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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贼影
  作者:胡剑英 发表:2020/7/18 10:16:31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575
  编辑按: 夏夜一贼影,惊煞梦中人,几味唏嘘事,过往几年轮。哎,人穷志短那也不能做贼,切,拔掉穷根如今只当饭后茶余。品赏,问好。
    夜很深了,一家人在屋外乘够凉了,睡意朦胧,便会在抬进竹铺后各自回房睡觉。母亲不忘嘱咐我一句,关窗困啊,怕贼老倌。
  
  仍觉闷热,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或是看书,或是写诗,有时午夜梦回,干脆就盘腿坐在凉席上,任夜风吹起的窗帘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那天花板上的渍痕,更让人遐想,其实无趣,点燃我少年血的,是探进窗棂的一根长竹杆!那厮想挑走我挂在蚊帐挂勾上的新汗衫呢!
  
  我蹑手蹑脚下了床,猫腰躲到对面,靠墙默立,这样我在暗处了,待贼手伸得更长点时,我猛地一扯,好家伙,跑路还记得带走作案工具!难道穷得别无长物了吗?要不,也好证明我真的吓跑毛贼啦!在家人和乡亲们眼里,我只是个沉默胆怯的少年。
  
  拉开房门,就是灶屋,不眠夜里,月光如雪,我踩着窗棂的影子,如拨弄琴弦,水缸后的蛐蛐为我伴奏。从诗境里醒来,我几次发现灶屋门无人自开,是碰锁坏了,这不是放贼老倌进来嘛。父亲的鼾声从隔壁传来,我搬来吃饭的四方桌,顶住油漆剥落露出细缝的木门,第二天一早和父亲说起,他却不太在意,换个新把门的不便宜,再说灶屋里也没什么可偷的。那天深夜我家里有梁上君子来访,和这有部分关系。也许他轻易就推开了,也许风是他的帮凶,开门揖入。
  
  那时候母亲在生产队出工,父亲在社队机械厂当翻砂工,干又苦又累的活,平常夜晚睡得很沉的,实在那个贼是初出茅庐,动静不小,惊醒了我的母亲。她从蚊帐里看到了模糊矮壮的贼影,大柜门已撬开,抽屉拉出来了,小额纸币抛洒一地。不好,让贼找到暗柜就遭了,那里面有存折和前天卖猪的钱,好几百块呢!母亲不敢大声出气,用力踢父亲的脚,父亲含含糊糊问道,半夜三更,你做什么咯?母亲说,我不是起来打鬼,起来上厕所呢,灯好像不亮了,你起来看看!
  
  父亲睡眼惺忪地起床去拉灯绳,灯光未亮,父亲和那个贼都吃了一惊,父亲清醒过来,鞋也不穿就扑过去,那贼不敢应战,鞋底抹油就溜。父亲追出门去,母亲头发蓬乱,大喊大叫,我们几姊妹,隔壁邻舍,村民们都不睡了,这里一堆,那里一群,有人打着赤膊,有的只穿条短裤,紧张兴奋,议论纷纷。当几个帮忙追贼的男人返回了,我爹爹急问:可看到我崽?唉,他空手去追,扁担都不晓得拿一根!见他们摇头,我爹爹无处撒气,便骂我母亲,钱偷走就偷走了,命更要紧,你喊你老倌去追什么?
  
  和贼面对面还是有危险的,记得有个村民抄了扁担,独自从家里追贼追到很远的铁道上,被打得不剩一口气....亲人把他埋在屋旁的小山上,是死后仍做家的守护神么?
  
  后来我父亲安全回来了,脚掌流血,给碎瓦片划伤的。我父母亲庆幸暗柜里的存折和卖生猪现金还在,他们怀疑贼是邻居黄牙,那身材,那面影,几天没有露面,特别是他家穷得揭不开锅,知道我家近来肥猪出栏了。我帮着打猪草,煮潲,喂食,猪终于换钱了,竟然有人打主意,我恨黄牙,和他的儿子也不一块玩了。
  
  现在生活都好了,戏剧性的是,黄牙儿子成了调猪卖肉的老板,我今天想起来,以前还不是穷闹的,我有个远房叔叔凌晨去生产队的菜园偷包菜,可怜只有拳头大小,都割下来。生产队长带人去他家里搜查,发现门后有一个湿漉漉的提篮,好说歹说,他才招认:逃跑时将那些包菜藏草丛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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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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