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芬芳
——读赵小波《在故乡》
![]() 仅是下午,这个城市刚刚下过雨,虽然八月,空气中却还弥散着些微凉的气息。塔可夫斯基曾在《雕刻时光》中说:“艺术的目的便是为人的死亡做准备。”如是我闻,这话说得真好,而我宁愿把这句话误读成对诗人的某种诠释。诗人唯一可能的存在形式,就是不断地创作,即使这种存在置入某些哲学家的目光里是毫无意义的。而小波兄却认为,“诗歌应该是写作者自己也不可名状的一种生命本能,与梦境有关,是源自内心并且忠实于内心的极致语言。而诗歌写作的过程,便是将梦境再次展开,并且由虚幻导向真实”。 他也是这样在创作中体现他的观念的。比如此刻,我的电脑屏幕上展开了一首小波兄的诗歌《在故乡》。 对于每一个诗歌创作者而言,打开世界的方式以及如何呈现,是非常重要的。小波兄本首短短的十五行,有语言、环境、心境、动作,还原了当时的场面,对材料的处理和对节奏的把控的确独特。“这里是我最安静的世界/每一张笑容里/都藏着一个母亲”,这里进行了适当的艺术处理,没有拘泥于之前细节的表述,我们甚至于可以感觉到,或者可以说是在似是之间。 很多诗歌创作者和评论者在谈到诗歌时,往往注重提到意象和语言的关联。记得几年前曾经和之道兄提到过这个问题,我个人觉得诗歌只提意象不提具体的细节,往往是不充分的。把生活中原始的质感提炼出来,往往要比苦心构造意象来得深刻和引发共鸣。而在小波兄的《在故乡》里,读到“说话时喜欢看着我的眼睛”以及“见我沉默下来,便起身给杯子里续水/把电风扇向我更靠近一些”时,有一种蓦然的酸楚涌上来。而这种酸楚,恰恰是小说白描手法时细腻的表露。在诗歌的文本上,读到小说这份精炼而且不动声色的刻画,我想任何读者都不由不发出一声细小的叹息。应该说,一首好诗给读者的阅读过程和体会往往是立体性的、多角度的,而刚刚两个细节的刻画,足以改变我们对一些诗歌语言和周围世界的感受,既使这种状态是极其微妙或不自觉的,它也不得不使我们修正原有的经验和对世界观的观感认识。 很多诗歌创作者的作品往往是将生活进行静态的一些概括,但缺少生活流动的质感。而生活本身,恰恰是动态的。如何将动态的、即时的生活传达出来,比如小波兄的这段“顾左右而言他,给我说今年的收成/说最近的坏天气,说邻里的短长/偶尔也打听城里的事情/但仅仅局限于青菜的价格/或者孩子是否长高了”。从一般的写作意义上斟酌,这段是小波兄以诉诸具体事物和细节呈现的叙述方式,从人的本源生存状态出发,真实面对个体生命所处的孤独处境,不回避日常生活中庸常以及凡俗,这是作者对于自己当下真实的生存形态一种流质般的自我体认和表述。而作者对千姿百态、繁复的直观形态进行感性了简化,并斥诸语言的具体体现,他也已经把读者的目光引向了阅读体会的无限延伸和可能性。 严格地说来,小波兄的这首作品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给我带来了翻复嚼读的快乐,其整首诗结构紧密,语调低缓,在语言表面的流畅中,恰到好处的张显了内在流动的质地。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首文本具备的内涵不够丰富。就像我之前所言及的,一首好诗给读者的阅读过程和体会往往是立体性的、多角度的。小波兄在本首的创作表达中,应该再深地挖掘一下,尤其是后半部分,从“这里的每一个动作/都与我的心跳息息相关”开始,有些仓促地收尾了作品。 窗外,黑夜正在慢慢降临,有人走过,在喊“晚饭要吗”,清晰可闻。我却越来越感觉到来自诗歌的温暖和呼应,那些鲜活的分行文字,正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附小波全首。 爱我的人从不善于表达 说话时喜欢看着我的眼睛 顾左右而言他,给我说今年的收成 说最近的坏天气,说邻里的短长 偶尔也打听城里的事情 但仅仅局限于青菜的价格 或者孩子是否长高了 见我沉默下来,便起身给杯子里续水 把电风扇向我更靠近一些 我心怀感动,却不敢流下眼泪 这里的每一个动作 都与我的心跳息息相关 这里是我最安静的世界 每一张笑容里 都藏着一个母亲 08年8月于丰禾 ![]()
评论人栀子 发布于 2009/9/10 11:36:54
每一张笑容里
都藏着一个母亲
评论人风小小 发布于 2009/9/10 12:52:25
细细品味,慢慢咀嚼,精致的画面,暖暖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