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一绛雪
![]() 杭州府志记载云,“湖墅之胜,莫过于三雪。西溪之梅花,曰之香雪;河渚之芦花,曰为秋雪;皋亭之桃花,曰是绛雪。而秋雪、香雪之灼,莫若绛雪之无华也。”今夜,我即面对皋亭枝窄叶凋的桃树,细细地听朗朗和他先生艾森巴赫合作的专辑《贝多芬钢琴协奏曲1号和四号》,听得很是感动。 仅是不久之前,自己悄然点开了一位名曰雪域桃花的友人博客。恍如现在,细细聆听朗朗的演奏,脑海里又流淌友人的诗歌作品《云南的云》。而时间却仿似寂静午夜忽远忽近的足音,一种沁透全身而凝眸微远的感觉久久不已。 回想起来,认识桃花亦是有段岁月了。但不知怎么,停留在自己记忆中的桃花印象,却依稀还是一个穿月白衫梳麻花辫,对着自己喊“二哥哥”的小丫头。一直到安徽的兄弟风筝,在某一晚的闲聊中,甚是郑重的向我推荐丫头的这组《云南的云》。 严格的说,以我对于诗歌的阅读和视野深度,既使怀揣风筝的推荐,也是抱一种无可无不可的心态打开了丫头的博客。但在粗粗的浏览一遍后,我便忍不住离席而起,推开桌前的窗户,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仅是一个粗读的印象,便让我有一种拍案的冲动。 而组诗中《云南的云》第一节,读后便是一股溢不住的自然清雅扑面而来。 慕名而来,想和你一样 离天空更近一点 站在,你的背影里 抚摸最好的蓝色 在这节里,有两个动静转换的过程。第一个,丫头“慕名而来,想和你一样”,从叙述的动态转换到“离天空更近一点”;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慕名而来”,可以说是整节的诗眼,一下子把千里的地理距离和一种急切的盼望心理,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第二个,则是“站在,你的背影里”到“抚摸最好的蓝色”的转换;应该说,虽然这两句在语言暗示的内在节奏上和前一个转换,有一个较自然的呼应,但在“最好的蓝色”用词上,却嫌单薄和平板了一些。而第一句的分行,也希望从“想和”处开始分断。诗歌的断行,其实是诗歌创作中控制叙述节奏的一种技巧。这种技巧往往也是诗人是否成熟的标志。 附:修改后的第一节。 慕名而来。想和 你一样,离天空更近 站在,你的背影里 抚摸最好的蓝色 而相对于第二节,我较喜欢第三节。因为第二节的叙述只是在节奏上有一些亮点,而在“千变万化”这个词的修量上,还可以再斟酌一下。诗歌不同于散文,它在较小的篇幅下表达较多的思想内容,往往一个词汇的改动,会影响到整节甚至于整首的作品阅读效果。 第二节: 然后,去看一个女人 送她浮萍,不说爱的秘密 走动,或者停留 跟上那些千变万化的身体 现在读第三节,第三节的前两句“雨水来了,伸手/就可以接住昆明的秋天”,依旧是我欣赏的手法。尤其值得赘述的是“伸手/就可以接住昆明的秋天”的叙述,从“雨水来了”,丫头“伸手”,作品思想的转换就从静态滑向动态。借助于看到下雨和伸手的一个过程,这种简单的表达却渗透了内心,“接住昆明的秋天”。上乘的诗作应该说是浑然一体的,且在语言上找不着修饰的痕迹。在本首的阅读上,可以感受到丫头是用心在创造属于自己的作品呼吸。需要指出的是,“一缕风从肩膀落下/你的来,多么象我的去”,这里的“落下”虽然用得中规中矩,也符合本首意境的奠造,却稍嫌失之过轻了些。我以为,不如改成“吹起”。“吹起”可以形成一个动态化的效果,个人觉得比“落下”稍微浑厚一些。而本首的结句“你的来,多么象我的去”,却让我想起了郑愁予。同样的简单自然的语言,却用轻沾的墨描出不一样的心情。看到的是一幅画,汹涌的是一根针刺来的激昂。 记得04年底,我写下《品茗一组》之后,几位阅读的友人都微笑着对我说,“邯郸之步,路遥之矣”。现在,我把这八字送于丫头留念。恍如今夏的时候,我在一位诗人的博里写道,一枝笔不能涵盖所有的生活,我们能做的只是突出自身的鲜明。“诗可解作野蒲草,也作天鸥千里行”,希望我此时推窗的千里之外,也遥对丫头的不倦创作。 擅自修改后的《云南的云》 慕名而来。想和 你一样,离天空更近 站在,你的背影里 抚摸最好的蓝色 然后,去看一个女人 送她浮萍,不说爱的秘密 走动,或者停留 跟上那些欲语还眸的身体 雨水来了。伸手 就可以接住昆明的秋天 一缕风从肩膀吹起 你的来,多么象我的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