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葬大黑男子汉垂泪

　　队伍散去后，秦思扬拿着一架望远镜，向大梧桐上观望，果然发现有人影在移动。于是对陆亦河说：“亦河，问问老颜，早餐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早点开饭；吃了早餐大家早点上山。”
　　陆亦河便冲着伙房大声地喊：“老颜，可以开饭了吗？”
　　老颜在伙房答应着：“可以了，开饭吧！”
　　早餐时，秦思扬特地叮咐窦一帆：“带上两个馒头。”
　　窦一帆不知其意，惊奇地问：“带两个馒头干什么？”陆亦河不耐烦地说：“问些废话，教你带，你带上就是。”
　　早餐后，秦思扬对梁诗宇说：“诗宇，你在家值班吧，留下本班和下一班执勤的战士，其余的人都跟我和亦河上大梧桐。”
　　梁诗宇阴沉着脸说：“昨晚下那么大的雨，能有几人偷渡分子敢冒着狂风暴雨爬上大梧桐，去那么多人，又不是去打老虎！”
　　秦思扬说：“你如果觉得在家的人太少，就多留下三个吧！”说完，他就喊：“亦河，都准备好了吗？家里多留三个战士吧。”
　　陆亦河答应着：“行。”又对正在化妆的战士说：“吴克明、张小勇、周洪玮，你们三个留下，其余的跟我出发！”
　　秦思扬虽然来哨所已有个多月了，可是上大梧桐这还是第一次。大梧桐主峰海拔虽然只比小梧桐高二百多米，但是道路更加崎岖险峻，坡高路陡。
　　刚走出哨所三、四百米，大黑就追上来了。秦思扬向正在行进中的窦一帆喊道：“一帆，把馒头拿过来。”这时候窦一帆才恍然大悟。秦思扬从窦一帆手中接过馒头，蹲下身来，将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喂到大黑嘴里。窦一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被深深地感动了；他对一条犬，尚且有如此耐心、细心和爱心，对朋友、对战友、对士兵，就更不用说了；窦一帆从心中充满了对秦思扬的无限敬佩！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攀爬，终于到达了大梧桐主峰，又经过一段时间搜索，终于远远地看见一帮偷渡分子散布在一片较为平缓的丛林里。
　　秦思扬说：“亦河，我看这样吧，我们分成三个组，一组从主峰顶上绕过去，插到东头偷渡分子的背后去，再由上向下往回赶。二组则沿着下面的树丛向东头插过去，也绕到偷渡分子的背后，与一组形成合围，然后由下向上往回赶。其余的人员为第三组，成八字形散开，守候在西头。只要一、二组的战士在东头一动作，偷渡分子必然会往西头逃跑，就正好钻进了三组的包围圈里，这样就形成了瓮中捉鳖的态势，三组见机行事，随时收紧口袋，将其一网打尽。”
　　陆亦河说：“好的，我来分分工。我带侯二虎和徐四海为第一组，从主峰绕过去；谷明杰带两个战士为第二组，从下面的树丛插过去，等我们两个组会合后才开始往回赶。窦一帆带领其余的战士在此布阵，就等着请君入瓮吧！”
　　秦思扬又轻轻地问了一句：“大家都明白了吗？”大伙都点点头。秦思扬接着说：“都明白了就马上开始行动。”于是，队伍分头行动，迅速展开。
　　果然不出秦思扬所料，陆亦河他们一到达东头，那些偷渡分子就象惊弓之鸟，迅速向西头逃逸，乖乖地钻进了秦思扬为他们布下的口袋里。
　　跑在最前面的是那个蛇头，眼见他就要逃出包围圈了，布控在那里的新战士佟永第，一个扫荡腿就将他撂倒在地。然而蛇头也有些功夫，他就地一滚，顺手拔出七首就向佟永第刺去。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大黑骤然跃起，捕向蛇头，蛇头的七首不偏不倚，正好刺中大黑的心脏；大黑重重地摔在地上，殷红的鲜血喷薄而出，足有一、两米高……秦思扬见状，大喊一声：“大黑”，便冲了上去，飞起一脚就将蛇头踢翻在地。佟永第马上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按住蛇头的双臂，扭住双手，就给他铐上了手铐。
　　与此同时，窦一帆大吼一声：“站住，都举起手来，谁顽抗就打死谁！”其他的偷渡分子听到窦一帆的怒吼声，才停下了胡窜乱逃的脚步，都高高地举起了双手。
　　秦思扬快步跑到大黑身边，只见大黑四肢在不停地抽搐着，他发疯似的大声喊道：“谁有急救包！”
　　此刻陆亦河他们已收拢过来，他听到秦思扬的呼喊声，连忙跑过去，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急救包，撕开了递给秦思扬。然而，此时的大黑，已经流尽了它身体里的最后一滴鲜血，睁着愤怒的眼睛，静静地躺在大梧桐东南面的主峰上……
　　好半天，秦思扬才慢慢地站起身来。他两眼狠狠地瞪着蛇头，眼中射出愤怒的火光。旋即，他从窦一帆手中夺过冲锋枪，对准蛇头，拉动枪栓，发疯一样怒吼着：“王八蛋，老子毙了你！……”陆亦河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大声嚷道：“思扬！冷静点，别胡来！……”伸手，就将秦思扬手中的枪口推向空中，瞬时，“哒哒哒哒”愤怒的子弹就跳出了枪口！吓得蛇头面如土色，浑身象筛糠一样颤抖。秦思扬一口气射完了弹夹里满满的二十发子弹，然后摘下军帽，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低着头，静静地为大黑默哀！
　　佟永第跪在大黑面前放声大哭。他说：“大黑是为我牺牲的，要不是它，躺在这大梧桐主峰上的，就必定是我了……”
　　在场所有的战士也都摘下了军帽，眼里噙着泪水，神情严肃地为大黑默哀！
　　军人们的这些举动，让在场所有的偷渡分子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觉得不可思义！
　　陆亦河领着战士们又仔细地搜索了一遍丛林，认真地清理了现场，然后押着擒获的偷渡分子往山下走。
　　下山了，秦思扬走到大黑身边，正要抱起它的遗体，佟永第立即走过来，对秦思扬说：“队长，我来吧，让我抱大黑回家！”
　　到了哨所，秦思扬让战士在小梧桐东南面的山坡上挖了个坑，将大黑安葬在那里。他说：“这个地方可以看见香港，就让大黑躺在这里，等到祖国收回香港的那一天，也让大黑看了高兴高兴！”秦思扬还特地找来一块木板，亲手写下“忠诚的战友大黑之墓”九个苍劲的大字。下葬的时候，除了执勤的战士外，其他的人都来了，战友们肃穆默哀，为大黑送行。不知道梁诗宇从哪里摘来了一束鲜花，放在大黑的墓前，他泣不成声地哭着说：“大黑，我的战友，我对不起你呀！”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潸然泪下……
　　陆亦河突然哼起了《怀念战友》的歌曲，顿时，所有的战士都齐声高唱，那浑厚的歌声响彻云霄，震撼山谷：“天山脚下是我美丽的故乡，当我离开它的时候，就象那哈密瓜断了瓜秧……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好象那雪崩飞滚万丈，啊！……亲爱的战友，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和和蔼的脸庞，啊！……亲爱的战友，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听我歌唱！……”
　　那歌声经久不息，在小梧桐主峰上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