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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柴岁月
  作者:文月 发表:2010/12/2 11:56:35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2365
  编辑按:一段捡拾的沉重岁月,凡是经历过的人,对这样的场景都不陌生。柴禾,是“民以食为天”的前提,怀旧的人和事,感怀的昨与今。赏读,问好。
  
  我的童年,没有变形金刚,没有飞去来器和巧克力,惟有那难忘的拾柴经历留在了记忆里。
  我小的时候,正值我们国家的十年动乱,人们像着了魔似的整天搞批斗,割资本主义尾巴。结果割得田地荒芜,粮食减产。每到春天,地里青黄不接,就连那柴禾也总是不够烧。从我记事起,拾柴就是每个村民必须做的一件事。河边、地堰、山坡,凡是长草木的地方,随时都可以见到一群群的拾柴人,人们使出浑身解数,镰刀割,筢子搂,铁镐刨,最后甚至连草根、树根都要挖出来。
  家里的柴草,主要是生产队分的。那时的庄稼长得不好,秸秆也收获的不多。玉米秸、谷秸要留在生产队里喂牲口,家家户户只能分些烟秸、玉米茬、棉花柴。那时,我家人口多,劳力少,每年分的柴草总是不够烧。放了学,我的主要任务就是背上柴篓漫山遍野拾柴禾。夏天,我们到酷热的玉米地里薅草;秋天,我们就在村子周围一枚一枚地捡树叶。我们最愿意的是到山坡上刨茅草根。回家后,我们就把洁白的茅草根晒在院子里。大人们希望茅草根快干,我们却祈盼永远不干,因为茅草根放在嘴里,嚼一嚼液汁甘甜。在那糖块稀有的岁月,茅草根成了我们农村孩子的零食,甜润了我们的童年。
  一次,我和伙伴们到村西南的马鞍山上刨槐树墩头。回家的路上,我又累又饿,在经过一个山坡时,两腿打颤,身体失衡,重重的柴篓将我砸在地上,闪亮的镢尖把我的头划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洇红了我的脸。小伙伴们帮我用萋萋菜叶敷了伤口。我忍着疼痛踉踉跄跄把柴篓背回了家。母亲心疼地搂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下来。母亲破例给我做了一碗鸡蛋面条。那天夜里,我疼醒了两三次,但一想到终于吃上了香喷喷的鸡蛋面条,疼痛居然减轻了许多。
  村北有片树林,柴禾遍地是:又高又密的野草,厚厚实实的树叶,到处可见的枯枝,真叫人眼馋手痒。可是村里实行“封山”,不准人们到那里拾柴,还叫一位瘸腿老人日夜看护。太阳落山了,我们的柴篓还是空空的。“咱们去偷吧!”机灵的狗蛋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树林。我们在狗蛋的指挥下,悄悄地溜进树林。选准树叶多的地方,“唰,唰,唰……”我们使劲地搂,一片片树叶在筢子下面尽情地飞舞着,跳跃着。我们还没有装满柴篓,树林里就传来了瘸腿老人粗哑的叫骂声。于是,我们赶紧背起柴篓,兔子似的逃窜了。
  一晃30多年过去了。如今,家家吃上了自来水,户户用上了液化气,村民们烧水做饭,只要一打火,锅底下就会开出一簇簇蓝色的花朵,人们再也不用为无柴烧火做饭发愁了。但那段艰难的拾柴岁月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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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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