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
![]() 牛二娃喜欢李寡妇,李寡妇对牛二娃也有点儿那个方面的意思,对于小小的石河堡的人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是,牛二娃的爹娘坚决反对,不允许他和李寡妇来往,理由是牛二娃如今还是个童男——三十多岁的光棍汉,而李寡妇却先后嫁过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出了车祸,另一个男人得了胃癌不治身亡。这女人命运不好,是个倒霉透顶的扫帚星,贱货!再说了,她还有一个瞎了眼的婆婆和两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呢!和她一起生活,太艰难了,往后哪有什么好日子可过?李寡妇分明就是个火坑,无底洞,谁粘上了她谁倒霉,躲避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往前去凑!李寡妇的婆婆听到村里人谈论自己的儿媳妇和牛二娃相好的闲言碎语后,也是火冒三丈,整日里阴沉着脸,指桑骂槐,鸡蛋里挑骨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李寡妇断了那个念头——想跟牛二娃一起过日子,做你的白日梦去吧,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老娘我断了气!哼,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要是敢背着我胡来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娘家家大人多兄弟姐妹七八个,还有族里的叔伯大婶们呢,不把你活埋了才叫怪呢! 如此一来,李寡妇退场了。不再让牛二娃迈进家门,大献殷勤帮忙干零碎活儿:劈柴挑水、修墙补洞、拉土运肥、清理猪圈……她必须默默忍受着生活的重负,女人份内的活儿她必须干,男人的活儿她也得干,谁让自己的男人病亡了呢,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自己的命咋就这么苦呢,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了,今生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牛二娃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整天没精打采,茶不思饭不想,干活儿没力气,满脑子都是李寡妇的身影,她那漂亮的脸蛋儿,水汪汪会说话的一双大眼睛,樱桃小口糯米牙,苗条迷人的身段儿,走路一扭一扭的腰肢屁股……尤其是晚上,他经常做与李寡妇笑容满面拜堂成亲的美梦。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觉了,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着,大睁着双眼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夜色发呆。他不傻,心肠好,干活有力气,人也长得壮壮实实的,咋就娶不上个好媳妇呢?答案很简单:贫穷呗! 每年的四月初八,是石河堡过庙会的日子。演电影唱大戏是少不了的。以前,村子中央有个戏楼,后来被人占用了,在戏楼上砌了一道厚厚的围墙,买了一些电锯材料,办了一个小小的木材加工厂。每日里刺耳的电锯声响个不停,周围的村民也就骂个不停,然而,却毫无效果。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甚至还觉得那刺刺拉拉的电锯声非常悦耳动听妙不可言呢!白天唱戏,晚上戏和电影同时开演,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老年人不用说是围坐在了戏台子下面,嘴里抽着旱烟,仰头观看,津津有味;小孩子和年轻人却都不约而同地奔向了放电影的地方,抽烟或是吃瓜子花生糖果一个个笑容满面,这是一次美好的享受,任何人都可以放下一切忘乎所以地欢乐一回,机会难得啊,因此,每个人都倍加珍惜全力以赴。看完了电影,戏还没有唱完,于是,一大群前去看电影的人又都涌向了戏场,或坐或站再看上一会儿,等到戏演完了无有什么可看了,方才晃晃悠悠地往回走。村里的小伙子大姑娘们则趁此机会迫不及待地好好地谈上一回恋爱,戏场里人多眼杂不方便,于是,村外的小树林、田间地头、河岸上就成了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双双对对轻声细语柔情蜜意满人间。 李寡妇爱看戏也能唱几段,年轻时还跟人偷偷地学过戏呢,她人美声甜身段儿好,唱戏卖力有感情,在当地颇有些名气。本来想继续学戏报考县剧团成为正式演员的,可是爹娘死活不同意,说一个女娃家在外面唱戏胡乱跑让人说闲话,长大了没有人敢要,婆家很难找,于是,她只好断了学戏的念头,在家里帮着大人干活儿。结婚后,她的男人说书坊戏坊坏人的地方,一个女人家晚上不在家伺候男人照管孩子,却要在外面东奔西跑像什么样子,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把人都能淹死了,坚决不允许她再出去唱戏,还恶狠狠地撂下一句:“你要是再偷偷地出去唱戏,我决不轻饶了,把你吊起来用皮鞭往死里打!”