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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了巢的是穴
![]() 一 尹维娜进到家时,公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婆婆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喂着孙子恒恒吃蒸鸡蛋。恒恒嘴里包着鸡蛋,小手一上一下地指妈妈。 尹维娜走到儿子身边刚想蹲下,婆婆说:“快点吞!大灰狼来了。”尹维娜瞪了一眼婆婆:“谁是大灰狼!”起身走进了卧室。 脱下T恤衫和裙子,尹维娜一抬头,衣架上的睡衣不见了。她叫了起来:“正雄!我的睡衣呢?”婆婆答道:“我给你洗了。” “啧!才穿一天就洗了。”尹维娜气恼地小声嘀咕着走向衣橱。拉开衣橱的门,挂着的,平放的,理得整整齐齐。她看了看,睡衣不在里面。关上门,拉开另两扇门,见几套睡衣平平整整地放在左边,右边的内裤和胸罩也理得平平整整的。 “真烦人!”她又嘀咕一声,朝门外瞪了一眼。 “多管闲事!”她嘟哝着拿出面上一套粉红色的睡衣。正要穿,又将它扔进抽屉里。 这套粉红色的睡衣是鸡心领,领口开得浅,穿上它,乳沟、小半个乳房露在外面。这套睡衣买回来那天她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刚走出卧室发现公公看她一眼,吓得慌忙缩回卧室脱了下来换了一套圆领的。 尹维娜扯出另外的一套睡衣,倏然,发现自已那件真丝青果领的长睡衣也被搜出来放在这里。这下她可是真的来气了。这件睡衣,乳白色,半透明。刚搬来与公公婆婆住在一块时,她就把它与那几条镂花内裤捆成一包藏在衣橱里。 尹维娜咬着牙齿喘了口气站起来,退到床沿坐着。刚买回这件睡衣那天的情景又浮现在她眼前。 那时,他们单独住在教师宿舍。丈夫下班回来,看见这件睡衣便性急地拆开了包装,提着,马上就要她穿给他看。她说:“等恒恒睡了洗完澡再穿。”儿子睡觉后丈夫立马拉她去了卫生间。洗完澡,她叫道:“正雄,拿内裤和睡衣来!”丈夫轻轻推开门递给她睡衣。丈夫没有拿内裤给她,让她玩了“空城计”。刚出卫生间门,丈夫一把将她抱起在客厅里转圈子。 丈夫转累了把她放在客厅中央像欣赏一件雕塑作品一样上下左右前后地瞅着。嘴里不停几赞叹:“太美了!太美了!”她问:“真的吗?”丈夫说:“不信你到穿衣镜前看看。”她快步走向卧室,一种如仙女般的飘逸的感觉使她十分的惬意。站在穿衣镜前她明白了丈夫为什么这么兴奋。镜前的她宛如一朵出水芙蓉。两臂平伸,便能看清自已身子的各个部分。丈夫从身后抱住她,说:“我特别喜欢这种似见非见的感觉。” “维娜,吃饭!”丈夫吴正雄又叫了声。尹维娜这才穿上一套浅灰色的圆领睡衣走出卧室。 全家人坐在餐桌边谁也没动筷子。 尹维娜心烦,不想吃,把碗里的饭分了一半给吴正雄。吴正雄说:“就吃这么点呀?”米红英问:“小尹,不舒服吗?”尹维娜不想回答,又不好不答话,说:“天太热了,不想吃。”吴正雄说:“你不是想减肥吧?”尹维娜没有理睬他。尹维娜一米六五,体重还不到55公斤。她最近的饮食都不太好,心里总感到压抑,但又说不出来。只吃了半碗饭便搁下碗离开了餐桌。 恒恒站在电视机前按着电视遥控器。他五岁了知道找着自已喜欢看的节目。尹维娜吼道:“恒恒!不要靠得那么近!”吼着将恒恒一把拽到沙发边。 尹维娜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把恒恒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恒恒仍然按着电视遥控器。