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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
  作者:关门雨 发表:2010/8/23 14:27:14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2140
  编辑按: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人生不易,何必太较真呢?
  
  (一)
  春暖融融。煦风微微。
  满山的杏花白里透粉一夜间挂满枝头,丛丛铁黑色山杏树还没来得及吐绿便被簇簇花儿所覆盖。山野,顿然白花花的一片。
  人们便把菜籽根秧植入田园,早春作物播入大地。
  就在菜花泛绿,春苗破土见天之时。忽的,一股寒流捋过。天,又干巴巴的冷冻起来。这便是倒春寒了。尽管它会迅即过去,却也着实令人心骨瑟瑟。

  (二)
  那个不堪回首的年月。
  一个生产队上百个劳动力捆在一起,清晨闻着哨子出工,太阳落山拖着疲惫收工。年复一年简单重复着春种、夏锄、秋收、冬积肥单调乏味的劳动。
  人们付出的是流不尽的汗水,而换来的也仅仅是几百斤的生存口粮。
  广浩村第二生产队人均只有两亩半地,还有一大半挂在坡上。单产也只有不到二百公斤。
  农村经济单一。农民的生活来源就是生产队集体那点耕地。农业生产条件很差,生产设施落后。抗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极低。很大程度上是靠天吃饭。一遇灾年,一年白干不说,本儿也就搭了进去。随之而来的就是粮荒。
  因此,那时,人们最怕的:一是天灾。二是病业。
  可是,怕又有什么用呢?缺少改造和战胜自然地的手段和能力,也只能被自然所造化。
  七十年代初,广浩村旱情不断。加之,群众对生产队这种生产组织形式失去信心,劳力出工不出力的情况进一步升级。集体粮食产量年年歉收。秋收后那点粮食按人口一分,队里粮仓空空。粮荒困扰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一个生产队,除了生产队长之外,着人向往羡慕的就属‘五大员’了。也就是:记账员、保管员、技术员、饲养员和计生员。一旦当上了这五大员之一,就可以不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躲过了没完没了的体力消耗,就不用源源不断的流洒汗水。也就避开了风吹日晒,手脚冻的如猫咬。
  可一个生产队百十号劳力就那么几个稀罕岗位。并且还要具备相应技术特长哦!对啦,还要考虑人品。好岗位也得好人来做啊!

  (三)
  老陈头儿,年逾五十。黑红的脸膛,一双弯弯的眼睛。头上扣着一顶黄毛狗皮帽子。高高的个儿,一身青粗布家做棉袄棉裤。可能是不穿秋裤的原因,两个裤脚儿用黑布条子紥着。一来为了裤脚儿免去钻风,伤了腿脚儿。二来图个走路利索。
  老陈头儿的这身装束是有代表性的。当时农村人,尤其广浩村的农民们大多是这样的。那时,大凡和老陈头儿这把年纪的广浩村人,哪家都生养着三五个孩子。姑娘、儿子一天天成长着,他们要吃饭、穿衣哦!人是铁饭是钢嘛!三根肠子闲了两根半,大人孩子肚里饿的咕咕直叫,吃饱肚子是人们的第一欲望。虽然讲“身上无衣怨天寒”,却也是“肚里无食冷在心”啊!因此,穿的也就没那么重要啦。况且,那时对劳动力管得死死的。你一天没去上工,都要有人上门找你。有事必须提前向队长请假的。假满也必须按时回到队上。所以,人们一年也出不了一次门。要好衣服给谁看?能不露腚就行了。一句话:困难,得先顾肚子。

