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惊梦(13)
![]() 13、恶作剧激怒众兄弟 听到哭声,秦思扬和秦思华连忙跑过去。只见祁梦蓝左手食指被砍柴刀劈开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秦思华吓得大惊失色,“啊!”的一声尖叫起来。秦思扬赶紧脱下身上的挂子,撕下一条布就替她包扎,一边包扎还一边埋怨:“说你也不听,教你别砍,你偏要逞能,你以为这是好玩的!” 秦思华在一旁皱着眉头嘟噜着嘴说:“哥,人家已经受伤了,你还说什么呀!”秦思扬说归说,其实心里比祁梦蓝砍伤了手指还要疼。回到家里,他找来了刀伤药给她敷上,后来伤口愈合了,食指上还是留下了一道疤痕。 秋收后,队里放了土砖,建了房子,队长安排祁家母子搬过去,祁家人却不舍得搬走了。尤其是祁梦蓝,她担心搬到别处去,受人欺负,所以苦苦地恳求她母亲:“妈,别搬走,咱们就住在秦叔叔这里吧!” 不光孩子们不愿意,就是祁梦蓝的母亲肖艳梅,她也不想搬出去。但是,那是队里的安排,又不得不服从。正当她左右为难的时候,秦思扬的父亲对肖艳梅说:“他大妈,如果搬到那边不方便,就别搬了。” 肖艳梅说:“他大叔,这是队上的安排,只怕队上不同意!” 秦富贵说:“你和队长说说吧,也许他会同意的。” 肖艳梅找到牛汉福,说:“队长,咱不搬了,你看行不?” 牛汉福对肖艳梅说:“队上建了新房,安排你们搬过去,你们若是不肯搬,这边秦家的房子,就不给工分补贴了。” 秦思扬的父亲听了这话,说:“不补就不补,咱家也不缺那几个工分!” 于是,肖艳梅一家就继续住着秦家的房子。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悄悄地过去。秦、祁两家人,从陌生到邻居,相处得很融洽,孩子们在两家走动,就象是在自己家里。秦思华、祁梦蓝、祁梦莹像姊妹一样,常在一起做功课,编毛衣,踢毽子,有时还帮着秦思华的母亲到菜园里挖土,种菜,浇水。姑娘们自有自己的方式表达她们的友情和感情。秦思扬、秦思文、祁小虎这些小伙子们也像兄弟一样,小伙子自有小伙子的爱好和乐趣。 下半年,祁梦蓝和秦思华都考上了中学,和秦思杨,还在堂哥秦思贤一起,去十里以外的镇中学寄宿,只有星期六下午才能回来,星期日的下午又得赶回学校去。这来来回回十几里,全都是山路,秦思杨和堂哥秦思贤就成了她俩的义务保镖。 祁梦蓝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她非常体贴母亲的艰辛。自从考上镇中学后,每周只能在家同妈妈和弟妹相处一天。她十分珍惜每周的这一天时间,利用这天时间挑水、做饭、打柴、洗衣服,尽力帮妈妈分担一些家务。 一个星期日的早晨,祁梦蓝早早地起来了,挑着一担木桶去打水,刚打开房门,就“啊!”的一声尖叫,便栽倒在地上。肖艳梅听到祁梦蓝的尖叫声,急忙跑过去一看,只见女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于是呼天呛地地喊:“救命啊!”左邻右舍听到呼喊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来到祁家。只见祁梦蓝昏倒在地,于是连忙抢救。有人掐人中,有人按穴位,还有人在灌糖水,忙乎了好一阵子,才把祁梦蓝救醒过来。 原来,祁梦蓝清晨打开房门去挑水,只见一条手电筒粗、一米多长的银环蛇盘旋在门前,昂着头,正迎面向房内冲来。蛇,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动物,突然出现在眼前,别说是一个城里出生的女孩子,就是七尺男儿,恐怕也要惊出一身冷汗! 其实,那是一场恶作剧。此恶作剧又是三癞子所为。头天下午,郝崴生之子郝赶美和三癞子在后山上打死了一条蛇,三癞子便想出了这个歪主意。