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惊梦(17)
![]() 17、裴八娘污蔑秦富贵 裴八娘却冲着牛汉福质问道:“我说……他‘迷糊’大叔啊!你这是真迷糊呢……还是假迷糊啊?这人证、物证都在,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蚤子,明摆着,不就是秦富贵他干的嘛!你咋的就说证据不充分了呢?是你同大贵家的关系好,就想包庇他!‘迷糊’大叔,你说是不是?哼!” 高凤云听了裴八娘这番话,连忙反驳说:“八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他‘迷糊’大叔咋的就包庇大贵了呢!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这事既没抓住赃,也没抓着双,你咋的就肯定是大贵干的了呢?是那次大贵揭发你们偷麦子,得罪了你,你要借今天的事往大贵头上栽赃,可我家大贵行得正,走得稳,你想往他脸上抹黑也白搭!” 裴八娘毫不让步,她说:“你看,说到你们的痛处你就急了吧。不是你家大贵干的,为啥这裤子是他的,而不是别人的?不是大贵干的,他为啥要躲出去?” 高凤云自然也不会示弱,她说:“你说话可要凭良心,虽然这裤子是富贵的,我也觉得这事蹊跷。可大贵他并没有躲着啊!他是昨天清晨就出去了,而且你也亲眼看见了,他出去的时候这事还没出呀,这难道是躲吗?” 牛汉福见她们争吵起来,连忙制止说:“你们都别嚷嚷,这事总会水落石出。一旦查清楚了,谁也包庇不了!” 裴八娘的激将法,对牛汉福来说不起作用。裴八娘闹得越起功,牛汉福反而越冷静。不急不燥,这就是牛汉福的性格。 这时一直躲在人群后的何继发说话了,他说:“八娘说的也有道理,只要顺着这条裤子查下去,就一定能查出真凶来!”其实何继发并不知道这事的真相,他只想帮着八娘说说话,没想到反而捅到了八娘心中的痛处。 高凤云接过话说:“何会计说得对,顺着这条裤子查就一定能查出真凶来!这条裤子的确是我家大贵的,可在半年前就丢了,谁偷了,这上面一定会留有他的指纹,要么送到公安局去查一下就清楚了。” 听高凤云如此说,在场的人议论开了,有人说:“只要让公安局的警犬嗅一嗅气味,就能查出来。”也有人说:“那也不一定,这裤子经过了那么多人的手,有多少人的气味啊,那到底真凶是谁啊!”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在场的人,只有一个人没有说话,那就是陈桂珍。她远远地站在一旁观看,在一旁偷着乐、偷着笑。她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她也知道这是一场有人故意导演的闹剧。她看着这样的闹剧很开心,她不想去戳穿它,因为这场闹剧也为她出了一口窝囊气。 牛汉福对大伙说:“大伙别瞎嚷嚷,没有充足的证据,更不要瞎猜猜。”话刚说完,他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说:“走,到窗户那边去看看。” 于是,牛汉福走在前面举着手电到处照,大伙跟在后面四处看。刚走出几步,就看见地上有一路湿脚印。沿着湿脚印一路寻去,直寻到窗户下的水沟边。水沟的污水很浅,也很浑浊,那污泥中有刚用手拨动过的痕迹。牛汉福找来一根木棍子,在污泥中拨弄了一会,就挑出一只胶鞋来。 这只胶鞋让人眼睛一亮,它就是裴八娘前不久特地给郝崴生新买的,是小山村里独一无二的“军用鞋”。买回鞋子的那天,裴八娘满村子去炫耀,她瞎吹说:“这鞋啊,是正宗的军用品。你们看看,这草绿色的鞋面多好看,多结实;这是真正的橡胶鞋底,特耐磨;还有这做工,多精细。这军用品就跟民用品不一样!”她这一吹嘘,简直把那鞋子吹得天花乱坠。其实那是一双仿制的军用鞋。那时候,物资匮乏,能买到一双仿制军用鞋,也是幸运的。因而,郝崴生的那双鞋,还真让小山村的村民们羡慕不已。可是,如今人们看着这只胶鞋,却疑云陡生,大伙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裴八娘和郝崴生。