  (四)
  也正是这样,老陈头一年三季几乎是这身装束。
  他和老伴儿生得两女两男四个孩子。全家六口人日子过得很是艰辛。随着年纪的变老,他的身体也越发不好。‘黄鼠狼单咬病鸭子’,九天生产队刨冻粪,他偏偏扭坏了腰。
  正巧,生产队老饲养员早已过了劳动力年令,正嚷吵着不再干了。生产队长知道老陈头儿,人老实厚道、勤快,熟知牲畜的秉性和饲养之道。年纪大了,眼下又伤了腰。就和队委们打声招呼,让老陈头儿住进饲养室当上了生产队的饲养员。
  队上照顾。老陈头儿心中有数。他早起晚睡,半夜还要起来查看,精心的经营这些畜牲。他用温水早早的把畜料泡上,那些高粱、玉米、豆瓣、麻渣等他尽可能地混泡在一起。泡的软和的再去喂它们。拌料他有经验,待牲畜们歇息好了。凌晨三四点钟,他把泡好的料匀和的拌到畜儿们吃剩下的草节儿里。看着牲畜们裹着草节儿把料吃净。他说,这样牲畜就会细嚼慢咽,消化吸收的好。还抗饿。同时,也节省了草。闲暇时间,他趁畜儿们歇息的时候,拿了刷子,挨个儿地给它们梳理皮毛。梳理的光滑洁净。畜圈清理的干松整洁。他说,牲畜和人一样。它疲乏的时候,给它梳理一下,活血解乏。保持圈里清洁,减少病菌侵害。
  他确实是侍弄牲畜的行家里手!

  (五)
  他白天没事的时候回家看看老伴儿和孩子们。老伴儿和孩子们平安无事,他便返回饲养室耐心的伺候他的那些张嘴物们。可是,最近他却发现老伴儿愁眉不展。孩子们无精打采。他一到家孩子们都用期待的目光瞅着他。连老伴儿见他两手空空的进屋也发出哀声叹气。哦!他知道,家里又断顿了。
  家里两个姑娘眼瞅着已接近成年,两个儿子也都十几岁了。庄稼话儿‘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因为他们正处于身体发育成长阶段。能不吃么?可队里一年每口人只有粗粮四百斤哦,连皮带脐每人每天才一斤。能够吃么?
  吃菜?吃肉?谁不想啊!可还得有啊!队里种点儿秋菜,一家分不了多少。淹了酸菜和咸菜也就没了。除了捡些白菜帮子用柳条儿穿了晾晒起来,隔三差五的潳点儿,熬点汤。再要吃,就得挖野菜了。但野菜又有多少呢?况且家家都要挖的。吃肉更是稀罕儿。一年到头,喂着猪的,年根儿杀了还好些。可养猪也得粮食啊。养不起猪的,也只有过年称上几斤,这算见了油水。肚子没本儿如水桶没底儿啊!孩子们能不吃么?因此,断顿是那年月广浩村二队几乎家家都有的事儿。
  老陈头儿家还好的了吗?每年都得三五个月揭不开锅。这时,老陈头儿最怕的就是老伴儿和孩子们的眼神儿了。
  他掀开柜子,空空的。怎么办呢?找队上借?他知道队里粮仓里也是空的。只有库房里那点儿牲口料。可他、老伴儿和孩子们已经喝了两天菜汤了,粒米未沾啊。
  “她爸!想想办法吧”。老伴儿近乎哀求的和他说。
  老陈头儿此时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在装衣物的柜子里翻了翻,肠胃咕咕的摇晃着向队饲养室走去。