她感到就象抱着大玩具熊似的,恒恒对她一点儿不亲。她的心里有一种失落不是失落,伤感不像伤感的味道。她觉得,自己与儿子,与丈夫越来越疏远了。她又怀念起住在教师宿舍的时光来。 那时,尹维娜是家里的主妇,主心骨。儿子依赖她,丈夫依赖她。每天下班后,她先到幼儿园接儿子,牵着儿子去买菜。回到家,打开电视机调出少儿节目。安顿好儿子后赶紧掏米煮上饭,接着洗菜做菜。往往菜还没做好丈夫就回来了。丈夫进家后像个孩子,不,像儿子,喊着饿,就差没有“妈妈妈妈”的叫。这个时候,她的心里是很幸福的,女人的母爱在她全身荡漾着。她边做菜边哄着丈夫:“马上就好了。”有时,她会拍拍丈夫的肩膀叫丈夫和儿子都乖乖地坐在茶几前等着。吃完饭,丈夫备课时她就带儿子出去散步,散步回来一家三口围着茶几吃水果说笑。九点半,招呼给儿子洗漱,待儿子睡了便收出脏的内衣袜子洗涤。洗完后走进小书房从身后抱着丈夫问丈夫还有多少。丈夫会调过脸来亲她一口。就这一口,她一天的疲劳顿时间烟消云散了。儿子不到三岁分了床,可经常刚睡下又从他的房间过来要挨妈妈睡,依偎着她的臂弯,甜甜的,乖乖的。她搂着看着哄着拍着,小俩口幸福地笑着。 可现在,儿子不亲她了,丈夫也不依赖她了,在这个家里仿佛有她不多无她不少似的。她和丈夫的话越来越少了,比和单位上的男同事说的话还少。和单位上的男同事还可以开几句玩笑,和丈夫根本就不能开玩笑。一开玩笑,丈夫就会说:“老爸老妈都在。” 尹维娜很后悔。 前年,公公婆婆找他们商量卖掉两套小房子买套大的住房住在一起时她就不愿意。 前年,公公婆婆相继退休。婆婆退休前一直穿梭于党办和纪委之间,她洁身自好从不参与搓麻将这类带赌博性质的娱乐。退休后她的愿望就是帮儿子带孙子。以往孙子大部分时间是在亲家那里。在孙子的小嘴里,姥爷姥姥喊得比爷爷奶奶还甜。婆婆对此心里早就不舒服了。她三番五次找儿子媳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保证今后的吃喝拉撒,恒恒的一切不用他们操心。 吴正雄知道尹维娜不愿意。可父母之命难违啊!他说:“你不是想住高层电梯房吗?我们就买套高层电梯房。” 尹维娜很羡慕那些住在高层电梯房的人,向往着两口子坐在阳台的休闲椅上看日出或日落的那种境界。 搬在一起后,公公婆婆全权代理了小两口的父母之职,尹维娜和吴正雄几乎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恒恒在尹维娜身上挣扎了几下离开了她又跑到电视机前。吴正雄撂下碗走到恒恒身边轻声说:“乖乖,不要离这么近。”说着抱起恒恒坐在沙发上。恒恒摸着爸爸的络腮胡,爸爸爸爸的叫着很亲切。一丝妒忌串进尹维娜的心里,她一把从恒恒手上抢过遥控器,恒恒噢噢地哭起来。公公走过来说:“你们一在家就整得他哭唏唏的。恒恒,跟爷爷散步去。”恒恒挣脱吴正雄的手双手高高举着。搂着爷爷的肩恒恒看了妈妈一眼。尹维娜咬着牙瞪着儿子,她觉得恒恒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才不怕你呢! 婆婆洗完碗,问道:“你们有没有要洗的东西?”吴正雄问尹维娜:“你有没有?”尹维娜白了他一眼,说:“没有!”吴正雄看了尹维娜一眼,有些生气的样子去了书房。 “秋老虎”让人难耐,坪州这几天温度已经达到38℃。尹维娜站起来伸手去开空调。婆婆说:“小尹,我这两天风湿病犯了,不要开。”尹维娜只好又回到沙发上。没有好看的电视剧。她站起来向书房走去。婆婆说:“正雄这几天太辛苦了,经常搞到深更半夜,你不要去打搅他。”尹维娜火起:“你……”她本想说:“你也管得太宽了!”可话到嘴边又憋住了。 刚才恒恒吐了些鸡蛋在地上,尹维娜走进厨房拿着扫帚。刚出厨房,婆婆说:“我来我来。”说着从尹维娜拿上夺走扫帚。