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进哨所林毓芳动情

　　问完情况后，已经八点多钟了，哨所已开了早饭，秦思扬大声地呼喊炊事员：“老颜，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吗？弄点来，让他们吃了，好送他们下山！”
　　老颜赶紧跑过来，小声地说：“队长，吃的东西是有，就怕这会弄完了，月底汽车上不来，我们自己就难维持了！”
　　秦思扬说：“你先给他们弄点吃的再说。我们自己吃的问题，到时我再想办法。”
　　“好吧，还有面条，那就给他们做汤面吧。”
　　秦思扬说：“行，那就做面条吧。另外，给这个小姑娘加个荷包蛋！”
　　老颜答应一声“是！”就到伙房忙去了。
　　梁诗宇早就听见了秦思扬的喊声，便走进伙房，见老颜在做汤面，便走过去对他说：“老颜，以后没有我的同意，咱们的食品不能随便动！”
　　老颜说：“这是秦队长刚才吩咐的，给那些偷渡分子做点吃的，让他们吃了就送下山。”
　　梁诗宇便冲着老颜发脾气说：“这个月还有十多天，我们就剩下那么点粮食，到时我们自己断顿了，我可不管，看你用什么东西做给战士们吃！”说完便满脸怒气地走出了伙房。
　　老颜望着梁诗宇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只是憨憨地笑笑，依然在做他的事……
　　吃罢早餐，秦思扬安排两个战士遣送那些偷渡人员下山。临行前，除了给蛇头阿希上了手铐外，其余的人都没有上手铐，也没有捆绳索。秦思扬说：“除了那个蛇头，其他这些人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他们偷渡外逃，主要来自经济和生活方面的问题，而不是政治上的原因。不要把他们看成敌人，看成反革命！”
　　偷渡分子被送走后，哨所里总算安静下来，秦思扬对陆亦河和梁诗宇说：“早上接到团部通知，军区总医院巡回医疗组，派几名医务人员上午到山上来给战士们检查身体，这样的机会难得，你们安排好执勤，让先检的替换一下当班的，使所有的战士都体检一次。”正说着，就听到汽车的引擎声，秦思扬说：“可能她们就要到了，走，我们出去迎接一下。”话刚落音，一辆北京吉普就停在了哨所前面的小坪上。
　　车门打开，卫生队罗副队长首先下车，接着下来两个女军人。秦思扬他们便迎了上去。罗副队长介绍说：“这位是军区总医院刘医生，这位是林护士长。”然后向刘医生和林护士长介绍说：“他叫秦思扬，梧桐山特勤小分队队长。”秦思扬上前一步敬个军礼，先和刘医生握手，说：“欢迎你，一路上辛苦了，感谢军区总医院首长和医疗组同志对梧桐山战士的关心。”
　　刘医生说：“我们带来总医院首长对哨所战友们的问候，你们好，你们辛苦了！”
　　秦思扬说：“谢谢总院首长的关怀！”然后他转过身来同林毓芳握手，煞有介事地说：“小林，你真的来了，欢迎欢迎！没想到分别五年后，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你！”
　　林毓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好几秒，然后深情说：“思扬，你还是那个老样子，没变，一点也没变。”
　　听了他俩的对话，罗队长说：“你们认识？”秦思扬语带双关地笑着说：“认识，我们是老搭档了，在军校就同台演过戏。”
　　秦思扬又介绍了陆亦河和梁诗宇，大家一一握过手后，秦思扬说：“先到办公室休息一会，参观一下梧桐山，歇歇气再给战士们做检查。”
　　刘医生却坚持要先给战士们检查身体，如果时间来得及，再参观一下梧桐山。秦思扬只好照她的意见办，让陆亦河组织战士们进行体检。
　　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除三个下山遣送偷渡分子的战士没回外，其他的都已体检完毕。除三班（他们多年生活在梧桐山上）有个别战士患有风湿关节炎外，其他战士没有发现大毛病，刘医生给他们开了一些药，并叮嘱他们平时注意关节的保护和锻炼，必要时到部队医院及时治疗，不能掉以轻心。
　　快12点了，秦思扬说：“下山的三人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咱们先用餐吧。”于是教老颜开饭。老颜端上来两个菜，一个咸菜，一个炒鸡蛋。这鸡蛋平时他们舍不得吃，今天秦思扬特地吩咐老颜为医疗组的同志加的。
　　午饭后，秦思扬和陆亦河陪她们在小梧桐转了转，参观了营区后，再去观看暸望台。
　　登上了暸望台，林毓芳说：“思扬，我们出去走走吧。”
　　秦思扬便对陆亦河说：“你陪罗付队长和刘医生去看高倍望远镜吧，让他们看看香港、九龙，看看大海，欣赏欣赏南国边防的风光；我陪林护士长出去走走。”
　　陆亦河说：“好，你们去吧！”
　　出了暸望台，秦思扬和林毓芳并排走在小梧桐的山脊上。分别五年多了，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相遇，秦思扬的心情特别复杂，以至于出了暸望台，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他才说：“小林，谢谢你，冒着山高坡陡的危险，跑到这里来看我。”
　　其实林毓芳的心情更复杂。她根本没想到边防的条件如此艰苦，尤其在这梧桐山上，抬头低头都是山，二十多个人就挤在几十平方的空间里，生活桔燥得简直无法形容；伙食就更不用说了，今天她们来了，算是招待客人，才加了个炒鸡蛋，平时肯定除了咸菜还是咸菜。如果自己不到这里来，哪能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因此，听了秦思扬的话，她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样的滋味都有。她沉默了好一会，才不无忧伤地说：“思杨，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秦思扬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故做轻松地说：“小林，其实边防挺好的，在这里戍边守疆，跟敌特较量，同偷渡分子斗争，很刺激。”
　　林毓芳说：“思扬，跟敌特较量，同偷渡分子斗争，保卫国家和人民的安宁，这是军人的职责，但不是军人的全部价值。你是军校出来的，你的知识，你的才华不仅仅是戍边守疆，也许换一个环境，能发挥你更大的价值！”
　　“小林，我也是个普通的军人，戍边守疆是军人的使命！”
　　林毓芳说：“思扬，作为军人，我佩服你的敬业精神。从这支边防部队来讲，希望你留在这里，甚至留在这个高山哨所上。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换个环境。思扬，这山上条件太艰苦了！咸菜炒鸡蛋就是这里最好的伙食了，这样长期下去，对身体不好，也埋没了你的才华。思杨，听我一句，下去吧，你想去哪里？你开口！我替你办。如果你觉得不好说，我去找你们的首长，我帮你说！”
　　对于林毓芳，秦思扬觉得很愧疚，听了她的一番话，他更加感激，他说：“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小林，你看，这边防多美啊！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和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结下了不解之缘，真的舍不得离开它；再说嘛，现在是一级战备时期，这里需要我，我就更不能走了。”
　　林毓芳动情地说：“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产生感情。但是这里不适合你长期呆下去。思扬，如果哪一天，你觉得在这里累了，腻了，想换个环境，你随时来找我，只要我还能办到，我会尽力帮助你。”
　　忽然一对欢快嬉戏的小鸟，忽高忽低地从他们身边飞过，秦思扬触景生情，说：“小林，谢谢你，如果真的那样，我会找你的。不过，也请你听我一句话，找个朋友成个家吧，下次见面时，但愿能见到你的另一半！”
　　“思扬，我的事情我会考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秦思扬连忙转移话题，他指着远方说：“小林你看，那香港，那大海，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