就是把骨头累断了也要供你把高中读完,以后你要是还来跟我提辍学的事情的话,那你就不要来家了。现在吃饭吧,要说话的赶紧给老子滚!”父亲平淡的把话说完后,重新盛了一碗饭继续吃着。 或许是母亲的泪水让阿六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亦或是父亲那早已苍白的发丝让自己觉得 惭愧,阿六打消了辍学的念头。 虽然放弃了辍学,但是阿六对于学习早已失去了兴趣。唯独数学还能让他在学校里找到事情做。也仅仅只是数学而已。 等到高三,阿六的成绩在班级里稳居了倒数前十名。每次考试的时候,阿六都很放松的考完,每次分数出来排名的时候,阿六都能很从容的去面对。考试、排名,这种用来激励学生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放在阿六身上完全失去了效果。 其实如果有人问阿六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许他自己都无法回答。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赵雅对他的欺骗吗? 高三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家长会。阿六的父亲在外捕鱼没有时间,最后是母亲赶过来的。这是母亲第一次来到阿六的学校,母亲是个文化人,对于孩子的学习从来不强求。在阿六的心中最心疼的就是母亲,他从来不敢告诉母亲自己在学校里的真实成绩。但这一次,阿六知道是瞒不掉的,班级倒数第五的成绩不知会让母亲多么的心痛和失望。 “儿子,妈妈相信这不是你的真实水平,还有半年的时间,你不会让我和你爸爸失望的。”这是母亲在家长会结束后临走前对阿六说的话,虽然她知道这就是自己儿子真实的水平,但作为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一味的去责备。母亲了解阿六,他是经不起批评的,就算败的一塌涂地,你依然要相信他。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说,阿六在高一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学习,但这偏偏迟来了整整两年。 2009年,春节过后。阿六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决不能让父母失望的种子。从那一刻起,阿六是真正的长大了。 直到09年夏天高考成绩出来之后,阿六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收获,他看到了父亲和母亲满脸欣慰的笑容。 【第三章】 阿六考上了大学,但不是本科,而是专科。对于大专,那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学,在阿六的心里便是这么认为的。但作为父母,似乎已经很知足了。 “儿子,好样的。大专怎么了?选个好专业比本科还强!”父亲好像是从儿子的身上再一次的捕捉到了三年前的希望。在他看来,一年前,自己眼前的儿子早该废了,能考上一所好的大专院校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当初阿六的班主任就是这么告诉父亲的。 “儿子,爸妈就知道你能成功的,你爸爸说了,只要你好好学,再累三五年也不是问题!”母亲的话很平淡,但每一次总是能触动到阿六的内心深处。以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当阿六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母亲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总是能够让自己重新站起来!阿六不得不承认,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而自己也是母亲最牵挂想念的人。 那个夏天对于阿六来说是不平凡的,关于人生转折的所有重要的因素都是在那时产生的。 首先是学业,从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决定了阿六的工作性质。工作在人一生中所占的份额要远远大于其它任何一项,包括爱情。毕竟没有爱情人还可以活着,但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工作,那么如何在这样一个社会生存下去?阿六选的是土木系的道路桥梁工程技术专业,将来也要从事的是道路桥梁建设,这个专业也得到了所有亲人的支持。 工作定了,剩下的便是爱情。或许是上天注定,真正属于阿六的爱情来了。 在去大学报到之前,所有的高中毕业生几乎都是怀着一颗焦急而又新奇的心情在期盼着。这样的心态总是会让人烦躁,让人寂寞难受。虽然爱情不一定可以解除寂寞和烦躁,但初恋是可以的。 从初中到高中结束,严格意义上来说,阿六并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他需要一场恋爱,一场真正属于自己的初恋。 盛夏的夜晚,通常是热闹的。每个村庄总有那么几户人家的院子里充满着谈笑声,热得难受,晚上难得的清凉和悠闲,纳凉便是晚饭后最好的选择了。 阿六家门前如往年一样,每到夏季总有邻居在这里与父母闲聊。阿六也习惯了这种日子,很多的时候,自己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不过今晚阿六躲在了自己的小屋子里没有出去,他在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人们都说“爱情这东西是要看缘分的,强求不得。”三年后,当阿六回忆起那夜发生的事情时,是完全赞同这句话的。因为那晚的阿六还没有做好接受初恋的准备,可就是这样的巧合,从那个晚上开始直到今天,阿六拥有了一份不曾变过的爱情。那个女孩名叫苏纹。 