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素笺 几许清愁
![]() 从来,我的睡眠就浅,加上胆怯,暗夜里,再细微的响动都能一一捕捉。昨夜,雨又至,就更是聆风听雨,直至天明。 上班的点到了,那雨,就像个顽童,撒着欢儿,没有停歇之意。为了三寸棉布五斗米,下刀片儿又能如何?!得赶紧了。 如今,攀比劲儿享受劲儿正旺着呢,马路上徒步的行人不再多了,公交车、出租车、私家车,横冲直撞地全都挤在了马路上,尤其是这样的大雨天。像我一样仍然坚守自行车出行的人得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尽管身披雨衣、脚踏雨鞋,那份仓皇狼狈却依然逃不了:迎脸打来的雨水迷了眼、看不清来路,身边不减速的往来车辆变身划艇、携着两扇水翅呼啸而过。我与屈指可数的路人一起,一路上频频冲浪,怎奈他何?马路越拓越宽,楼房越砌越高,拥抱太阳是火焰山,沐浴甘霖则成威尼斯,这就是我们的城市。在水深火热里,庶民只如蝼蚁。 一直都喜欢雨,大雨、小雨,细雨、暴雨,春雨、秋雨,夏雨、冬雨,太阳雨……淅淅沥沥也好,霹雳啪啦也行,入了我的眼,都是精灵。 喜欢小雨、春雨、秋雨,是因了它的温婉缠绵、润物无声;喜欢大雨、暴雨,是它雷厉风行的秉性、敢做敢当的品行;喜欢太阳雨,则是感叹它的天真俏皮与额外惊喜。 雨,作为甘霖,是上苍的恩赐。历朝历代的文人骚客,填词谱曲,佳作代传。我虽写不了春思秋愁,却也对愁如青丝恨如缕的雨丝有着一份独特的依恋和理解。 我不是一个快乐的人,我消极,我落寞,守着清规戒律画地为牢。在人前笑不起、人后哭不出的岁月里,总得找一个发泄的口,不显山不露水地去释放。 下雨天,是多么的应景合意。小雨,我可以双眸盈泪;大雨,我可以淋漓尽致地泪流。雨水、泪水,谁,能分清?又有谁,会去刻意?所以,雨天里,我终于能够随心所欲,不必在意周遭。雨水或许能洗涤世间一切不洁,赐世界以清新,而泪水则能漂涤我内心的忧伤,暂缓我无边的殇痛。 昨天,现居杭州的表弟妹通过QQ来问好,当时心里就五味杂陈,难受得不得了。我们都背井离乡多年,直到前年春节回乡时才得知彼此居然靠得如此近。只是在生活的征途中,在形色匆匆里,总是不能及时地去彼此问候。 我不知道,我们的生活到底怎么了,有心相望,却只能彼此孤单。这不,昨夜,雨就至,大雨倾盆。正如我的心情,汹涌澎湃:我在家乡的亲朋,可好?我的父母双亲,可好? 还记得,小时候,总爱在下雨天,不论小雨大雨,撑一把小伞,走进雨幕,只为了去听着雨砸在伞面上奏起的不同声响,用手去接伞帘下或疏或密的雨线,去看进入眼帘的一草一木一花朵那婀娜摇曳的风姿。在不冷的天气里,总会躲开妈妈的视线,抛开小伞、蹬掉双鞋,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给雨,也总是因此而伤风感冒,常常置妈妈于担惊受怕之中。只是,那时,在妈妈的庇护下,冷暖不必自知,我是多么的快乐无忧。 不曾忘,有一年,梅雨时节,雨不停不歇地下了三天三夜,地面上水流成河。不同于他人的焦急烦躁,我兴致极好地早早地去上学,专挑水宽水深水急的地儿走。雨中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空气清新的没有一丝儿杂质,令人陶醉;世上能有的色彩,经过洗涤之后都以最自然最本色的模样水灵灵地显现在我的眼前,那时我还不是个近视,那该是怎样的一种享受。忘了形的我,手舞足蹈,脚下不断扩散的波纹终于漾得我头晕,我晕浪了,忤在一片洼地里不知所措,在我快倒下的时候,爸爸的大手扶住了我,知道我爱雨,会去戏水,不放心的爸爸原来一直尾随在后。 我知道,每当家乡下雨,爸爸妈妈一定会来电:你那儿也在下雨吗?别高兴的忘了形,不是小孩子了,要照顾自己。只是他们不知道,如今,物不是人也非中,我的爱雨,爱雨中,爱雨后,早已不是儿时的初衷。 雨,还在继续,我,依然欣喜。 看,远山如黛,烟雾缭绕;看,片片树叶,苍翠欲滴;看,朵朵花儿,娇媚含羞。 而当季的栀子,更是独领风骚,萧纲《咏栀子花》里的那句“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写尽了它的独一无二。那馥郁迷人的香,在雨中尤其纯正、旺盛。从小,在栀子花盛开的五六月,我每天都会在马尾辫上别上一枝香香的它。那时,小女孩像是得到某种号召,谁都这样做,男孩怕人笑话,就将它藏在书包里,或者将花瓣压进书本里,而我们的校园,则处处着香。 我的那些发小们,这个时节,可有人会记起那个爱雨的、爱戴栀子花的我? 雨,还在下,还在下着…… ![]()
评论人守望散文小组 发布于 2012/8/27 17: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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