  (六)
  夜沉沉,天尽头那弯上玄月悄悄地落去。只有那稀疏的繁星闪出几点微弱的光。大地黑乎乎一片。疲劳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
  老陈头儿今天没有早早的泡料。
  他挪蹭着起来,提了料桶,打开料库门,拿起料勺从敞开的四节料柜中舀着开始给牲畜们配料。之后,他从腰里抻出了什么,摁在柜子里两手忙活着。霎间又在腰间掖了什么。尔后,提了料桶,锁了库门。转身把锅里的温水舀进料桶。摘下墙上挂着的料叉伸进料桶左几圈右几圈的搅了。挂上料叉,忙不迭的关了饲养室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走去。
  他轻轻地推开柴门,又悄悄地开了屋门,来到老伴儿头上,轻声叫了几声。
  老伴儿醒来,擦着火柴,点了油灯。
  他从腰间摘下一个一把粗,尺八长沉掂掂的小布袋子。伏在老伴儿耳边低语几句,老伴儿一脸惊愕。
  他轻脚快步地出门,提心吊胆地返回饲养室。
  他胸部一起一伏的半躺在饲养室炕头儿自己的睡铺上。过了好一阵儿,剧烈的心跳慢慢得到了恢复。因为,他这晚做了一件平生一来最见不得人的坏事。
  他平静下来的心在责怪自己:我怎么偷呢?继而,他想:又有啥法子呢?唉!等秋天分了新粮再偷偷地还到柜子里吧。
  拌料的时间到了。他下地,摘下墙上的料叉,提起料桶来到畜棚。把料叉再伸进桶里搅了,拿起料勺逐一的给十几头役畜拌料。每到一匹畜牲面前,他都比往常少舀了一点。他都要喃喃地念叨几句:对不起啦,你少吃一口吧。从你的口里夺食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就算我借你的,新粮下来我再还你。
  他每天就这样,把腰畔那个小袋子装满。趁着夜深人静送回家里。老伴儿不再叹气,孩子们不再萎靡。可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如此这般的一个月过去了,相安无事。之后,他为了免去深更半夜,磕磕碰碰。就趁中午拌料的空当,把那个小布袋子装满,藏在墙根儿旮旯的柴草堆里。回家吃晚饭时悄悄地拴在腰边带回家里。又半个月过去了。仍旧没事。

  (七)
  这天。夕阳西沉。人乏归家,畜疲入圈。队部静了下来。
  饲养室里空寂的仅剩他一人。他查看了每头上槽牲畜的缰绳,确定系牢无疑。便端了筛子把每个槽里填满铡了细碎的畜草。畜儿们把头伸进槽里香甜大口的吃着。
  他返回饲养室屋里。他顺手从放在炕上的烟笸箩里拿起旱烟袋,捻了一锅儿旱烟,坐在炕沿儿,擦着火柴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随之两个鼻孔里喷出了两道烟气。他香甜的吸着。一锅儿烟吸完,烟袋锅儿在炕沿儿磕了烟灰。他要回家吃晚饭了。
  就在他弯腰扒开柴草,提起布袋,正往腰间拴的刹那。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定神一看,哦!是保管老齐。
  老齐挺胸站在面前,两道犀利的目光射得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耗子窟窿,他也要钻进去。他木然的与老齐那逼人的目光对视着。突然,他双腿一软,双膝跪地。他给老齐下跪了。乞求老齐的饶恕。老齐上前一步,从老陈头儿手里夺过那个装了料粮的小布袋,虽低声却很严厉的扔下话。
  “哼!监守自盗!克扣畜粮,虐待耕畜。良心何在?怎能饶你!”。说完,提着布袋挥袖而去。
  老陈头儿茫然的站起身来。大脑一片空白。他原想:一个营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这把年纪了给他下个跪,兴许,老齐也能放他一马。看来是没指望了!

