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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风景(三)
——守望者
  作者:春田草 发表:2011/4/17 22:17:11 等级:4 状态: 正常发表 阅读:2436
  编辑按:随着画面的切近,是一段往事的沉淀。而安静的稻草人,是守望春天、守望回归、更是守望的心灵的象征。作者文笔沉着,让人安静品味的同时,也有着引人入胜的力量。欣赏!
  
  在外公家的地坪边,这样一个画面让我的心为之一颤。一截竹桩上不知谁随手披上了一件破衣,挂上了一个破胶桶,然后再戴上一个米黄色的摩托车头盔而组成了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静默地站立着,它的眼前是高高低低的山岭,风景如烟如黛。稻草人在极目远眺,沉醉于美景;稻草人在望穿秋水,想探究山的外面是不是还是山。尽管它左边的不远处,竹林是如此的苍翠,稻草人始终不为所动,依然固执地望着前方。稻草人,活脱脱一个守望者。没法用更多的语言去描述我第一眼看到它的心情,我只知道看到它那一刻我就在想。我的外公也是不是这样,每天站在这稻草人一样盼着我们的到来呢?
  外公82岁,原有七个子女,但唯一的儿子在一次狩猎中被人误击致死后就剩下六个女儿了。我的舅舅死后,舅母改嫁,留下了一女二子,大的六岁多,小的年仅三岁。几十年来,他和外婆一直坚强地努力着,把自己的孙子、孙女抚养成人,如今,孙女嫁人了,孙子结婚了。去年和今年,他又有了曾孙和曾外孙。虽然他身子骨还算硬朗,可也难掩心灵的寂寞与疲惫。
  外公家住的地方,外面的人一直高它高山。从这名字你就可想得到它的含义了。虽然现在通了简易公路,但这里也永远是与边远画等号的。而我在五、六岁时,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却是在这里度过的。父母比较忙,就把我丢在外公家了。每次父母来看我时,我是多想跟他们回家,可是,他们总是趁我不注意时偷偷地离开了。当年,我想父母的时候,也像这稻草人一样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群山。有时还加上大声的呼喊。当时总天真地认为,父母在山的外边会听到我的呼唤而来接我回家。喊累了,哭累了,往往是外公过来安慰我。每当这时候,他就会对我说:“走,外公带你放羊去。”那时候,外公养了几只山羊。跟着外公去放羊的具体情形现在我也记不清楚了。可外公却记得很清楚。每次回外公家,总会笑着跟我说起我小时候跟他放羊的情形。每次都是他幸福地说着,我心酸的听着。
  稻草人让我勾起了儿时的回忆,也引起了我深深的内疚。头脑中又幻化出这样一幅画面:太阳已落在远山的背后,天空只有余晖,外公站在地坪边,让稻草人陪着他看夕阳。夕阳早已隐去,外公还不肯回屋。他在等着她的女儿、孙子、孙女、外甥回来陪陪他。唉,为什么我们做晚辈的总是让长辈有这么多的牵挂呢?
  稻草人,守望者,透过你的背影我看到了外公的孤独。眼光掠过稻草人,不远处,一棵树,苍老却苍劲,树上有点点新绿,那就是希望。有时间,我一定多回来陪陪外公,听他说我小时候放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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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时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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