尹维娜横竖都不是,干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刚躺下发现婆婆看自己一眼,马上又坐起来。一股无名火嗖地一下窜进她的胸膛,她斜视着地板,鼻孔因深度呼吸缓慢地一涨一缩。 片刻,尹维娜呼的一下站起来,瞪了一眼厨房里的婆婆,走进卧室。她把门使劲一关,侧身躺在床上,立马又翻过身来,双手垫着头呆呆地望着天花。她在想:龙老婆娘她们现在肯定在有说有笑地搓麻将。这个老婆娘,她也太小心眼了,我就拒绝过她两次她便要记恨我一辈子么? 二 上午,局里来人检查,尹维娜忙前忙后地配合龙经理接待了一上午。洪局在李副总面前紧夸尹维娜,李副总也说尹维娜是我们这里的女才子。十一点半,李副总安排吃饭,对方说中午不能喝酒。李副总说:“那就下午。”对方默许,走了。 17:20,尹维娜发现龙经理开始收拾办公桌,心里便七上八下的。她仍然注视着电脑屏幕,用眼睛的余光监视着龙经理的举动。 “王丽,我到李总办公室去一下,你们在门口等我。”龙经理对主办会计说着走出办公室。尹维娜瞥了一眼正对角的王丽,认为龙经理说的“你们”包括她。 财务部有五个人,宴请只要没有领导参加龙经理就会叫上那三个人,应酬完便在宴请的地方搓上几圈。第二天一进办公室便象炸开的油锅,谁的鸡给打飞了,谁自摸了又打出去,嘻嘻哈哈一阵热闹。 王丽像往常一样说声:“走。”其他两人跟着出了门。 极度的失望使尹维娜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电脑都没有关就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招侍不叫尹维娜是件很自然的事。龙经理刚调到这儿时喊过尹维娜。可那时的尹维娜秉性清高,不愿随波逐流。她出身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吴正雄是中学顶大梁的班主任老师,夫妻俩有着共同的爱好,也有探讨不完的话题。每天下班铃一响,她第一个冲出办公室。她太爱自己的那个温馨,充满书香味,犹如阅览室的小家了。在她看来,龙经理她们这帮女人简直是俗不可耐! 尹维娜漫不经心地在街上走着。她不知道李副总参不参加。她想,如果李副总参加见她不在场肯定会叫她们通知她。她从挎包里取出手机握在手上。 忽然,“两只蝴蝶”的旋律响起,尹维娜慌忙按了一下接听键:“喂,您好!” “维娜,你还回来吃饭啊?”电话里传出吴正雄的声音。“马上就回来。”尹维娜答了一句,立即按了消除健。手机屏上的时间已经19:10,这个时候还不叫她肯定没有指望了。 三 空气不对流的卧室像蒸笼一样。尹维娜拉开卧室的门冲进书房大叫一声:“吴正雄!”吴正雄一惊:“咋了?”尹维娜吼道:“你就知道工作工作,这日子没法过了!”吴正雄以为尹维娜想让他陪她出去散步,陪着笑脸说:“忙完这点我就和你去散步。”尹维娜说:“谁希罕你去!”说完,冲出了家门。 尹维娜走在被人们誉为“爱情路”的人行道上。 一对少男女靠着树干紧紧地搂抱着,目空一切地发出“嗯嗯”的接吻声。尹维娜见怪不怪,当初,她和吴正雄比他们更猛烈呢。那时,吴正雄和她分别在西师和本省财院念大三。也是在这个季节。 月明星稀,秋高气不爽。尹维娜漫不经心地走着,她想起了六年前婚礼庆典的热闹场面,想起吴正雄当着几百人向她下跪求爱情景,想起她与丈夫发誓一辈子爱着对方的那些话。走着想着,她发现自已变了,变得不近情理了。 尹维娜回到家,吴正雄还在书房里,公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婆婆在哄恒恒睡觉。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心情刚好一点的她又烦躁起来。