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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的自行车
  作者:张永琦 发表:2008/11/8 20:47:55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2393
  编辑按:这是一个让人几多感慨的故事。命运就掌握在你手中,如果你放弃了,谁都帮不了你!
  
  Ann是我们村的一个混混,大家都叫他安(福州话音译),于是就给他取了个英文名。
  安今年38岁,还是个单身汉,在农村,是没人理单身汉的,也没人跟他有纠纷,毕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无牵挂,搞过火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就是这样一位单身汉,他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也曾踌躇满志过。
  他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他读完小学,成绩很好,他爹答应他,他要是上了城门中学,就给他买辆自行车,凤凰牌的那种,有个很大的三角架,很高。在那个资源贫瘠的年代,那可是稀罕货。安需要自行车,不是为了拿出去炫耀,也不是虚荣,他就是需要。需要一个美好的梦想,需要一个美好的梦想去实现,让他熬过那段艰难的八十年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爸没买给他。
  “为什么不买给我?”安狠狠的瞪着他的父亲,他没哭,他很懂事,但这次,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呆滞,让他的那个受尽生活磨难的父亲也难以应对。他的父亲背过身去,坐在门前的老石板上,静静的抽烟。安坐在楼梯上,也是一言不发。就这样,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终于,八十年代过去了,改革开放初见成效了,一切都好转了。未来,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是如何的充满了希望啊。安的家也好转了许多。只是从那之后,父子俩的话少了很多。
  安还是上了城门中学,但是他读的不好,后来,他就退学了,终日在社会上游荡。
  安成了个小混混,一天与别村的一些混混打架,让人捅了一刀,肚子上留了一条缝,落下了病根,从此干不了重活。终日以卖小虾小鱼为生。
  一天,他有抓到了一些鱼,还有甲鱼,放在筒里提回家。“安,什么东西呢?”一个人不怀好意的说。是一个安的亲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什么”安继续向前走。他知道,这种人惹不起但至少躲的起。“你站住!”正当安很不赖烦的转过身时,他的亲戚已经把桶抢了过去。“哼哼,不错啊!”他的亲戚翘着他的八字胡说。安火了,指着他亲戚说“你给我拿过来!”。他亲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再放下来,什么都没说的就提着桶走了。安站在原地,收拢起五只手指,但是放下了,肚子一阵撕裂的痛,就这么过去了吗?
  安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他爸也懒的养,动不动就全家大吵。他的母亲,独自一人在田里摘茉莉花。他爸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把家里的几个油桶全当铁卖了,出去喝酒。搞的安很火。“你个老不死的,看看你生了什么儿子!”他爸指着他的老婆大骂。一巴掌大过去,打的他的老婆一个踉跄倒在一旁。他的老婆没有回应,爬起来,默默的坐在那里,数着茉莉花。“一斤一块五,这次要看清楚称了,别让那收购的坑了。”安的母亲自言自语。茉莉花有一些都黄了,那些茉莉花昨晚都是盛开的,在夜间,清香的茉莉花与皎洁的月光缠绕在一起,有一个老人,在田里静静的摘茉莉花。
  但是,一到了周日,都能看到安的母亲身着鲜亮,衣冠整整的外出。去教堂做礼拜,从没有不去过。“主啊,救救我的老头子和儿子吧!”安的母亲在那里自言自语。别人打你的左脸,你要把你的右脸伸过去。这是耶稣说的吧。也许安的母亲也犹豫过。她从教堂出来后,变的兴奋起来,似乎她的儿子和丈夫真的得到了救赎。
  一天,那个抢安鱼的安的亲戚跟他老婆吵架,安就马上跑回家,从床下拿出他在地摊上买的刀,冲进去,往他的亲戚身上捅了几刀,然后就想跑。他的亲戚一只手按住伤口,一只手抓住安的脚说“求求你,快救我,求求你!”可能是吓傻了吧,他忘记了他的老婆还在身边。他的老婆也吓傻了,呆在一旁。说的也怪,都受伤了,还这么大力气,安使劲的拔才把脚拔出来,跑了。后来,他就被抓了,进了看守所。他爸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总不能让人家老太婆一个付医药费吧,别的亲戚几个一起凑了凑把被安捅了一刀的那个亲戚送医院去了。他的亲戚从医院出来后,还忿忿的说“等他出来,我一定打死他。”
  几年后,安出来了。听说他学聪明了许多。“监狱里,一个馒头二块钱,你还得让老大先吃。“谁打架厉害,谁就当老大。”经常听到安在那里说。看到了那个被他捅了一刀的亲戚,他还笑笑,请他抽根烟。“小弟以前不懂事,你别当回事。”他的亲戚也没再说什么。
  现在的安,一天到晚游荡在高速公路上,拆拆护栏。捡捡瓶子罐子。警车来了也不想理他,抓了他,送城门派出所去,拘留他两天,还白养着他。顶多说说。有时候要是捡不到瓶子罐子,就拦辆警车下来,去派出所走走。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希望,两眼呆滞。走在高速公路上,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后来,就不见了,村里人都说,经常在高速公路上看到一个身影,不知是不是他。也许他真的走失了,早就走失了,我们看到的,都是他的身影,丢在了路上,没有留下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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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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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共有 篇评论
评论人郑力萍 发布于 2008/11/16 12:47:27  
问好,第一次看你的小说。个人觉得最后也应该提一下自行车吧,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楼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