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郝崴生如坠五里云雾。他瞪大眼睛看着裴八娘,裴八娘也用惊恐的目光看着郝崴生,这种对峙,足足相持了一分多钟。郝崴生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裴八娘吼道:“贱货,我问你,你把我的鞋子给了谁?怎么会有一只鞋子丢在这里?” 面对牛高马大、又粗鲁野蛮的郝崴生,裴八娘惧怕他的拳头,她感到十分惶恐,于是脱口而出:“那天你到镇上……开……开大会去……去了!” 躲在人群中间的何继发,一听裴八娘断断续续地说,那天郝崴生到镇上开大会去了……他的脸霎时就滚烫起来,心里感到很惶恐。他生怕裴八娘抵不住郝崴生的威胁,将他俩的事抖落出来,于是,他一个劲地往人群外边退。 “那天我到镇上开大会去了,怎么啦!你说,你快说呀!……”郝崴生一把就抓住八娘的头发,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举得高高的,他用愤怒的眼光盯着裴八娘,大声地喝斥着。 裴八娘吞吞吐吐地说:“是……是三癞子……在……在我们家穿走的!” 裴八娘此话一出,何继发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郝崴生勃然大怒:“我不在,三癞子来家里做什么?” 裴八娘依然吱吱唔唔地说:“他……他……他帮咱家掏……掏大粪!” 顿时,在场的人哄然大笑!裴八娘的这个弥天大谎,也实在扯得太荒唐! 听了裴八娘说出了弥天大谎后,郝崴生怒气冲冲,他的铁拳正要向裴八娘砸过来,被牛汉福眼疾手快拦住了,他说:“这也不能怪八娘,三癞子偷盗成性,这是小山村里人谁都是知道的。”郝崴生这才气嘟嘟地走了…… 事情总算真相大白了。牛汉福狠狠地骂道:“三癞子这个畜牲,尽干些丧尽天良的缺德事!” 裴八娘看着那只胶鞋,象泄了气的皮球,又恨又气,她咬牙切齿在心里暗暗地骂道:“他娘的,三癞子,你这头蠢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给老娘出气不说,还让你老娘丢丑,差点挨了郝崴生的拳头,老娘跟你没完!……” 原来,那天三癞子与裴八娘完事后,他爬起床来就想走,担心郝崴生突然闯回来。别看三癞子平时胆大包天,真的做了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后,他又有些害怕了。对他来说,干这种男女苟合的人肉勾当,终归还是第一次,除了兴奋之外,最担心的,当然就是郝崴生的铁拳头。 裴八娘一把就抓住他,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狗杂种,就是往厕所里撒泡尿也得冲冲水;逛窑子的嫖客还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到好,沾了老娘的便宜,拍拍屁股就想走?告诉你,今天老娘的气还没出够。你把秦富贵的这条裤子拿了去,等我瞅准了机会,再来召唤你,到时候,你不狠狠地整整他,老娘我就把你的黑心烂肺挖出来,喂了狗!”三癞子被裴八娘骂得抱头鼠窜,临走时,还忘不了穿走郝崴生刚买来的那双“军用鞋”。 自那以后,斐八娘暗里盯着秦富贵,盯了好久,总算等来了机会。 昨日清晨,裴八娘起来如厕,正巧看见秦富贵挑着两麻袋东西往外走,她从厕所出来后,看见高凤云还在院子里忙活着,就问:“他大婶,天还没大亮大贵就挑着两麻袋东西出去了,赶这么早去干啥呀?” 高凤云说:“孩子二姑家里建新房,要大贵去忙活几天,他这才赶早去。” 裴八娘暗自高兴,她想,机会来了!于是,找来三癞子,如此这般地吩咐,精心地策划了这场小闹剧,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是夜,当人们散去后,郝崴生家里传出了呼天呛地的哭叫声,只是村民们刚看了一场闹剧,已没有心情再去看他们家的丑剧了! 一场闹剧后小山村从此安宁了吗?请看《梧桐惊梦》之十八《祁梦蓝死里再逃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