她谁也不理,直接进了卧室。坐在床上,心里窝着火,就想吵架。 一会儿,婆婆拿着叠好的睡衣和胸罩内裤走了进来。刚要拉衣橱的门,尹维娜一把从她手上抢过来,压着胸中的怒气说:“妈,我的衣服我自已会洗,以后请您别再帮我洗了!”婆婆说:“你上班累了一天,我反正坐在家里没事。”尹维娜简直不知说啥好,推着婆婆离开房间,随手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尹维娜将衣服重重地摔在床上,口也不漱,脸脚也懒得洗,脱了睡裤,取下胸罩便躺在了床上。 一会儿,婆婆敲着门叫道:“小尹,壶里有一壶开水,你快来洗。”尹维娜答着:“晓得!”冲下床,咔的一声加了锁。 尹维娜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拿了本书。还没看完半页,心烦,便丢在床头柜上。下了床,打开卧室的电视机。也不知道是什么电视剧,一对年轻夫妻正在调情。 以前吴正雄坏得很,站在一起做事时故意用肘部顶尹维娜的胸脯,还说是大意的。趁儿子不注意时经常弄得尹维娜一惊一诧的。尹维娜也不示弱,要不要也会突然弄吴正雄一下。吴正雄哎哟一声,接下来尹维娜就要“遭殃”了。 尹维娜一咕噜爬起来下床后狠劲地一摁,关了电视机。 吴正雄摇着门把轻声叫道:“维娜,开门。”尹维娜迷迷糊糊睁开眼,下床,打开锁后迅即倒在床上背对着门。吴正雄脱完睡衣上床后摸着尹维娜的手臂问:“今天你好象很不高兴,为啥?”尹维娜烦他,推开他的手。吴正雄左手伸进她的脖子后面,右手一把把她翻平,一口将她的嘴唇含着。 渐渐地,尹维娜亢奋起来。 “啊!”她刚出声,吴正雄倏地一下捂住她的嘴巴,小声说:“不要出声!”尹维娜呜呜地摇晃着头,吴正雄的手压得更紧。她感到窒息,两掌猛地一下掀开吴正雄,吼着:“走开!”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又叫着:“又不是偷人!这也怕那也怕,不如离婚算了!”吴正雄惊恐万状,愣愣地看着尹维娜。 “正雄!都一点了,还不睡呀!”门外传来婆婆的喊声。 尹维娜穿上睡衣,呼的一下拉开门。惯性的作用使婆婆的头往前扑了一下。婆婆急忙扶住门框说“还没睡呀。”尹维娜与婆婆对视了瞬间,返身从床头柜上抓起钥匙冲出卧室,打开防盗门,冲了出去。 在一棵树前下,尹维娜蹲了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吴正雄追赶过来,蹲下去,伸手去抱尹维娜。 “不要你管,走开!”尹维娜猛然将吴正雄一推,吼叫着。吴正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往的性生活不都是这样的吗? 尹维娜停止哭泣后,吴正雄问:“你今天发这样大的火究竟为啥?”尹维娜说:“吴正雄,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吴正雄大吃一惊,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爸和我妈待你不好?”尹维娜叫道:“好!”吴正雄说:“既然好又为啥?”尹维娜说:“我想搬出去住。”吴正雄说:“搬出去住?房子都卖来还帐了。”尹维娜说:“租房子!” 吴正雄沉默了。 这几个月,妻子忧郁寡欢,言行乖戾,吴正雄是看在眼里的。对于妻子他能做的只是多陪陪多开道。然而,他太忙了。他现在带着全校唯一的奥林匹克竞赛重点班,这是最后的一年。 同样是这几个月,父母言语少了,笑容少了,吴正雄也看在眼里。对于父母他只能尽量去宽慰,尽量让父母多将就儿媳。 想着想着,泪水涌进吴正雄的眼眶,他嗓子哽噎,说:“维娜,我也不愿意挨着爹妈住呀!可我有什么办法。”说着哭了起来。