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排忧愁胡诌爱与情

　　秦思扬再抓起女人的左手，仔细地翻看着她的手指。他想，她若真是祁梦蓝，她的左手食指上一定会有道疤痕，那是当年下放在小山村砍柴时留下的，他还亲手为她包扎过。当他拨开女人左手的时候，食指上一道不太清晰的疤痕呈现在秦思扬的眼前，这才让秦思扬感到惶恐，他禁不住又一声惊呼：“祁梦蓝！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思杨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会是真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着眼前让人伤心惨目的这一幕，他真是欲哭无泪……此刻，他又想起值班室刚刚打来的电话：有一个重要女犯在逃。难道她——祁梦蓝，就是那个上级通报的，父亲是军队的黑帮分子，身上携带着我军重要军事机密的在逃犯？
　　秦思扬怎么也无法相信，祁梦蓝会做出那么不明智的事情！
　　祁梦蓝被他的呼声惊醒了，她微微睁开蒙胧的眼睛，嘴里喃喃地说：“水，水！……”说着说着，又昏迷过去了！……
　　水！这山谷里没有水，四周只有杂草和荆棘。秦思扬见祁梦蓝刚苏醒过来又昏迷过去，便摸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秦思扬明白，她正发着高烧，她肯定受了伤；不是外伤，就是内伤，而且伤得还不轻。
　　秦思扬想，如果祁梦蓝是同那一伙偷渡人员一道进山的，从时间上算来，她至少已有二十四个小时没有进食任何东西了，体力的消耗加上伤痛，导致她昏迷。眼下给她补充能量，治理创伤才是当务之急。于是，秦思扬一边为她清理身上的泥污和血迹，一边为她检查外伤。当秦思扬轻轻地抬起祁梦蓝右手的时候，她“哎哟！”的一声，又从昏迷中苏醒。秦思扬慢慢地卷起她的衣袖，只见她右手已经肿胀青紫。他用手在祁梦蓝肿胀青紫的手臂上来回捏了一会，明显地感觉到尺骨已经断裂。
　　秦思扬向山上望了望，大致目测了一下距离，祁梦蓝从蛇头描述的地方跌落至山谷中，足有六、七十米，而且尽是悬崖峭壁；好在深圳这地方，雨水丰沛，阳光充足，山上长满了厚厚的茅草荆棘和小树；也多亏这些茅草荆棘和小树，又一次救了祁梦蓝的命，让她再次死里逃生。秦思扬看着满身伤痕，处于昏迷中的祁梦蓝，他百感交集，泪眼朦胧，心底在流血。他在心里不知多少次地责问：祁梦蓝啊，祁梦蓝！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你冒着生命危险，跟着别人去偷渡？难道你就不能写封信告诉我吗？纵然就是天塌下来，我秦思扬也能为你撑起半边天啊！可如今……
　　唉！如今？如今已到了这一步，埋怨又有什么用。秦思扬清楚地明白，眼下救人要紧！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在这一带搜索偷渡分子时，发现的那个小山洞。也只好先把祁梦蓝转移到那里去，有个藏身之地，余下的事再想办法。于是，他轻轻地将祁梦蓝扶起来，背着她绕着山道，攀着悬崖，拨开荆棘，一步一滑，慢慢地朝小山洞走去……
　　当秦思扬找到那个小山洞时，他已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他将祁梦蓝放在洞中，又拔来一大捆野草铺在地上，让祁梦蓝躺在野草上，然后伪装好洞口，再返回原地找到篮球，又沿着来时的路回到哨所。
　　陆亦河正提着铁桶从大厅出来，见了秦思扬，便说：“思扬，冲凉去吧！”秦思扬说：“你等等，我去拿桶子来。”
　　秦思扬和陆亦河向半山腰中的那眼山泉走去。秦思扬问：“亦河，有女朋友了吧？”
　　陆亦河没好气地说：“别提啦，上次回家探亲，同学给介绍个女朋友，谈了半年，最近吹啦！人家说咱没情趣，不懂爱情。唉！如今这些姑娘们，真他*的不是玩意儿，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啦！”
　　秦思扬说：“你不要怪人家姑娘要求高，你也要检查检查自己，是不是真正懂得爱？”