  (八)
  老齐。中等个儿,瘦瘦的。短发,一顶老式军帽长期扣在脑后。黑黑的剑眉之下一双圆大眼睛炯炯有神。宽宽的额头,隆起的颧骨。可见他年轻时的端庄英俊。
  他四七年当兵入伍,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历任过班长、排长。五六年退伍回乡一直在生产队当保管。他在战场上表现英勇,在村子里却为人正直,诚实厚道。在生产队当保管十几年,兢兢业业,不徇私情。平时不多言多语。和蔼客气。从没和任何人红过脸。
  对于老陈头儿偷畜料这事。他考虑再三,他知道老陈头儿的家境,也知道老陈头儿偷料处于无奈。可眼下队里谁也不比他家强到哪里。如果都像他这样,那生产队不就完了么?况且,队上让他当这个饲养员已经是对他的照顾了。他还能继续干下去么?谁知他以后还能干出啥来呢?如果对此迁就他,也许就是害他啊!再说,我是个共产党员。上有村支部、村委、队长,下有几百口子群众,在集体利益受到损害时不主持正义,坚持原则,如果这事传出去,组织会怎么看我?上级和老少爷们儿们、妇女孩子们又会怎么看我?我的人品就会一落千丈,以后还有谁会信任我呢?经过反复权衡,他形成了一个他自己认为的一个两全方案。
  老齐把老陈头儿坚守自盗一事和队长报告了。同时,也提出了他的处理意见:老陈头儿不再当饲养员。但不要把他自盗的事传开。因为凭老陈头儿的品行和为人,他也是被生活所迫才干了蠢事。不要把他逼上绝路。这样,既确保集体财产的安全,又挽救了老陈头儿,还保住了老陈头儿的面子和自尊心不受大的伤害。对外就说老陈头儿病了,需要在家静养。
  队长听了老齐的报告和他的意见,心里很是沉重。唉!这年月,这日子,把人仅有的那点尊严也要逼丢啦!年轻的生产队长对老齐和他的意见是尊重的。老陈头儿的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搁了下来。

  (九)
  也许。事情发生后老齐及时说给队长,二人上门进行一下适当的批评和相邻间诚恳的安慰。可能会打开老陈头儿的心扉,老陈头儿诚恳的认个错。事情或许也就不会出现逆向。
  自打那天晚上老陈头儿被捉了现场。这个原本淳朴憨厚,一辈子不曾做过亏心事,把自尊视如命根儿的庄稼汉子,倔强的心理发生了扭曲,精神频临了崩溃。他躺在炕上瞪着双眼望着顶棚,不吃不喝。整整一个月连屋都不出。他怕见人啊!
  他先是不断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他一辈子都不想做的事情。
  接下来,他的责备对象发生了转移。责备老齐不应该不念相邻之情。我家的困难他是知道的,但凡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做这种作践自己名声的事呢?谁愿意自己往自己的头上扣屎盆子呢?你抬抬手,哪怕骂我一顿,哪怕秋天加倍扣罚我,帮我度过这饥荒难关,我叫你祖宗都可以啊!非得吐出那些戳人心窝子的话吗?唉!这人心啊!
  后来,他谁也不怨啦。他只想,这日子太艰难啦。过着还有啥意思呢?反正孩子们也大啦,儿孙自有儿孙福啊!苦也不可能是坏事。也许他们到我这个年纪会有享不尽的福呢。
  唉!我累啦!我想睡了。他两眼瞪得圆圆的,两腿一蹬,撒手人寰!
  老陈头儿死啦!带着自责,带着愤懑,带着悔恨,带着耻辱,带着惦记和希冀。离开了人世!

