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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四)
![]() 大媳妇对田螺说:“妹妹,你来评评理,看俺家婆婆是不是偏心!她让我们妯娌三人都回娘家去,给我三、五天时间,二弟媳七、八天时间,唯独对小弟媳最好,给她十五天时间。婆婆偏心也就罢了,她却还说……还说要我们同去同回,这能同去同回吗?这不是成心要捉弄人么!”说罢,又哭了起来。 田螺听了,心里暗自好笑,于是拉着大媳妇的手说:“姐姐不要伤心。”又拍拍二媳妇和小媳妇的肩说:“妹妹们也不必烦恼,我替你们出个主意,包你们同去同回便了。” 小弟媳高兴地拉着田螺姑娘的手说:“姐姐有何好主意,何不快快说了出来,也免得我们伤心流泪!” 田螺将她们妯娌三人拉到一处,然后附耳轻声地说了几句话,顿时就看见她们妯娌三人眉开眼笑,高高兴兴地踏上了三条不同的回家之路,当她们走出了很远很远,还不时回过头来,向田螺挥手致谢。 聪明的读者,你肯定已经知道了田螺姑娘向她们附耳低言,说了些什么了吧! 聪明的田螺姑娘不知道给乡邻们出了多少好主意,解决了多少纠纷呢!只可惜,田螺姑娘生不逢时,那时候还没有调解委员会、社区委员会或居民委员会什么的,要不,她当个什么调解委员会主任,或者社区委员会主任,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不,又有人找上门来了,要请田螺姑娘帮助评评理呢! 找上门来评理的,是邻村的春直和他媳妇秀香。原来秀香有姐妹三人,都已出嫁。大姐夫圆滑,二姐夫机敏,秀香的丈夫耿直。在三个女婿中,秀香母亲最喜欢的就是大女婿,因为他说话好听;其次就是二女婿,因为他会见风使舵;唯独秀香的丈夫直来直去,实话实说,往往让岳母娘感到尴尬。眼见得母亲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秀香的母亲早就对三个女儿说过:“我六十生日,你们就不要送什么礼品了,只要每个女婿说句好听的话就行了;家里养的母猪只下了两个猪仔,到那天,谁的话说得最好听,就把最大的猪仔送给他,说得最差的就没有了。” 岳母此话一出,三个女儿和女婿都作了准备。尤其是秀香,她惟恐丈夫到时说出不中听的话来,早就想了不少吉利的、喜庆的、好听的话,逼着丈夫在家中练习;春直经不住妻子的唠叨,没办法,也只好鸭子跟着鸡公学“打喊(鸣)”。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春直大有进步,秀香也满心欢喜。 母亲六十生日那天,秀香领着春直高高兴兴地回到娘家。大姐、二姐,大姐夫、二姐夫都早就到了。岳母摆出盛宴,岳父斟上美酒,大家举杯祝贺岳母生日快乐。酒过三巡,岳母有话在先,三个女婿得每人说一句好话对岳母生日表示祝贺。谁先说!按乡村习惯,从大到小,大姐夫带头,已义不容辞。只见他又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今天是岳母六十大寿,我祝岳母健健康康,寿命比江长!”你想想,那江有多长啊!那长江几千里啊!寿命有那么长该多好啊!大姐夫的话一出,乐得岳母娘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连忙从碗里夹了一只最大的鸡腿放在大女婿的碗中,口里还不停地说:“说得好,吃,吃,多吃点!”二女婿和小女婿看了,心里直犯嘀咕。 一阵劝酒之后,该是二姐夫说吉祥话的时候了。这二姐夫会见风使舵,大姐夫说了个“岳母寿命比江长”就乐得岳母娘心花怒放,他想了想,有什么比江更长的呢?他向门外一望,哦,有了。于是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敬了二位老人的酒,然后大声地说:“今天是岳母花甲之喜,我祝岳母福如东海,寿命比路长!”你们看看,那江才有多长啊!不过就是几千里,这路可就长了,从中国走到外国,还可以走到美国。(呵呵,还要坐飞机,那时肯定还不知道有美国。)二姐夫这话说得岳母娘合不拢嘴,只是那个大鸡腿已经夹给大女婿了,不好夹回来,那就委曲二女婿了,一个小一点的鸡腿就进了二女婿的饭碗里,为了对二女婿吃小鸡腿给以补偿,岳母娘当场宣布:“那只大猪仔就给二女婿了。” 岳母娘这一宣布,三女婿春直可急了。春直心想,那大鸡腿、小鸡腿都进了大姐夫、二姐夫的碗里,大猪仔又让二姐夫捉去了,轮到自己还有什么啊!心里一着急,也就忘了首先要说的吉祥话和敬酒的礼节,憋在肚子里的一句光秃秃的气话飞快地冒了出来,他说:“岳母的寿命有鸟(吊)长!”春直此话一出口,差点没把岳母娘气死;岳父拿着扫把就将他和秀香赶了出去,说他们不懂礼貌,缺乏教养,以后也不准他们再登家门。 秀香和春直被赶了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觉得实在别曲。