对于自己的女友,两人在初中便已认识,高中又是同学,但两人的缘分似乎真的还没有到。高中三年,阿六又是追女孩子又是混的,根本没有把这个将来会是自己女友的女人放在眼里。而对面的苏纹也分别和两个男生谈过恋爱,似乎也没有打算将来要做这个小混混的女友。 可是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淡定的对待,该来的随时都会来,那就看你自己能否有勇气抓住了。阿六抓住了,竟然抓到了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关于阿六和苏纹的爱情解释,只有两个字——简单。可是“简单”这两个字里又透露着太多的艰辛与不易,当然还有甜蜜与浪漫。 阿六与苏纹高中毕业后没能在同一个城市上学,这对于刚刚恋爱不久的恋人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阿六启程去学校的那天,收到了苏纹的短信。她说她会等阿六三年,然后一起走一辈子。阿六对于这样的承诺除了感动之外还觉得有点可笑。 “三年和一辈子?”这样的承诺有多少的保障?就算走过了三年,那谁又能确定真的能走一辈子呢?现在的阿六20岁了,思考的问题也多了起来。按照年龄算起,他已经是大人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阿六没敢跟苏纹提起。直到多年后他也不曾提起,因为后来阿六发现已经失去了提起的意义。不是因为两人分手,只是阿六突然在某一个清晨睁开眼睛的瞬间,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苏纹。 在阿六与苏纹上大学的几年里,两人见面不超过十五次,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月。平时只能靠手机QQ联系。说两人之间没有猜测,没有争吵是不可能的。但猜也猜了,吵也吵了,往后的日子还得继续过着,两人还是选择继续走下去。 阿六常常一个人在夜里回想着自己与苏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牵手是在坐公交车下车的时候,第一次接吻是在朋友的家里。第一次去海边是在清明节,第一次在外地过生日是苏纹陪着的。 总是习惯这样回忆着,有时阿六就会思考回忆会不会有尽头?如果回忆没有尽头,那生命就没有尽头。不过后来他又觉得这是不对的,因为一样东西和一件事情可以让不同的人去回忆,去重复的回忆无数遍。但生命只有一次,一次完了就彻底完了,何况是两个人生命的交集。 苏纹是个好女孩,这是大家公认的,包括阿六的父母。 第一次去阿六家的时候,苏纹感受到的不是陌生,相反的是一种亲切。在阿六看来,父母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那天奶奶亲自掌厨,爸妈集体打下手,在奋战了一个上午之后,为苏纹准备了一大桌的菜,而且每一样都是苏纹爱吃的。后来苏纹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去阿六家之前,阿六总是在有意无意的问自己喜欢吃哪些菜,咸的还是淡的。 不过苏纹至今还没有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问题都是阿六的父亲要他问的。 那天苏纹走后,阿六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父亲:“爸,你们咋对纹纹那么好呢!” “人家女孩本来就好,我们做父母的难道不能对她好吗?有你这么问的吗?”父亲的语气有些重,但这跟不开心没有关系。 至于母亲,这位总是能让阿六明白很多事情和道理的女人是这么对阿六说的:“我说儿子,你可要对人家小姑娘好,不准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男人要有担当!” 母亲的这番话让阿六差点没缓过来,怎么听着好像这苏纹已经是自己的媳妇了?阿六从来没有发现母亲可以这么直接对自己说出这方面的话,不过即便是这样,阿六还是记住了母亲的话:男人要有担当。 苏纹爱着阿六,是爱到了骨子里的。用她的话说:“六,你就是我的宝宝!” 阿六对于这样的称呼毫不在意,而且很轻松的接受了,他在心里想:“做宝宝就做宝宝吧!反正你苏纹是我的宝贝!” “宝贝”是阿六给苏纹起的第一个外号,后来延伸出了大宝贝、金刚大宝贝、葫芦娃、以及什么神奇皮卡丘之类的。 阿六没有别的意图,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苏纹在电话那头听到他这样叫她的时候会开心的笑一笑足矣。 开始便是结束的开始,自阿六第一天跨进大学门槛的时候就已经在向着毕业慢慢靠近。时间的年轮又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三圈,就这样阿六毕业了。同样在另一个城市的苏纹也毕业了。令人感到欣慰的是阿六和苏纹都来到了同一座城市工作。 “纹纹!你说咱两以后就在这座城市买房结婚,好吗?”阿六拉着苏纹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 “嗯嗯嗯!好啊!”苏纹一脸幸福的望着阿六。 “六!你看到那座山了吗?” “恩,看到了!听说在那可以看到这座城市最美的夜景,晚上有好多人都上去呢!” “六,你知道吗?在那儿还能看到日出!我们现在上去好吗?” “好的,走吧!我的金刚大宝贝!” “你是葫芦娃!嘿嘿!” “你是大宝贝!” 那一夜幸福的气息塞满了两个人的心房。 当黎明悄悄走近,朝阳渐渐染红红了整座城市的时候,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他们听不见了风吹的声音,听不见了周围一切的声音,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心声。 阿六轻轻地吻向了苏纹的额头,只是这样的一个吻,一切都已明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