　　陆亦河愤愤不平地说：“什么他娘的狗屁爱呀，情的！那纯粹是假的，是那些文人们编造出来的，尽他娘的瞎扯淡！我们父母那一代人，连面都没见，媒人两边一撮合，就成了，还不照样的结婚生孩子。以我看，爱情就象他娘的赌场里的筹码，婚姻就是赌博，赌赢了就是幸福，赌输了就是痛苦！”
　　秦思扬哈哈大笑：“嘿！亦河，想不到你对爱情婚姻，还真有套奇谈怪论，难怪人家姑娘说你没有情趣！”
　　陆亦河看着秦思扬，认真地说：“扬哥，你怎么也这样说我。”
　　“我不说你呀！你还以为自己就是圣人，你的想法就是真理呢！”秦思扬说完又笑了。
　　陆亦河眼睛瞪得大大的，反问道：“那你说爱情是什么？”
　　秦思扬说：“要我说啊，爱情就是付出，婚姻就是收获，没有付出，哪能有收获啊！”
　　陆亦河说：“不是我不愿意付出，而是人家姑娘不给机会，不让我付出！”
　　秦思扬更乐了，说：“你以为，为爱所作的付出，就是上馆子，为人家买单付帐啊！你这个呆子！……算啦！反正已经吹了，就别去再想她了。你也不用太难过，等这次任务完成了，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
　　也许秦思扬说的是真的，想到陆亦河的这一段恋情，他就想到了祁梦蓝，也想到了祁梦蓝的妹妹祁梦莹，要是没有眼下的这桩事，若将祁梦莹介绍给陆亦河，也许他们真的能成为理想的一对，秦思扬不敢再想下去……
　　陆亦河却显得很高兴，他说：“真的，扬哥！你肯帮忙，给我介绍一个！”
　　秦思扬说：“当然是真的！”
　　陆亦河十分感动：“那就谢谢扬哥了！”
　　“咱们是兄弟，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谢吗！”秦思扬说得十分坦然。
　　“既然扬哥这么说，那小弟也就只有心领了。来日方长，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时候，你尽管吩咐！”陆亦河感激不已。停了停，他又突然问：“扬哥，你们也该结婚了吧？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听说嫂子人长的很漂亮，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秦思扬叹口气，语带双关地说：“唉！原来打算她放寒假的时侯来部队结婚的，如今在这高山之上，还不知道能不能下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陆亦河说：“扬哥，你别急，我看这次任务，用不了多久就会撤下去。寒假还早着呢，来得及！听说嫂子的父亲就是你们军校的校长，扬哥，你和嫂子是不是原来就认识？”
　　秦思扬说：“说来话长。”于是，秦思扬从祁梦蓝下放到小山村，一直到上军校时奇迹般的重逢，就象讲故事一样说了一遍，让陆亦河听得如痴如迷，陆亦河惊羡地说：“扬哥，你真幸福，这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扬哥，你说说，你找女朋友那么容易，为什么我找女朋友就那么难呢？”
　　秦思扬笑笑说：“你呀！不知道找女朋友的诀窍！”
　　“找女朋友还有诀窍？”陆亦河更加惊奇了。
　　“当然有罗！……”秦思扬故意卖着关子。
　　陆亦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说：“那你就介绍一下经验啊！”
　　“找女朋友的诀窍嘛！……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
　　“扬哥，你这是哪里得来的奇谈怪论啊！”
　　秦思扬说：“信不信由你！”说完，他们俩都放声地笑了！其实，秦思扬心里十分痛苦。什么情呀，爱啊！付出啊，收获呀！此刻他说的这些，那纯粹是瞎扯谈。仅仅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排遣心中的痛苦和忧愁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