当晚,等祁家的人都入睡后,他将死蛇盘旋在祁家的门前,还故意把蛇头竖起来,摆成欲向房中扑去的姿势;当祁梦蓝清晨一打开房门,就见一条大蛇迎面朝房里冲来,吓得手脚发软,骤然栽倒在地,就人事不省了…… 三癞子的恶作剧激起了秦思扬、秦思文和堂哥秦思贤兄弟的极大愤怒。秦思扬说:“三癞子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侮一个外地人,实在可恶,我们兄弟一定要替祁家姐弟出出这口气。”秦思文和秦思贤齐声答应:“好!”第二天,他们在村后的山上逮住了三癞子,用藤条捆住他的手和脚,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揍得三癞子满地打滚,苦苦求饶,并保证今后再不欺侮祁家人才罢休,为祁梦蓝一家出了一口气。祁梦蓝受此惊吓,从此不仅晚上不敢出门,就是白天,也从不一个人外出。 三癞子挨过一次痛打后,收敛了好几天。可是过了几天,他又把挨打的事忘了。他成天在村里晃悠,又想起了那天与裴八娘有过一次亲蜜接触的事来,心里总惦记着,时不时地打着主意想同裴八娘再亲近。可是,自那天三癞子打了祁小虎,村上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肯定有人在幕后指使,否则三癞子下不了那毒手,不会把人打成那样子。为了避嫌,在大众场合,裴八娘总是避开三癞子。三癞子却以为裴八娘变了心,牙齿恨得痒痒的,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千百遍:臭婊子,哪天让我逮住了,看我三癞子不整死你! 那年月,人们习惯于造声势。什么开山造田,公社还召开个“万人大会”进行大动员。小山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上镇里开大会去了。裴八娘这个从来不关心政治的娘们,自然不会去参加。镇里离小山村有十多里路,村上的人无事难得去一回。开动员会的那天,郝崴生临出门时丢下一句话:“午饭就不回来吃了。”这就明里告诉裴八娘,他开完会还得在镇上玩一会。 郝崴生走后不多久,队里的会计何继发就来了,他老远就大声地叫唤着:“歪经,走啊,到镇里开会去啊!” 裴八娘听到喊声,立刻满面春风地迎出来,说:“哟,是何会计呀!我还以为是谁呢?稀客,稀客。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吹啥风呀,我是打东头一路过来的,催大伙到镇上去开会呢!”何会计冷冷地说。 裴八娘全然没有在乎何会计的态度,她站在门前,脸上依然笑得像三月绽放的桃花。她说:“是啊,何会计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大驾光临,让我们郝家蓬荜生辉。来,快进屋里坐坐吧!” 何继发问:“‘歪经’在家吗?” 裴八娘一只脚跨进了门槛,做出请何继发进屋的手势,说:“崴生他刚走,到镇上开会去了,还说午饭也不回来吃。”她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何继发脸上看,眼神是那么滚烫、灼热,看得何继发都有点不好意思。 “‘歪经’已走了,我就不进屋了。”何继发说完就要走。 “哎哟!崴生不在家,你连屋也不敢进了,嫌我妇道人家不恭敬,委曲你了,是吧!”裴八娘故意挤眉弄眼地说。 听八娘如此说,何继发停住了脚,他说:“这说的是哪里话!今天公社开大会,我得挨家挨户去督促,若是人去的不齐,上面会批评。”何继发嘴里这么说,两只眼睛却叽里骨碌地往裴八娘身上瞅。 “不打紧的,还早着呢!喝杯茶再去,来得及!”裴八娘好像也从何继发的眼睛里读出了什么,于是,她故意在何继发面前挺胸扭臀,卖弄风情。 何继发能否抵住裴八娘的诱惑,请看《梧桐惊梦》之十四《卖风骚假戏做成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