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在花园里
![]() 《你的世界不在了》 亚马逊的图书销售排行榜,是我最爱阅读的信息之一。 在几年前,榜单里会有一部甚至几部诗集,然后是诗意的儿童小说。今年马上就要过去半个月了,而榜单上还没有一本诗集,老位置上只有奥斯汀与柯南道尔;其实去年的最后一个季度,也已经没有诗集的影子了。我想,原版《圣经》还在前二十名内,那就算是诗还在吧。 世界的变化,真有这样大吗。 《史努比全集》 迄今我看得最漫长的书是《史努比全集》。自2004年开始,直到去年十月才看完。 一套书的阅读跨越八年,我读得耐心、欢乐又紧张;虽然舍不得,就像面对一罐蜂蜜又一听糖,但还是很遗憾地读完了。读完最后一页的那个晚上,我静静地坐了很久,想了许许多多的往事。很少有一本书使我思考这样多;这个伟大的小狗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的性格,影响了我的世界观、人生观。 我把它与加菲猫看作是“美国的老子与孔子”,它们的言行组成了《道德经》与《论语》,价值超过了《论美国的民主》。 《卞之琳的情诗》 了解了一部作品的幕后,有助于理解作品本身。 怀着这样的心思,读了《卞之琳集》再读“卞之琳年谱”,虽有所防备,也仍不管用。 卞之琳的诗歌代表作,《断章》《无题》《鱼化石》《一城雨》《淘气》《雨同我》等,全部是写给张充和的。张充和几词“不深沉”“爱卖弄”就从此改变了诗人的轨迹。 但卞之琳有多执拗呢?他23岁遇见张充和,45岁与文怀沙的前妻结婚,90岁去世,去世后下葬的次日,香港学者张曼仪与卞之琳女儿青乔遵嘱,将其1937手抄献给张充和的一卷诗《装饰集》送到了现代文学馆。 他的每本文集之前,都有一张1936年他与张充和同游苏州天平山的合影。 《旧诗集》 贬低胡适白话诗的人多了,就不再与其争论,任随他们陷入蠢笨。 有次去诗人吕刚家,看他珍藏了一套32开的民国诗人的小书。便一起赞赏了很久胡适、戴望舒、宗白华等人。我还背诵了一小节胡适的诗“我从山中来,带得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开花好”(《尝试集·希望》,1920年)。现在的诗人,有几个能够品味这样简单的诗句? 也许他们的本生在西汉末年。有当时的果敢,才有今日的轻简。 《表妹在花园里》 与《聊斋志异》同类的书籍众多,但如果把其他书籍,《阅微草堂笔记》《太平广记》《萤窗异草》,也与之放在一层书架上,总觉得很不协调,侮辱了蒲松龄。 《阅微草堂笔记》是古旧铜钱色的,《太平广记》是芦苇里夹杂着鹅毛,《萤窗异草》则是一角破烂席子。往前推推,《玄怪录》有破落殿宇的气味儿,《搜神记》却很不凡,放在哪里,哪里便瞬间有了矿山与风炉的声响,至于《容斋随笔》,它在哪儿,哪儿就是倒了味儿的装醋的酒坛子。 《聊斋志异》呢?好像你与妻子在书房,表妹却在后花园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