没法子,这个名叫李翠红的年轻女人也就只好忍痛割爱了。每日里围着锅台打转转,做了吃,吃了做,反反复复无休无止。这就是一个乡下女人婚姻生活的真实写照,谈不上什么爱情温存,有的只是现实生活的重压与无奈,家庭孩子、丈夫是她们生活的全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坏都是命,还能怎样呢!渐渐地,李翠红变得冷漠麻木了,脸上没有了笑容,如同行尸走肉机器人一般,每日里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拼命干着自己该干的一切。 外村唱戏或是演电影她去不了,路远不方便,然而,本村的戏和电影是一定要去看的,且年年如此。对此,她那瞎了眼的婆婆倒也不怎么反对,似乎还有一点儿人性存在。然而,却依旧是阴沉着脸,目光如剑,言语尖酸刻薄,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只有她本人才可以听懂的奇怪的话。李寡妇习惯了这样的唠叨,麻木了,全然当就了耳旁风,在自己居住的小偏房里对着镜子梳理头发,甚至还给头上戴了一个桃红色的塑料发夹,拍拍衣裤上的灰尘,一转身走出了房门。 由于过庙会,夜晚的村庄显得比往常热闹了很多,家家户户灯光闪亮,院子里房屋里笑语喧哗,声音此起彼伏,更有几声狗叫传来,很是有趣味。李寡妇一个人往村外的戏场里走去,听人说今晚演的是《宝莲灯》,还特意邀请了县剧团的两个名演助阵呢!真是太好了,一定要好好去看看! 戏台子搭建在村子东头的一大片荒地上,周围是绿油油的麦田,几棵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婀娜多姿的柳树,其时已经长出了叶子,若是白天,定然美丽异常。卖瓜子花生、酸汤挂面、面皮凉粉、鸡蛋醪糟、麻花油饼的小商贩们仍然坚守着自己的阵地,路远有帐篷的戏演完了之后就睡在了戏场里面,第二天继续做生意挣钱养家糊口。这些人里面老年人居多,在家里闲着无事可干,本人又很爱看戏,于是,便想出了这样的营生,戏也看了钱也挣了,多好,一举两得。看戏的人很多,除了本村的,周围几个村子来的人也不少,年纪大一点的手里提着个小板凳走了来,坐在了离戏台口最近的地方,抽烟说闲话,更重要的是可以好好地看戏。也有很多人骑了自行车赶过来,前面已经坐满了人是不能去的,只好选择后面,把自行车停放好,或是分开两腿干脆跨坐在自行车上,美美地看上一回。更有些年老的女人为了看夜戏,而自己又行走不便,于是,就让后辈儿孙找一辆马车,自己往上面一坐,晃晃悠悠吱吱呀呀地赶了过来。衣着鲜艳打扮齐整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前来看戏,大多数结伴而行,说说笑笑,夹杂在看戏的人群之中,引人注目,成为夜晚戏场里一道奇特亮丽的风景。小孩子看戏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玩耍凑热闹才是正题,口袋里装着自家大人给的几毛钱,无比兴奋,在戏场周围跑来跑去,买了花生瓜子糖果就往嘴里塞,“咔咔咔”地吃个不停,叫喊个不停,笑个不停。等到耍丑的出现在戏台上时,他们便齐刷刷地从四面八方涌向台子口,推推搡搡挨挨挤挤,爬在戏台口的边沿儿上睁大眼睛看上一阵子,还忍不住要“哈哈哈”地笑出声来。也有一些小孩子坐在大人腿上看戏,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等到戏演完时也就睁开了双眼,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摇摇晃晃地往回走。第二天晚上还是要来的,大人不许就哭喊个不停在地上打滚儿,没法子,还得让他去看戏。 李寡妇在戏场里的一个地摊上买了五毛钱的水果糖,准备带回家分给两个孩子吃。之后,她便缓步来到了人群后面,选了个合适的地方站定,目视前方,等待好戏开演。 牛二娃在家里急匆匆地吃了晚饭,用手抹了一把嘴,给爹娘说了一声,便急匆匆地走出了院门。看戏的人真多,一个个个低着头行走匆忙,如同赶集一般,三五成群结伴而行说笑声不绝于耳。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金丝猴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猛地深吸一口,紧接着缓缓地吐出,心里感到无比舒畅。抽烟看戏,多舒坦美妙的事情啊!明月当空,繁星闪耀,温暖的春风一阵阵吹过,花草树木全都深深地陶醉,何况人呢!如此美好的夜晚,真的令人心旷神怡许多美好的情愫油然而生,甚至情欲交媾…… 村口有一个池塘,白天很是热闹,有人放鸭子;有人洗衣裳;有人淘米洗菜;小孩子们则下到池塘里打水仗。此时,却有几只发情的野狗追逐狂叫嘶咬着,一只公狗急急地追赶上了一只母狗,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伏在母狗的背上“汪汪汪”地叫个不停……牛二娃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双腿走不动了,两眼发直,心“咚咚咚”地狂跳着,嗓子眼儿发干,裤裆里那个怪物不由自主地硬挺了起来,像根铁棒似的杵在那里,又恰似被网住之后极力挣脱的鲢鱼,胡乱跳动着,想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牛二娃脸上发烧,头昏眼花,几乎站立不稳要摔倒在地上的光景,他忍不住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裤裆处按捺了几下,可是丝毫不起作用,那怪物根本就不去理会他那一套,依然我行我素雄赳赳气昂昂冲向鸭绿江…… “二娃,你看啥呢,小心口水流了下来,晚上一个人在炕上睡觉时流个一河滩!”