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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稔酒
  作者:香烟飞虱 发表:2011/1/10 15:18:39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4866
  编辑按:故乡的山,山上长的山捻,山捻酿的酒,还有那慈祥的祖母,这一切已经定型在记忆里。赏读,致意。
  
  赶集日,山里的堂哥带来满满一袋子山稔子。“七月七,上到岗头乌漆漆”想起这熟悉的童谣,想起幼时和小伙伴上山采山稔的情景,想起老祖母炮制的甜丝丝的山稔酒。
  故乡在粤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山高林密,四季清凉,独特的黑沙泥非常适合山稔的生长。故乡的山稔个大汁多,渣少,爽口,甜蜜,乌溜溜像黑玛瑙似的惹人喜爱。童年里每一个山稔成熟的季节,都是在故乡度过的。由于故乡处在崇山峻岭之中,山上的稔子较别处迟熟。八月的太阳很不饶人,热辣辣的。中午是不宜上山的,我们一般会选择在太阳偏西的下午去。这时,孩子们都会吵嚷着父母要拿塑料袋,然后欢天喜地结伴上山去。到了山坡,小伙伴们基本都分散开了,像一股股游击队,然后对大山展开地毯式的搜查。山稔子撑着黑色的大肚子,像极笑佛弥勒,在绿叶丛中静静地等待着我们。“一个沙锅五只耳,煮熟番薯和芝麻”这是一个关于山稔子的谜语,摘一颗,揭开“五只耳”的盖儿,轻轻一捏,中间状似番薯的心就凸出来了,“盖”和“番薯”都扔掉,把状似沙锅的果皮连同带籽的果肉送进嘴巴,甜丝丝的,同时牙齿和舌头也被果汁染成紫色。尽管吃得饱饱的,但是看见个头大的仍然嘴馋,边摘边吃,慢慢地塑料袋就沉起来了,大伙儿便唱着跳着回家。
  稔子采回来,那些太熟的,便让我吃掉。剩下那些没有完全熟的红色或者深红的稔子,不太甜,硬硬的,祖母便收集起来,炮制山稔酒。因为那种不太熟的用来泡山稔酒刚刚好。中午烧饭的时候,祖母便用盘子盛着那些山稔子,放进铁饭锅里蒸。饭做好了,便把山稔子拿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晒晒。山稔的果皮有点儿起皱,祖母便按照1:1的比例来兑酒浸泡。她在碗里倒了酒,找来一个坛子,她用筷子夹着稔子在酒碗里一沾,然后放进坛子。她沾一个放一个。我问祖母,把稔子放进坛子,再把酒倒在里面不行吗?祖母说:“那不行,必须把稔子都沾上酒,让稔子完全浸透,酒少了,稔子醉不了。”
  祖母把稔子沾上酒,放进了坛子,酒没剩下,坛子里的酒正好满了。封存了三个月,便可以打开酒埕,用来品尝了。记忆中我很清楚,山稔酒开封的时候,便是祖母的生日。那时我家是个大家,祖母四世同堂,在外地的孙辈们回来给老祖母祝寿。祖母生日那天,是特别高兴的。大清早她便起来,穿上孙辈们添置的新衣服,拉上我到里房,从角落里搬出小酒埕,敲去蜂蜡,打开盖子。一股甜丝丝的香味沁人心鼻,我忍不住凑近坛子嗅个满意。祖母笑眯成一条直线,用小竹勺勺上一点儿稔子酒,让我先尝尝。那是一股非常细腻甜美的甘醇,我至今无法忘怀这开埕的稔子酒香。祖母的寿宴上,大伙斟满了甜香清冽的山稔酒,给她老人家祝寿。甜丝丝的亲情在稔子酒中荡漾,这一份丰赡的关爱在我们的心田温暖流淌。
  如今祖母已经作古了,山稔也早退出了我的生活。几度梦里,山村的风温柔地吹过来,送来山稔子甜丝丝的味道,还有年迈的祖母站在村口翘首盼望的身影,她被风吹起的银发,画一般定格在我的心头,带着薄薄的秋凉,更有微温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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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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