尹维娜慌了手脚,她从没见过丈夫流泪。“正雄,正雄!”她叫着抱着丈夫的头又了哭起来。 夫妻俩坐在地上。宁静的夏夜,蛐蛐发出阵阵叫声,忽高忽低,好似两口子在说悄悄话。 丈夫的泪水像一杯冰水灌进了尹维娜那颗焦躁的心,发泄使她憋了许久的气像解开绳索的气球,气一下释放出来了。 四 第二天尹维娜走进办公室龙经理就说:“小尹,你昨天郎个走了?我回到办公室就不见了人影。洪局长还紧问到你。”尹维娜心想,装得真像,马后炮! 龙经理的头句话是假的,但后一句是真的。就是因为尹维娜没去昨晚的洪局长不是很尽兴。后来李副总从另一个房过来敬酒对龙经理没有叫上尹维娜也表现出不满。 龙经理又说:“下午洪局长要回请我们,李总要你参加。”尹维娜心里一喜,但脸上还装出副无所谓的样子撇了撇嘴。 尹维娜第一次参加应酬。她有点拘谨,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十分的斯文。 “小尹,敬洪局一杯!”李副总命令道。尹维娜说:“我不会喝酒。”洪局长说:“女人天生半斤量,来来来,我敬尹小姐一杯。”尹维娜双手抬着酒杯,不知这满满的一杯酒喝到嘴里是什么滋味。一狠心,倒进了嘴里。除了有点辣并无其他感觉。 洪局长一个劲地夸尹维娜,对今晚显得很满意。吃完饭,洪局长说:“搓两把。”于是,全体到棋牌室开了两台机器麻将。 尹维娜说她不会搓,洪局长说:“我教你。”几把下来尹维娜觉得一点都不难。 十点过点,尹维娜的手机响了,她赶忙走出棋牌室按了接听键。她说:“马上就回来。”可这一马上就马到了01:30。 回家的路上,尹维娜编着故事。吴正雄是正人君子,视赌如恶。喝茶?不行。喝咖啡?更不能说。就说在KTV大厅唱歌。她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吴正雄坐在床上看书等着尹维娜,随便问了问应酬的情况便叫尹维娜赶紧去洗漱。 尹维娜上床后依偎着吴正雄的臂弯,酒精和茶碱的作用,以及第一次赢钱使她仍处于兴奋之中。然而,毕竟是做了违心的事,又第一次对丈夫撒了谎,她心里觉得愧疚。丈夫虽没有责备她,可显得淡漠。她知道丈夫心里肯定生着气。 夫妻之间一旦做了违心的事或错事都会产生一种自愿接受对方处罚的心理以弥补给对方造成的损失或不愉快。 尹维娜扑在了丈夫的身上。 以往有些动着姿势尹维娜是不准丈夫做的,可今天她任凭丈夫想怎样就怎样。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一声不吭默默承受着丈夫那山一样的身体。当丈夫倒下时,她感到有一种赎完罪的后释然和完成任务一样的轻松。 次日,一进办公室大家便炸开了。龙经理说:“小尹,你昨晚手气朗个那样好?”王丽说:“老教学碰上棒棒手,昨天洪局和李总都被我们的娜娜小姐剿了。娜娜,你恐怕赢了有千把块钱?”尹维娜说:“一千三。”龙经理说:“请客。” 李副总正好路过办公室,走进来问:“谁请客?”王丽说:“娜娜。”李副总说:“娜娜?哦,尹维娜呀。这么叫亲切。”说着转身对尹维娜说:“你不邀请我呀?”尹维娜赶紧站起来,腼腆地说:“要请的。” 五 家一如既往。 这时,公司要开展质量认证,尹维娜经常要加班。吴正雄到公司接过尹维娜,也确实看到她在加班。因此,尹维娜打电话回家说加班他也不深究。 财务部的聚会多了起来。 一天,李副总说:换个地方,去咖啡屋玩。尹维娜从来没有去过那种朦胧场所。她听说那是情人幽会的地方,很担心碰到熟人。然而,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最终作出了去的决定。 咖啡屋柔和的灯光,幽雅的环境使尹维娜耳目一新。可是,在包房里搓麻将又使她感到有些遗憾。五抽轮到她抽下时她就到大厅里独自一人坐着。抒情的音乐使她陶醉,一对对卿卿我我的情侣让她发呆。