他俩一路走,一路吵。秀香埋怨丈夫不争气,春直却感到很委曲,他说,好吃的东西都让两个姐夫得了,大猪仔又给了二姐夫,自己说得再好也没用。争着争着,吵着吵着,就到了田螺家门前,于是秀香就对田螺说:“大妹子,你给咱们评评理!” 田螺姑娘听了春直和秀香的一席话,笑着对他们两人说:“大哥大嫂,你们也不要互相埋怨了。若以我田螺之见,春直哥的话说得虽不文雅,到也不比你大姐夫、二姐夫的话差。” 秀香一听,傻了,她指着春直说:“田螺,你没有搞错吧!他这么不争气,丢人现眼,难道他还有理?” 田螺说:“岂止有理,而是在理!” “此话怎讲?”秀香忙问。 田螺不慌不忙地说出一段话来,让春直和秀香喜笑颜开。秀香连声说:“妹妹说的在理,我咋的就没有想到呢!”于是催着丈夫春直急急地返回娘家去。 当春直和秀香再次来到岳母娘家时,大姐夫、二姐夫捉了猪仔回家了。岳母岳父两个老人还在生气。秀香说:“爹,娘,您们俩老就不要生气了,其实春直的话还没说完呢!” 秀香她娘一听就来气:“啊!他骂了你老娘,你还说他的话没说完,是不是你还嫌他没有骂够啊!” 秀香说:“不是。娘,您老先消消气,听我说啊!” “你说,你说,我就知道你狗嘴里也长不出象牙来!”秀香老娘还在生气。 秀香说:“娘,您看,那江长不是弯弯多吗!” 娘嘟噜着嘴说:“是啊!江那么长,怎么能没有弯弯呢!” “那路长不是也多坎坷嘛!”秀香又说。 “对啊!世上哪里有没坎没坷的平路啊!”娘又说。 秀香接着说:“娘,那江长弯弯多,路长有坎坷,鸟(吊)长子孙多。只有子孙多,才是有福有寿呢!娘,您说春直这话错在哪里啊!您先说只给个猪仔子,这回我们可要猪娘婆呢!” 秀香一席话,说得二老破涕为笑,娘连声说:“虽说有点歪,到也能歪到理上,我们咋就没往这上头去想呢!算我们错怪春直了。你们要猪娘婆,应该,应该!” 田螺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她纺纱织布样样在行。她织的布又细又匀,人见人爱。农闲时节,赛远就挑着田螺织的布到外地去卖。一日,赛远挑着布来一个村口,他一边走一边高声地吆喝: 卖布来到四方台, 姑娘媳妇快出来; 粗布细布碎花布, 任你挑来任你买。 赛远的吆喝声惊动了正在村口说话的两个秀才,他俩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看着赛郎,只见赛郎挑着担子朝村子走来,一个穿红衣的秀才拦住赛郎说:“卖布郎,你可知道,你这么乱吆喝,犯了什么错吗?” 赛郎说:“我为卖布吆喝,何错之有?” 另一个身穿青布衣服的秀才说:“卖布郎,你可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赛远说。 “我们正在说话。”红衣秀才说。 “你们说话与我何干!” 青衣秀才生气地说:“你的吆喝声打断了我们的‘话把’!” “话把!”赛郎感到很惊讶。 “正是,就是‘话把’!”红衣秀才说。 赛远显得有些疑惑:“‘话把’,从来没听说过?” 青衣秀才说:“只有智者说话才有‘话把’,你们愚者怎能知道。” 赛远又气又恼,嘴里嘟嘟噜噜地说:“什么智者,愚者,我看你们就是愚者!”他挑着担子就要走。 红衣秀才走上前去,拉住赛远的担儿说:“咱们先不说谁是智者,愚者;今天是你打断了我们的话把,你得赔了我们的话把才能走。” “赔你们的话把?”赛远眼睛瞪得圆圆的,气愤地看着他俩。 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大娘、小孩童听到赛郎卖布的吆喝声,早已聚集到村口,等候赛远的到来。只见两位秀才与赛郎拉拉扯扯,便都围了上来,听得秀才说要赛远赔他们的话把,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红衣秀才指着围拢来的村民,结结巴巴地说:“你们笑,笑,笑什么,愚昧,真是愚昧!”青衣秀才却说:“红兄,别与这帮刁民计较。”然后转过身来,指着赛远说:“卖布郎,听说你家娘子长得天姿国色,聪明伶俐,改日,我们青、红两兄弟登门索赔话把,到时赔不了话把,就将你娘子赔了也罢。”一边说,一边灰溜溜地逃出了人群。 一个年轻媳妇向两位秀才挤挤眼,又呶呶嘴说: 世上怪事样样有, 白面书生出了丑; 说话哪里有话把, 空中岂能盖高楼! 说得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要知二位秀才是否索回了话把,赛郎是否赔娘子,请看《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之五。 ![]()
评论人刁谗 发布于 2010/3/23 13:47:27
颇有小时候看的“民间传说”的感觉,期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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