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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节
![]() 又是一年清明节,又是一年扫墓时。 清明节有微风,所谓“吹面不寒”;清明节有时雨,古人说“沾衣不湿”。今年仿佛例外,一场接一场的寒潮没有带来多少时雨,却长久地留下一个灰蒙蒙的天空,并在阴冷的乍暖还寒中悄悄将清明节迎至…… “清明何处不生烟,郊外微风送纸钱”……清明节为祭祀先人之际,起于周而盛于唐(唐玄宗),这个节包含慎终追远、敦亲睦族及行孝的多重内容,历来为华夏子孙所重视。因此,眼下即使借口身被琐事羁绊,心却仍然飞离俗身并徜徉于家乡的山水之间了。那不,眼前浮现的不是无数次去父母亲坟地必经的那一条条田间小路吗?那座山不是在到达父母亲坟地前必须攀爬的“花果山”吗?耳边响彻的不是小路旁边农舍的汪汪狗吠吗?小憩时坐在老表的院坝里看到的不是那蔚为壮观的满山果树吗?此时,早长鹰飞,樱桃该熟了,夏橙早就黄澄澄了吧?老表院坝前的月季烂漫了么? 每年的清明节,我们为人子女的都要去父母亲坟地扫墓。偶尔,也带上相机摄下几张扫墓的场景。今年,是母亲一百周年诞辰,原本几姊妹约好要将扫墓办得隆重一点的,却因为种种原因,八姐告诉说取消了。于是,原本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给父母亲扫墓的我们,也就将琐事作为借口,在异地按兵不动了。但是,即使没能回去,但在清明节之时,眼前浮现的,仍是父母亲墓冢上萋萋的宿草,以及香钱燃烧和鞭炮噼啪炸响时的袅袅青烟,以及祭扫墓地时心诚所致的默祷和内心的隐隐哀恸…… 记得早在母亲在世时,母亲就曾以言传身教为我们树立典范。她那时患有风湿性关节炎和慢性胃病,但每逢清明节之时,却不顾病痛,总是带着我们去给阿婆扫墓(阿公的墓地据说离城比较远,好像在一个叫做“什么溪”的地方。具体的位置,连母亲也不记得,因此我们也都没去过)。阿婆的墓地坐落在小城的皇都门外,那时没有公共汽车,每次去扫墓都是步行。我们的家原来是在小城十字路南北向的寿华街,60年一平二调被征用,被迫强迁到下正街小巷内一间风雨飘摇的窄屋借居。记得母亲带我们去给阿婆扫墓时,便正居住在此。清明节这天,母亲带着我们由东门到皇都门,然后沿着石板路上行,过观音寺,横穿过马路后,再沿着一条弯曲的小路迤逦向山沟而下,就看见阿婆的坟墓衰草横生地静静伫立在沟底了。那时即便生活困难,但每年去给阿婆扫墓,除了焚烧纸钱外,母亲都要带上一些熟食作为祭品。而家乡的清明前后,正是嫩胡豆上市之时。因此,每次的祭品便总是以“烙胡豆”(将生胡豆煮巴pa后回锅用油炒)为主打了。也许是少年的脑筋空白较多的缘故吧,至今,我的脑海里总是生动地浮现出那时那节母亲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提着祭品,后面紧跟着我们几个年幼子女的“清明上坟图”来,并且这么多年后这幅图画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每当清明节至,它便那般清晰而哀恸地浮现并在眼前栩栩着…… 父亲是70年生病离世的,到今年已经有整整四十一个年头了。想到父亲,除了眼前浮现出他瘦高而清寒的面貌外,还总要在脑海中冒出他生前留下的绝笔诗中的一联:“此生原本是穷酸,无奈遭人一列看”……仅此,一个悲剧形象便呼之欲出了…… 母亲是84年74岁生日后突患肠梗阻离世的,到现在也有二十六年了!忆及母亲,仅慈祥二字是难以囊括的。仅以川南女子师范学堂毕业这一点看,没有一定的背景,在那年那月是上不了那类学堂的。母亲年轻时漂亮,老来也相当爱洁净。记得在那非常时期,她在出门前也必定要将花白头发梳理整洁,衣服上即使缀满补丁,也必将其清洗得洁白而干净。很多年后,当老一辈亲朋谈及母亲,都总要在啧啧声中竖拇指。 父亲去世时,我还懵懂不晓事,加之他在我两三岁时便被罹罪“下放”农村劳动。即使好不容易获假回家一次,也常常是当天到家当天回农村,我只记得,原本就沉默寡言的他在忧心加艰辛的煎熬下,是医生又一声的唉声叹气……因此,可以说,我是在母亲一手拉扯下长大的,母亲对我的教育和影响也是弥深的。只是,好像总也长不大的我竟深违母愿,一生只可比拟“无奈落花轻似梦”了。 今天,当我静静地坐在电脑前敲击这篇《又是一年清明节》时,思绪是那样的断续、理还乱。原本想理性地由清明节起兴缅怀一下父母亲的,不曾想却那么的不得要领。没得法,唯有以此不成文理的短文聊表心意,并作为对父母亲在天之灵的遥祭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