突然之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牛二娃耳边响起,将他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原来是本村的马拴劳。马拴劳也是准备去村外看戏的,从家里出来,走到村口池塘时,看见牛二娃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两只正在交媾的野狗观看,忍不住笑了,便冲着牛二娃喊了一句。 牛二娃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火辣辣的,稍等,回过神之后开口说道:“走你的路,死鬼!谁要你管我呢,我又没看你跟你媳妇在炕上胡日胡弄就行了!” 马拴劳“嘿嘿嘿”地笑了几声,继续往前走,嘴里却还是说个不停:“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呢,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光棍一个,连和女人睡觉是个啥滋味都不知道,白活了,太窝囊了!” 牛二娃胸口仿佛被人用钢刀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难忍,一股强烈的羞辱感涌上心头,洪水似的将他淹没。他想恶狠狠地骂几句,却开不了口,马拴劳的确是和他耍笑呢,但话丑理端啊,自己都这么大的男人了,连睡女人是个啥滋味都不知道,可不是白活了么,窝囊死了!他再也无心情看那两条野狗交媾了,裤裆里的那个怪物也渐渐地软了下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他慢慢地向前走着,心里又想起了李寡妇,她那漂亮的脸蛋儿,水汪汪会说话的一双大眼睛,樱桃小口糯米牙,苗条迷人的身段儿,走路一扭一扭的腰肢屁股……她今天晚上也来看戏吗?最好能来! 戏已经开演了,台下的人群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做生意摆地摊的也是一副悠闲自得超级享受观赏好戏的神态,年老的男人抽着旱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戏台,有的甚至跟着台上的演员小声哼唱着。 牛二娃在后面的人群里发现了李寡妇的身影,简直有些欣喜若狂几乎要跳起来的光景,天啊,太好了,她也来了!他的心再一次“咚咚咚”地狂跳起来,嗓子眼发干,浑身滚烫热血沸腾,像个极度兴奋意欲冲锋陷阵的勇士,想快速攻打拿下眼前坚不可摧的碉堡。他蹑手蹑脚忐忑不安地走到李寡妇身后站定,稍停,开了口,轻声说道:“翠红,你也来了……” 李寡妇正看得入迷,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说话声,很是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牛二娃!她的心头不禁一颤,心跳加速,有些脸红了,出于礼貌,开口还了一句:“嗯,自己村子唱戏,近得很,咋能不来呢!”之后,就不再说话了,目视前方,继续看戏,然而,心里却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慌乱紧张,无法平静。坦白的说,她真的喜欢牛二娃:身强力壮,憨厚老实,对人没有坏心眼儿,还帮着自己家里干了那么多的活儿,自己一个寡妇人家,还有两个娃娃整天围着身子转,还能再找个啥样的好男人一起过活?都怪那个瞎了眼的老妖婆,法海似的,硬是把一对有情有义的好鸳鸯给活活地拆散了,作孽啊! 牛二娃渐渐地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已经看不清戏台上演的是啥,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刚才在村口池塘看到的那一幕,还有电影里男人和女人拥抱亲嘴在床上翻滚的情景,他全身发烫,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裤裆里的那个怪物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下意识伸出右手抓住李寡妇的胳膊,怪声怪气地说道:“翠红,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出来一下,我在北边的小树林里等你!”言毕,转身匆匆离去。 李寡妇一下子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真的是平地一声雷,太突然了,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真的……然而,这就是真的,千真万确!那么,牛二娃到底想对她说些什么,想干什么,她已经猜了出来,她不是傻子,这点儿事情还不明白吗?现在,要不要去见他一下……既然喜欢他,那就……可是以后怎么办呢,她那瞎了眼的婆婆死活不同意,还有,牛二娃的爹娘也极力反对……不管了,我是我自己的,我要为自己而活,活得像个人样儿,再这么缩手缩脚地活下去,还真不如一头碰死了好呢!