李副总出来方便,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之后,李副总便多邀一人。其他四人搓时他便与尹维娜坐在大厅品咖啡。尹维娜与李副总品着咖啡时既害怕又舍不得离开,心理有一种似偷情带来的愉悦和刺激。渐渐地,这种似偷情带来的愉悦和刺激变成了真。她与李副总撇开他人,坐到了咖啡屋最阴暗的角落。 一天中午,李副总说要招待洪局吃饭叫尹维娜陪同。走进饭店,李副总说:“他们在客房搓麻将,去请他们。”走进客房,空荡荡的。尹维娜正想开口,李副总一把抱住了她。 尹维娜没有反对。她臆想过和李副总做爱,渴望着获得一次无拘无束的性的放松。她认为,上着环,洗干净,便能人不知鬼不觉。她并不想与李副总怎么样,只想从他那儿获得极度的快乐,弥补在家里的不足。 有一次,尹维娜对吴正雄说:“明天我们俩个人去圣泉山庄放松一下,晚上就住在那儿。”吴正雄说:“现在不行,等带完这个班我陪你去九寨沟,在那儿住半个月。” 这是一间套房,两道门关上便与世隔绝。尹维娜得到了完全的释放。透过厚厚的窗帘,她能看到窗外的天。一会儿是彩虹,一会儿是骤雨。大地在颤抖,就像美国大片《天煞》那样一个巨大的天体黑压压地压了下来。 一下午尹维娜都惴惴不安。她感到太对不起丈夫了。她一个劲地谴责着自己。她称病向龙经理请了个假去了浴城,足足冲洗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认为那些污垢全部洗涤干净,排出体内才走进休息大厅躺到5:30。 这一夜,尹维娜浑然一觉到天亮,早上醒来,丈夫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之后,尹维娜每次与丈夫做爱都像在完成一件工作,她努力地使工作完成得好,完成得令丈夫满意。可当丈夫呼呼入睡时她便会睁着大眼想那间套房。 六 一天晚上,吴正雄接到电话,他火速赶到饭店。朋友告诉他那男人的长相,他知道那一定是李副总。可什么名?不知道。 十点钟,尹维娜走出电梯。看样子刚洗完澡,很疲惫。吴正雄冲上去一把揪住尹维娜的头发大叫道:“姓李的呢?”保安员跑过来制止了吴正雄。 刚离开饭店大门,吴正雄起手就是一大耳光。尹维娜一个趔趄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吴正雄又揪住尹维娜的头发叫嚷着:“走!到你家老者老妈那里去!” 尹维娜当作父母承认与李副总开了五次房。 吴正雄咬牙切齿地走出丈人家时丢下一句话:“离婚!” 七 吴正雄找到李副总问他是公了还是私了?李副总当然愿意私了。吴正雄说:“私了可以,开了几次房,每次五千作为对我的补偿。你再把经过说一遍,写份保证书。”李副总一听,心中暗暗高兴,既然吴正雄要钱一切就好办了。他说:“钱没有问题,下午我就取给你。”于是他叙述了与尹维娜通奸的经过。叙述完,他觉得写保证书不妥,说:“你看这保证书能不能不写,我对天发誓,决不再发生类似事情。”吴正雄说:“也行。” 实际上,吴正雄只是以钱作掩护迷惑对方,这样,李副总以为他贪财方才忽略了叙述经过这一环节。吴正雄不愧是高智商的人。他找在电视台当记者的同学借了个微型录音机录下了李副总的叙述语言。 下年,吴正雄找到李副总夫人,拿出了微型录音机。李夫人一听拍案而起,声言:“决不容忍!” 吴正雄前脚出李副总夫人办公室后脚便走进了纪委办公室。 ![]()
评论人刁谗 发布于 2008/11/18 15:49:07
从头看到尾,真是被文章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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