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临出征恩师细叮咛

　　秦思扬主意已定，迅速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团部总机，请话务员接通××军校的电话。好在凌晨时分，线路不忙，不一会儿就接通了，那边传来问话声：“喂！我是××陆军学校，请问您找谁？”
　　秦思扬喜出望外，马上回话说：“您好，我是××××部队，我叫秦思扬，请您给我转祁校长家里，好吗？”
　　对方好象没听清一样，问：“转谁？……谁家里？”
　　“就是你们军校祁校长，祁之杰家里。”秦思扬想尽量说得详细些，清楚些。
　　话筒里却传来了对方粗俗的骂声：“他*的，什么校长，黑帮分子！”“啪”的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秦思扬感到莫名其妙，却又觉得十分惶恐。“黑帮分子”！这怎么可能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出发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秦思扬带着满腹狐疑，背着背包朝团部东大门走去。他有些漫不经心，没有临战前的那种亢奋，也没有新官上任那种激动，尽管他表面上显得平静，却依然没能掩盖住心事忡忡的内心……
　　团部东大门的空坪上，一辆解放牌军用大卡车早就等候在那里，被抽调来的战士排成两例纵队，在陆亦河的指挥下有序地上车。
　　秦思扬远远地看见股长郭大槐站在汽车旁，正向这边张望。
　　郭大槐是他的第一任连长。秦思扬分到这个连队的时候，刚满二十岁。他来自农村，具有能吃苦耐劳的优良美德，又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劲，再苦再累的任务交给他，总能完成，真可谓血气方刚，虎虎生气；再加上他性格率直，待人真诚，连队领导都很喜欢他。在郭大槐的精心呵护和培养下，第二年秦思扬就入了党；同年，在全团比武中得了第一名，年底被提拔为侦察排排长。那一年，秦思扬可谓是三喜盈门。用郭大槐的话说：“秦思扬这小子，脑袋瓜子好使，学啥会啥，干啥像啥，能文能武，是个有个性，有发展前途的好苗子，军队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秦思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真是多亏了他的栽培和提携。因此，秦思扬对这位职务是领导，身份是战友，年龄似兄长，关爱胜父母，栽培如恩师的郭大槐，充满了感激之情。
　　出发前，郭大槐前来相送，秦思扬很感动，更触动了他那份悬着的心。当年是他的帮助，才使祁梦蓝能渡过分工的难关，留在柳城。如今祁梦蓝情况不明，好象又遇到了一道关口；真不知道这一道难关，她又将怎样过去？
　　想到这里，秦思扬快步走过去，毕恭毕敬地给郭大槐敬了个军礼。
　　郭大槐握着秦思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秦参谋，你这次进山，任务艰巨，责任重大；你要沉着冷静，搞好团结，集思广益，发挥集体的智慧和力量，努力完成任务，不要辜负团首长的期望！”
　　从郭大槐的话语中，秦思扬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十分感激，说：“谢谢股长，我会记住的。”
　　他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朝汽车走去。陆亦河迎了上来，作古正经地给秦思扬敬了个军礼，笑着说：“报告队长，人员全都到齐，已登车完毕，请指示！”
　　秦思扬轻轻地揍了陆亦河一拳，也笑着说：“什么指示？少来这一套！你也上车吧。”
　　“是！”陆亦河响亮地回答后就上了汽车。
　　陆亦河比秦思扬小两岁，入伍也比秦思扬晚几年。秦思扬当年任侦察排排长时，他是一班班长；秦思扬调团部任侦察参谋，他就接了秦思扬的班，担任侦察排排长。他们的友谊很深，常以兄弟相称。平时经常在一起训练、演习，开玩笑也十分随便。
　　陆亦河这位身体壮实，性格粗犷的中原汉子，干起工作来雷厉风行，只是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粗话连篇，生活上也不太讲究，十天半个月也难得洗一次澡，所以战士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陆干河”。
　　陆亦河上车后，郭大槐和秦思扬一同走向驾驶室，他拉开驾驶室的铁门，对秦思扬说：“人员都到齐了，你们出发吧！”
　　秦思扬点点头，再次向郭大槐敬了个军礼。郭大槐又叮嘱一遍：“好好干，祝你们圆满完成任务，胜利凯旋！”
　　秦思扬说：“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然后一头钻进了驾驶室，汽车就发动了，他从驾驶室窗户探出头来，向郭大槐挥挥手。
　　凌晨，一辆解放牌军用大卡车，在宝安至沙头角的公路上飞驰。在汽车灯光的照射下，公路两旁的树木和村庄忽闪而过，车后尘土飞扬，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莲塘。
　　莲塘位于宝安县城至沙头角镇的中间，是梧桐山南面山脚下的一个小镇。秦思扬和陆亦河带领侦察排的战士，多次来到这一带进行反敌特模拟训练，因此，他们对一这带的地形都很熟悉。
　　下了汽车，他们从小镇西北面徒步上山。
　　出小镇约三百米，有一处独家小院，那就是田大爷的家。田大爷的大儿子田宏文，是柳城军校的教官。当年秦思扬进军校，就是他接来的。在军校学习时，又常常受到田宏文的帮助和关照，师生情感甚笃，毕业时秦思扬有幸分到老师的家乡，田宏文便将自已家庭地址告诉了他。这些年来，每当逢年过节，秦思扬总要来这里看望田大爷；田大爷也把秦思扬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田大爷有三个儿女，除老大田宏文在部队服役外，老二田宏武，在家务农，有时也同父亲一道下海捕鱼。宏武比秦思扬大两岁，思扬常叫他二哥。最小的是个女儿，叫田宏梅，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跟着父亲学了点草药偏方，如今在村里当起了赤脚医生。
　　这田家小院，是秦思扬他们进入梧桐山的必经之路。虽然战士们行进的脚步轻轻，可村子里的犬吠声，还是惊醒了田大爷。当秦思扬他们从大爷门前经过时，田大爷正好开门来张望。秦思扬此行，时间紧迫而且行动秘密，本不想惊动任何人，然而，秦思扬看见老人家正在把门观望，估量着田大爷可能已经认出他来，于是，他小声地同陆亦河商量：“亦河，让大家前进五百米稍事休息，我俩去看看田大爷，打个招呼就走。”
　　陆亦河说：“好！”于是，陆亦河对侦察班班长窦一帆说：“你带领大家先行，在前面选一个平坦的地方休息，我们随后就来。”
　　窦一帆答应一声：“是”，便领着队伍继续前行。
　　陆亦河随着秦思扬朝田家大院走去。秦思扬远远地招呼说：“田大爷，起的早啊！”
　　透过那淡淡的晨雾，田大爷已认出了秦思扬，忙说：“哦，是思扬啊，这么早去哪啊？来，快进屋坐坐。”
　　秦思扬说：“大爷，不坐了，我们正在训练，下次再来看您。”
　　“噢，上山上去训练！”田大爷回应着。
　　秦思扬肯定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田大爷，只好顺着田大爷的话说：“是呢，登山训练，部队不训练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