  (十)
  老陈头儿的死,是保管老齐始料未及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生倔强豪横的老陈头儿心是如此之重。如此年纪还这么钻牛角尖儿!唉!老齐心里疙疙瘩瘩的,很不是滋味儿。
  队干部们走马灯似地出进于老陈头家,帮助陈家人料理老陈头儿的后事。老齐身背半麻袋黍子走进陈家院子。他吩咐来帮忙的大虎去加工厂加成米面,给来帮忙的乡亲们筹备伙食。
  老陈头儿的孩子们围在父亲的尸首旁哭的死去活来,呼天喊地。老陈头儿老伴儿木头一般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却没有了眼泪。
  一种从没有过的内疚感萦绕在老齐的心头。进而,他隐隐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投来,令他有些招架不住。他和队长打了声招呼,便快步离开了这里,趔趄歪歪的赶回家里。
  他躺在炕上,左思右想:我做得不对么?是我害了他么?唉!他怎么就死啦呢?
  在妻子的招呼下,他草草的吃着午饭,感觉这饭一点儿味道也没有。他放下碗筷,向后一仰,侧歪着倚着被垛眯上了眼睛。
  妻子边吃着饭边和孩子说:“你爸爸从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啊,今天这是咋的啦?一回来就躺着,这刚撂下碗就又侧歪到那儿了”。
  “嗨嗨,累啦呗”。大女儿答道。
  妻子撂下碗筷,上炕从被垛顶抻出枕头,放在老齐身边,要他好好躺下睡。
  老齐脱下外衣,头枕了枕头,把外衣盖在身上躺在那里。他想:睡一觉也许就舒服些啦。
  一会儿,他真的睡着啦。可不到半小时,他突然高声喊叫:“不!不!我不去!”。
  妻子听到喊声,惊慌的跑进屋里。见老齐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
  “她爸,你怎么啦?生病了么?”。
  他一边用枕巾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安慰妻子。
  “没事的,做了个梦”。
  哦!妻子放心的走出去。
  他不想再睡,便背靠着墙壁坐着。
  他回味着刚才的梦。他梦见了老陈头儿。
  梦里,老陈头儿呲牙咧嘴,眼里冒着蓝光,站到他跟前。瓮声瓮气的和他说:你要了我的命!你必须去陪我!说完,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向他伸了过来。
  他直起背,摇了摇头。我这是咋的啦。老想这些干啥呢?
  一些天来,老齐就像丢了魂儿似地。一天两次的从家到生产队部的路上往返。脸上不见一丝笑意,话也渐渐的少了起来。脸色越发难看。
  他怕天黑。天一黑,心里就发毛。他更怕睡觉。一睡着,老陈头儿那狰狞的面孔就在眼前出现。那双毛茸茸的大手就要抓到他。‘是你要了我的命!你快来陪我!’的声音就伴随而来。每次都让他在一头冷汗中惊醒。
  他病啦!而且病的很厉害。

  (十一)
  他终于挺不住啦。倒躺到炕上,神情恍惚。头沉沉的身子发飘,腰酸腿软。
  医院大夫告诉他妻子,检查不出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精神受到了刺激,用些调节神经和镇
  静的药吧。
  一个月过后,病情仍不见好转。
  有病乱投医。妻子托人请了‘香头’回来。柜子上几只大碗装了米面,捻燃了柱柱香。屋内
  烟雾缭绕。香头炕上盘腿打坐,嘴中念念有词。折腾完了,告诉老齐妻子。
  “一野鬼缠身,欲索他命。我给他安排了。七日内如见好转也就没事啦”。
  老齐,一阵迷糊一阵清醒的躺在那里。烟呛得的他嗓子发紧,发出两声咳嗽。香头的话他听的真切:香头的话真么?真的有鬼吗?难道这老陈头非要索我的命啊!他原本不信什么鬼啊神的。此时,他也是似信非信了。唉!听天由命吧!
  两天后,他终于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睡得很安稳。这次他没有噩梦惊扰,没有冷汗,也没
  有惊叫。因为,他永远的睡去了。他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停止了。他疙疙瘩瘩的心理,隐隐扰
  扰的内疚,朦朦胧胧的负罪,惊惊恐恐的噩梦,都一一得到了解脱!解脱的干干净净!

  (十二)
  相隔仨月。队里死了两个大员。两个家庭的顶梁柱倒拉!两个家庭留下来的人哀声泣泣的还得活下去。
  人们并不感到惊讶。因为生死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
  那年月,死也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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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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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人夜半歌声 发布于 2010/8/27 20:57:59  
人不要自寻烦恼,遇事别钻牛角尖,得饶人处且饶人。
评论人夜半歌声 发布于 2010/8/27 20:58:10  
人不要自寻烦恼,遇事别钻牛角尖,得饶人处且饶人。
作者回复:呵呵,理是那么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