主意拿定之后,她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从看戏的人群里面退出,朝着牛二娃指说的小树林走去。 暖风阵阵,小麦长势喜人,已经有一尺多高了;金黄的油菜花暗自吐露着芬芳;月亮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多情的星星珍珠似的镶嵌在夜空里,月光照耀下的大地多么神奇美丽,好一幅乡村风景图画啊!她的心醉了,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地陶醉,对爱情的渴望不禁油然而生。 牛二娃站在小树林里焦急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向戏台那边张望,怎么还不来呢、急死人了!她到底来不来?这么好的机会,她对我也有些那个方面的意思,傻子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我一点儿都不傻,恨只恨两家大人心肠太硬极力反对,让两个有情有义的人不能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太气人了,真想一个人活在世上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多好! 当他惊喜地看到李寡妇那美妙多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不禁心花怒放,几乎要跳了起来——谢天谢地,她终于来了,老天爷长眼了,可怜我这个老光棍儿,让我今天晚上好好地品尝一下睡女人的滋味!他急忙走上前去,用一双欲火燃烧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李寡妇,沙哑着声音说道:翠红,你来了,太好了,我真害怕你不来……” 李寡妇低了头,小声说道:“有啥话白天还不能说吗,非得要等到晚上,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今天晚上演的是《宝莲灯》,好看的很,你咋不看呢!” 牛二娃几乎发了疯,头昏眼花,腾云驾雾,不知身在何处,他已经听不清李寡妇对自己讲些什么,此时的他完全被性欲控制了,变得不再正常,几乎摔倒在地上。他伸开双臂猛地一下子抱住了李寡妇,在她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如梦似幻地说道:“翠红,我爱你,我要你,答应我……”李寡妇被牛二娃紧紧地搂抱在怀里,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完全没有了一个女人应有的正常思维,没有了灵魂,没有了女人的含蓄羞涩,一瞬间变成了迷途的羔羊,被意外出现的猎人捕捉住了,没有了选择,只能任其所为……她感到自己快要死了……死了就死了,总比毫无意义的活着好,能死在心爱男人的怀抱里,也是一种幸福甜蜜……此时,她变成了一团柔软的棉絮,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恍惚之中,她感到自己的衣裳被一双男人颤抖的粗糙的双手急急地解开,随后,裤子也被无情且粗鲁地扯下……她闭上了眼睛,很想让自己痛痛快快地死去,然后,像火鸟一般重生,活得像个人样! 许久,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一旁整理衣衫气喘如牛大汗淋淋的牛二娃,说道:“以后咋办呢?” 牛二娃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半盒金丝猴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用颤抖的双手点燃,猛地吸了一口,态度坚决地说道:“翠红,我娶你,咱俩一起过日子,好一辈子!” 李寡妇从地上站起来,慢慢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裳,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接着又问:“那家里人要是还不同意咋办呀?” 牛二娃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放心,办法总会有的。你家里那个瞎了眼的老妖婆能长生不老吗?她总有蹬腿见阎王的一天。还有,咱俩也可以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小小的贫穷落后的石河堡,在外面打工做生意,租房子一起过活……我不信,活人还能叫尿憋死了!只要你愿意跟我……” 李寡妇笑了,深情地看了牛二娃一眼,口里说道:“二娃,我没有看错人,我等着……那我先走了……”言毕,一转身轻轻地走了。 牛二娃站在小树林里,目送着李寡妇离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深呼吸了一下,心情豁然开朗,抬头仰望天空中的明月,心里呼喊着:我渴望已久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这不是梦,是真真实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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